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窗戶從里面用布給遮住了,易小川記得,昨天的時候,窗戶上并沒有安裝窗簾。
他轉(zhuǎn)過身,朝著游濤使了個眼色。
“小哥,這……這不太好吧”。
游濤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警服。
“嘿!我說你這個老神棍,穿上這身皮子還真把自己當(dāng)那回事了?”
殷桐習(xí)慣性的朝他調(diào)侃了一句。
“哎,我想當(dāng)個好人……”
雖然有些不情愿,游濤終究還是挪動了身體,在房子周圍翻找了起來。
他很快便找到了一根鐵絲,只見他將鐵絲掰了掰,朝著四周看了看,確認(rèn)周圍沒什么人后,將鐵絲插入鎖孔熟練的抽插。
噔的一聲,鎖……開了。
易小川下意識的回過頭,朝著雨中看了看,他感覺在暗處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只不過他現(xiàn)在也顧不上那么多。
推開門,房間里和昨天他們來的時候沒什么變化。
屋里一間緊閉的門后傳來東民的聲音。
“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到處亂說的?”
他的聲音很平淡,和昨天詢問的時候完全是兩種狀態(tài)。
門沒有鎖,裂開了一個縫隙。
推開門,東民的身體抖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來的是易小川他們。
“是周八一把你關(guān)在屋子里面的,對嗎?”
易小川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躺在床上的東民。
東民嘴唇微張,本來想要說些什么,可一聽到易小川說出周八一的名字,便死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fā),身體也止不住的發(fā)抖。
“沒……沒有……是我自己要求把自己關(guān)在這里的……”
回答的時候,東民的眼神有些閃躲,刻意的回避著易小川的目光,把頭瞥向了一邊。
易小川對著游濤示意,讓他關(guān)上房門。
隨著房門的輕輕合上,整個房間頓時就陰暗了下來。
啪!
他朝著墻上掉下的線拉了拉,吊著的那個白熾燈跟著就亮了起來,照在穿著警服的四人身上,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小萌是在那口井里吧?”
隨著易小川把這句話說出口,東林的的身體猛地緊繃起來。
“井?什么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小萌只是走丟了而已……”
易小川看著東民的眼睛,搖了搖頭。
“我翻看了這里的資料,記錄中根本就沒有小萌的出生記錄,你們生下小萌,為的就是殺死他吧?”
東民聞言,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猛的撐起身體,一把抓住易小川的衣領(lǐng),眼睛惡毒的盯著他:
“你在胡說些什么?”
他的牙齒咬得咔咔作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抓住衣領(lǐng)的的手有些泛白。
“放開你的手!”
殷桐一步來到兩人的跟前,抓住東民的手腕。
易小川朝著她擺了擺手,盯著東民繼續(xù)問道:
“你老婆離開的時候,我想應(yīng)該是穿的大紅色裙子吧?”
東民盯著眼前的易小川片刻,隨后又轉(zhuǎn)頭在其他三人的身上掃視了一圈。
“他們把她放了?”
“那她為什么不回家?”
“不!不對,時間還沒到,她不可能回來的……”
他剛說到這里,房門就被一把給推開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東民!”
“住口,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四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四人轉(zhuǎn)頭看去,一個佝僂著的老人出現(xiàn)在了門口,手扶著門框,衣服和頭發(fā)都已經(jīng)被淋濕了,他們發(fā)現(xiàn),老人眼中充滿了血絲,皺紋很深,精神狀態(tài)也有些不正常。
“這種事情,是不能說的。”
“你會害死很多人的……”
正準(zhǔn)備說話的東民似乎也被老人的話喚醒,原本張開的嘴巴再次合上,不再說話了。
眼看房間陷入了僵持的氣氛,易小川緩緩開口:
“難道你就打算對你兒子和老婆的慘死……視若罔聞嗎?”
“我們今天見到她了,她應(yīng)該死得很慘……”
聽到易小川這樣說,東民的眼睛瞪得很大,伸手再次抓住了易小川的衣領(lǐng)。
“你他媽胡說,我老婆根本就沒有死,她只是……她只是被雨神帶走了,過幾年就會回來的。”
”過幾年……就會回來的……”
他的面容有些扭曲,說著說著,又慢慢的恢復(fù)了些許平靜,閃爍的眼神中,又浮現(xiàn)出一絲質(zhì)疑。
或許他也知道……他的老婆已經(jīng)死了,說還會回來這樣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眼神有些淡然。
老人還想開口阻止,卻被游濤給挽住了脖子,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從十年前開始,村里每年都要進(jìn)行一一次雨祭,而雨祭的祭品……是人!”
聽到雨祭的祭品是人,四人的臉上也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詫異,這也是在他們意料之中的事。
“你們是要祭祀雨神?”
東民的臉色有些難看,搖了搖頭。
”不是……是祭祀十年前死去的那一家人。”
“他們是誰?”
”是以前的老村長一家,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們在操持,我們……我們只是按照他們的意思提供祭品。”
易小川聽到這里,忽然就有個疑問:
“他們是誰?你的妻兒又是怎么死的?”
提到這個問題,東民陷入了沉默,面色有些黯淡,眼角泛起漣漪。
許久過后,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他們是住在最中心的人,村子每年都要提供一些男人和一些女人獻(xiàn)祭,最開始我們都……”
他似乎不太忍心將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易小川見狀,開口給他補(bǔ)充:
“你們用生下的孩子進(jìn)行獻(xiàn)祭對吧?所以孩子出生后,就沒有登記,因為他們注定是要死的……”
東民點了點頭。
“是的,每年雨祭過后都會抽簽,抽取三年后需要獻(xiàn)祭的家庭,小萌也是這樣被選中的。”
易小川思考片刻,再次問道:
“那你家已經(jīng)獻(xiàn)祭了小萌,你老婆又是怎么回事呢?”
聽到這話的時候,東民眼睛看向了門口的那個老頭。
經(jīng)過他這樣一看,老頭顯得有些木訥,將頭轉(zhuǎn)到了一邊。
“第二年,我老婆的娘家也抽到了簽,但他們家只有一個還未成年的兒子,所以……所以為了保全她的弟弟,她把自己獻(xiàn)祭出去了。”
“你說的那一家人,又是怎么回事?”
易小川的話音剛落,東民還沒來得及開口,屋外忽然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二十年前,這里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