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易小川眉頭一緊,從接警臺后走了出來。
“怎么了?”
他走到門外,來到二女的身旁,開口問道。
二女不知所以,搖了搖頭,眼睛看向了站在樓梯上的游濤。
游濤有些愣神,半張著嘴巴,雙手保持著端盤子的姿勢。
只不過他手中的盤子已經(jīng)掉落在了樓梯上,摔得稀碎,盤子中的食物濺得樓梯到處都是。
他就這樣保持了估摸著十來秒,半張著嘴巴,朝著樓梯下面看。
只不過易小川發(fā)現(xiàn),游濤似乎并不是在看他們,而是看向的馬路中間。
他回過神,踉蹌的往樓梯下跑,一不留神,腳下一滑,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他應該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竟然連樓梯上有很多油都給忘了。
他的樣子很狼狽,但他沒有絲毫的顧忌,強撐著站了起來,走到易小川的身旁,抬手指向路的中央。
“那里有個東西。”
雖然外面沒有路燈,好歹警務室的光線映照出去,門口的道路還是能看得清楚。
殷桐朝著游濤的手臂掐了一把,抱怨道:
“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個老神棍是不是想嚇老娘?”
易小川伸手抓住了殷桐的衣服,把她往身后拉了拉。
因為易小川也注意到了。
在游濤手指的位置,雨點在空中濺起漣漪,形成一個人形的輪廓。
“看不見的人?”
他立馬回想起任務提示中的那一排文字。
聽到易小川這么一說,二女也朝著游濤手指的方向看去,也都注意到了,紛紛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那個看不見的人形東西就這樣靜止了片刻,隨后朝著易小川他們緩緩的開始挪動身體。
很快就來到了他們的跟前,隨著來到屋檐下,那個身影也就消失不見了。
唯有地上出現(xiàn)的一個個帶有泥土的腳印,在告訴四人它還在。
腳印沒有停止,徑直走到了接警臺前,在停留片刻過后,又朝著門外走去,最后消失在了黑暗的雨夜當中。
幾人相對而視,結伴走了進去。
他們還刻意的避開了地上的腳印,生怕給自己招惹來什么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在這冥宿的世界中,一個很小的失誤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來到接警臺,視線在接警臺上不斷地掃視,想要看看剛才那東西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線索。
在掃視一圈過后,接警臺上的陳設并沒有什么變化。
一大堆翻得有些亂的資料,A4紙上是剛才自己寫得密密麻麻的字。
“不對!”
“這筆動過!”
他連忙走回到接警臺后,拿起A4紙,最終在紙上面發(fā)現(xiàn)了一行并不是自己寫下的字。
字跡勁道有力,一看就是有著深厚書法功底的人才能寫出來的。
【慈悲者以身體為容器,罪惡者以鮮血為籌碼】
“任務提示說,看不見的人值得信賴,但是這看不見的人是想告訴我們什么呢?”
易小川反復在心中默念,想要參透其中的奧秘,但對于他這個讀書并不怎么行的來說,確實有些難度。
哪怕他成績好上那么一點,他也不會選擇這冷門的法醫(yī)專業(yè)。
他抬頭看了看韓靜,想著四人當中,文化水平最高的也就只有韓靜這個語文老師了。
只不過韓靜耷拉著頭看了好一會,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還是吃飯吧,提示說過夜不能碰水,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免得等會兒飯都不敢吃。”
易小川話音剛落,殷桐就帶著些許埋怨的口吻說道:
“吃啥吃呀,都摔地上了,吃個燈兒。”
“嘿!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又不是我故意的,你行你去做呀……”
他本就摔了一跤,心里憋著氣,又聽到殷桐這樣說,心里頓時就不太樂意了。
他伸手在褲子上擦了擦,只見到他褲子的襠部濕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剛才摔的還是嚇尿了。
“行了行了,我再去做就行了,反正這里也不缺吃的。”
他似乎又想起了下午殷桐在水井的遭遇,所以語氣又緩和了許多。
殷桐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說得有些過分,沒有再說話,拉著韓靜跟著上了樓,去給游濤打打下手。
易小川獨自在樓下研究那人留下的這句話。
具體指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從文字中可以看出,這村子里有慈悲者和罪惡者兩個對立的角色。
“那周八一是屬于哪一類呢?”
這里的調料很齊全,游濤做出來的飯菜也比較可口。
“你們說那周八一為什么要謊稱東民的孩子走丟了?”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經(jīng)過下午的遭遇,殷桐胃口欠佳,手握著筷子在盤子中夾了一塊肉,隨即又放下。
“游先生,你是怎么想的?”
易小川轉頭看向游濤。
游濤大口大口的扒拉著碗里的米飯,聳了聳肩,含糊不清的回答:
“或許……和五天后的雨祭有關。”
易小川點點頭。
“應該是這樣。”
“我想我們發(fā)現(xiàn)的那口水井和雨祭也脫不了干系。”
“在我們將殷桐從水井中救上來的時候,很明顯鐵門外有人監(jiān)視著我們,光憑風,鐵門不可能撞得那么響。”
聽到易小川這樣說,殷桐整個人忽然怔住,喃喃道:
“小川,你的意思是監(jiān)……視我們的人是周八一?”
易小川搖了搖頭:
“我想應該不是,畢竟從東民家出來以后,我們走的是不同的兩個方向。”
“但是……”
“但是也不排除他是故意這樣,在看到我們走遠后,又折返了回來。”
“我猜,水井中的那些孩童就是雨祭的祭品。”
一提到孩童,殷桐就回想起下午看到的那個場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的意思是說……這里的雨祭和柒號公社一樣,都是用活人獻祭?”
“我想,這個可能性很大。”
易小川打了個哈欠,慵懶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冰冷。
飯后,韓靜和殷桐先回房休息了,畢竟女人洗漱什么的比起男人要麻煩許多。
易小川和游濤并排著站在走廊,看著遠處的沒有多少光亮的望霖村。
“易老弟,實不相瞞,來前我算了一卦,卦象并不太好。”
聽著游濤陰沉的語氣,易小川感覺,這一次,他們似乎遇到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