下溝的路不太好走,野草幾乎將道路完全遮住,只留下了中間的一道縫。
鐘建國并沒有將他們送到居住的地方,在下山下到一半的時候,說等會兒還有事要忙便目送他們下了山。
好在一眼就能看到對面半山腰的草棚。
“老游,你發(fā)現(xiàn)沒有?”
沒走多遠,易小川便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嗯,發(fā)現(xiàn)了……”
游濤的聲音很沉重,臉上也沒有了起先的喜色,微微側(cè)頭,正好對上了易小川的眸子。
易小川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你們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殷桐停下腳步,湊上前,對著游濤的臉問道。
“等會兒再給你說,先去住處?!?/p>
易小川回過頭,朝著身后的山上看去,鐘建國還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雖然臉上帶著笑容,只不過那個笑容很淺淡,看上去有些詭異。
山腳有一個水潭,水潭不大,周圍一圈呈綠色,中間黑乎乎的,應該不淺。
越靠近水潭,易小川的手腕越發(fā)的熱,挽起衣袖,銀手鐲發(fā)出微微光亮。
“快走,這里不干凈。”
這種感覺在學校地下室的時候一模一樣。
本來他們就被易小川和游濤的對話整得有些緊張,加之易小川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他們也只能加快了腳步,快速的從水潭邊走過。
在路過水潭的時候,他們看見水潭邊上有一些衣物,破破爛爛的,奇怪的是,疊得都很整齊。
離開水潭,他手腕上的手鐲也就消停了下來。
上山的路更加的難走,植被比下山時候茂密得多,幾人沒有休息也沒有說話,只能聽到頭頂?shù)镍B叫和他們喘氣的聲音。
似乎擔心旁邊樹叢中躥出什么東西,一個個都左顧右盼,頗有驚弓之鳥的味道。
好在一路還算順利,并沒有遇到遐想中的情況。
到達草屋的時候,頭頂?shù)奶栆部炻淦铝恕?/p>
也就在這個時候,鐘建國才從剛才分別的地方轉(zhuǎn)身離開。
草屋很破,或許都不能算成屋子,就是幾個柱子撐起來的窩棚,里面很空曠,連一張床都沒有,地上堆了很多茅草,柱子上掛著一個煤油燈,以前應該也不是人住的地方,可能是柴房什么之類的。
茅草屋的上面有著一座房子,只不過藤蔓已經(jīng)爬滿了墻壁,唯獨能看到一扇歇開一道縫的木門。
他們站在茅草屋前,沒有急著進去。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殷桐看起來有些著急,朝著著游濤問道。
游濤沒有急著說話,視線放在了易小川的身上,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雖然我對風水八卦不是很懂,但是也明白門外掛鏡子意味著什么。”
韓靜不太關(guān)心這些問題,她感覺自己在這個隊伍當中有些多余,走進草屋,用茅草給大家鋪著床。
“所以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這里有臟東西,掛鏡子就是為了避邪?!?/p>
游濤接過易小川的話,在幾人當中,這群人,這樣的事他最有發(fā)言權(quán)。
他指著對面山上的公社。
“那四面鏡子正對著我們,也就是說,他們在防著咱們這?!?/p>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又變現(xiàn)出了一絲不解。
“奇怪的地方就是在這里……”
“如果說他們是在防著咱們這邊,但我怎么看這里的陽氣都不叫充足,不像是有什么鬼怪的樣子,加上還有寺廟坐鎮(zhèn)。
“那……那他們在害怕什么呢?”
“我是說……那個水潭有問題?!?/p>
易小川露出手腕上的銀手鐲。
“剛才走到水潭的時候,我這手有些發(fā)燙?!?/p>
“而且……我這個手鐲似乎在遇到什么不好的東西就會呈現(xiàn)出這種狀態(tài)。”
“所以我猜想,那個水潭當中應該有一些不對勁的東西?!?/p>
殷紅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作為一個警察,在路過水潭的時候,水潭邊上的那三疊衣物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們是說那個水潭當中有鬼?”
原本她還在猜想,那個水潭應該是淹死了人,如果有人下去游泳,完事之后不可能就這樣光著回去。
說有人將衣服給扔了,既然不要了,為什么還將衣服疊放得整整齊齊。
加上在這個饑荒年代,放任這樣的的衣服不撿,怎么也說不過去。
也就是說,那些衣服……沒人敢撿。
回想鐘建國就把他們送到了半山腰,也就是說,他對那水潭,也有些忌憚。
沒來這里以前,她是怎么都不會相信這世界上有鬼怪這么一說,她的心中只相信黨。
遇到一系列離奇的事情,加上游濤這個神棍也給她講述了一些道聽途說的事。
說哪怕是在現(xiàn)實世界當中,死刑犯槍斃的時候都需要找先生看日子。
什么時候上車,什么時候下車,什么時候到場,什么時候開槍都很有講究,就是為了防止死刑犯死后怨氣太深,化作厲鬼回來復仇。
這也就是為什么執(zhí)行槍決的士兵都不會讓囚犯看到自己的樣貌。
經(jīng)游濤這樣一說,她也開始對這些東西有點信了。
“我看應該是這樣的,那個水潭當中或許有什么非常可怕的厲鬼,以至于水潭旁邊除了一些衣服,連對死者祭祀過的痕跡都沒有?!?/p>
說著,游濤回過了神,眼睛低盯在易小川手腕的銀手鐲上。
“我說老弟,可以呀你,難道你也是同行?”
他猜想,易小川手上有這樣厲害的東西,說不定在這個領(lǐng)域上,比自己都還要專業(yè)。
“那倒不是,這手鐲是從上一個關(guān)卡中帶出來的,老嚴說這玩意兒叫冥器。”
太陽完全下了山,韓靜也用稻草鋪好了一排床鋪。
點上煤油燈,紛紛進屋。
一下午夏峰和夏壯都沒怎么說話,或許都是姓夏的原因,夏壯一直都跟在夏峰的屁股后面。
只不過夏峰似乎并不想搭理他,一直都沒給過他什么好臉色。
天色逐漸變暗,直到外面完全漆黑一片。
“現(xiàn)在可以確定的是,咱們這里暫時應該是安全的?!?/p>
易小川躺在草鋪上,抬手看著手上的銀手鐲。
“至少它現(xiàn)在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