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小哥,我就一個算命的。”
“再說了……那人又不是我埋的,你讓我怎么找。”
易小川有些失望,白了游濤一眼,也不是瞧不起他,只是他之前穿的那身衣服感到有些不值。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房頂很多地方都是空,屋內跟水簾洞一般。
眾人到門口屋檐下,也就這里顯得干燥一些。
屋外漸漸形成一片雨霧,將整個山頭都籠罩在這片雨霧之中,越來越濃。
片刻過后,那熟悉的嗩吶聲響起……
“快進屋!”
易小川一邊說著,一邊拉起離他最近的韓靜朝著屋內走去,來到門口。
嗩吶的聲音越來越大,嗚嗚嗚的哭聲也傳了進來。
躲進屋內的游濤開了口:
“昨晚那個送葬隊伍!”
易小川目光犀利,死死的盯著門外聲音傳來的地方。
其他三人看起來顯得有些慌亂,吞咽口水的聲音清晰可聞。
“送葬隊伍?”
“什么送葬隊伍?”
夏壯聽見游濤的話,愣住了,支支吾吾從口中憋出這句話。
殷桐也開了口:
“難道在這后山還住著人?”
“聽這個聲音,像是從后山傳過來的,這下雨天的出殯,運氣真是不好。”
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易小川不經意看了韓靜一眼,發覺她的眼角竟掛著淚水,似乎傳進來的聲音引起了她的共鳴。
“你怎么?”
易小川問道。
韓靜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突然就涌出一陣莫名的傷感。”
“來了,先別說話!”
游濤打斷了他們。
送葬的隊伍從神社后走了出來,還是昨天的樣子,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對寫著冥字的白色大燈籠。
只不過這燈籠中的火光絲毫沒有受到大雨的影響,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一根根的靈幡,那口黑色的大棺材和棺材中哭泣的女鬼。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隨著送葬隊伍的移動而轉動,直到徹底消失在濃霧之中。
“臥槽……”
夏壯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嘴里也只能吐出這兩個字。
除此之外,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身上幾百萬根汗毛都豎了起來來。
啊啊啊——
韓靜和殷桐的尖叫聲同時響起。
易小川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立馬就轉過了頭。
不過剛把頭轉過來,他眼角的余光似乎就看到了什么。
蘭若神社的另一邊,雨霧當中出現一個人影,身形有些踉蹌,手抓著自己的頭發。
“救命……救……呃呃……”
夏壯早已成為驚弓之鳥,躲在眾人的身后,喉嚨不停地哽咽著。
“臥臥臥臥……臥槽!”
韓靜也伸手抓住了易小川的衣服,從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想要看清雨霧中的人。
隨著那人逐漸靠近,他們也看清了他的樣子。
“夏峰!!!”
夏峰臉色蒼白,沒有任何血絲,腳步踉蹌的朝著神社的門口走來。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傷痕,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有些泛白。
“好……好疼呀!”
隨著夏峰的越來越近,五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沒人敢說出一句話,只能依偎在一起,眼睜睜的看著他越來越近。
他似乎并不能看到他們,眼神中沒有什么光,似乎是處于游離的狀態,來到神社的門口跪了下去。
大家都知道,樓梯之下的世界是怎么樣的一個存在,沒人敢上前去扶他一下。
隨著夏峰的一聲慘叫,他的頭竟然從他的脖子上掉了下來,露出脖頸之上的白色骨頭和血管。
“呃……呃……”
眾人紛紛捂著嘴巴干嘔起來,唯獨易小川愣在原地沒有動,視線一直都停留在夏峰的身上。
易小川這才發現,他的頭似乎早就已經斷掉,像是被重新組裝上去的一樣。
“有沒有人,來幫幫我。”
夏峰的嘴巴一張一合。
身體也佝僂了下去,在地上摸索著。
他好像并不能熟練的控制自己的身體,摸索了好一陣,才抓到自己的頭顱。
再次用手抓住自己的頭發,將頭給擰了起來,他努力的想要把頭放回它原本的位置。
可他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一般。
咔嚓——咔嚓——
他的身體從腰部往后轉了過去,嘴里也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直到他的上身完全扭到了背后。
“疼死我了……他媽的,真是疼死我了……”
他抬起手,將頭擰到了腳上,緩緩張開口,一口就咬在了鞋子上,直到將鞋咬穿,咬下一大塊皮肉。
他的眼球充血,鼓得大大的,似乎要眼眶中蹦出來。
嘴角卻勾勒出了一抹詭異的弧度,一張一合,開始咀嚼起來。
隨后是吞咽,被嚼碎的肉泥混著皮鞋的殘渣從斷掉的喉嚨躥了出來。
一口再一口,片刻功夫,他的整個腳掌就被他這樣給吃掉了。
“啊啊啊!!!”
“他被厲鬼附身了,他會吃掉我們的……”
夏壯身體打著擺子,面容看起來也非常的猙獰,大聲的咆哮著。
其余四人也顧不上他,僵硬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韓靜將頭埋在易小川的后背,緊閉著眼睛,雙手抓著他的衣服,牙齒發出咯咯咯的碰聲。
夏壯顫抖的邁出腿,朝著屋外沖了出去,大聲咆哮著,消失在了雨霧之中。
他的動作很快,讓四人沒有來得及有任何的反應。
他們知道,現在不能貿然去阻止,這樣非但可能救不下他,還會受到他的牽連,葬送了自己!
終于,大約過了一兩個小時,夏峰的身體就只剩下一個還在咀嚼的頭顱和一副帶著絲絲碎肉的白骨。
一道巨大的閃電劈下,幾人不受控制的閉上了眼睛。
當他們再睜開的時候,夏峰的殘肢碎片已經消失不見。
幾乎是同一時間,大雨也停了下來,雨霧也隨之散開,露出曬人的太陽。
“幻覺?”
殷桐聲音有些顫抖。
他們發現,屋內原本濕漉漉地面恢復到了原先的干燥,屋外的土地也沒有下過雨的痕跡。
“不是!”
易小川抬起手,指向剛才夏峰所處的位置。
地上的一大灘血跡清晰可見。
“這應該是鬼雨……”
游濤緩慢挪動身子,抬手指向地上暗紅的血。
“這好像是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