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匈奴大軍踏入函谷關的范圍時,于吉就已經得知了他們的行蹤,并時刻派遣著斥候監視,同時城中全軍戒備,隨時準備戰斗。
弘農城在前面幾次的戰斗中得到了不少的軍需物質,鎧甲、弓箭、兵器甚至馬匹等,那些原來懶散怠憊的士兵在經過幾次實戰后也是迅速成長起來,變成了真正的鐵軍。而且于吉的道術深入民心軍心中,使得手下的士兵們信心大增,一聽說匈奴前來,人人踴躍預戰,全然不似當初的驚恐害怕。
匈奴騎兵只善于平原上廝殺沖陣,攻城并不擅長。而弘農城有著四千精良的軍士以及善于守城的大將徐榮,城池也經過了加固,就算兩倍的匈奴騎兵前來侵犯,也決計吃不到好處。所以于吉與徐榮經過商議后一致決定:若是匈奴大隊趕來后攻城,則守,以逸待勞;若是他們準備在城外安營扎寨,則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隨后探子報來最新消息:匈奴大隊已經在弘農城外二十里處安置牛羊營寨,準備扎營。于是于吉留下徐榮領著一千人守城,自己即刻帶上了剛剛裝備起來的三千騎兵,準備趁著匈奴人安營之際掩殺一陣,隨后以道術飛沙走石為掩護,再撤入城中。
于吉遠遠望見匈奴大軍聚結到一起,心中一驚,暗道莫非襲擊的消息走漏了?雖然如此想著,他卻并沒有揮軍后退。從得到的消息中知道匈奴這只隊伍僅有五千人馬,卻護送著上萬頭的牛羊,此番冒險進入漢室腹地,必有原因,所以他料到匈奴軍絕不敢全軍出擊。
匈奴軍首領于夫羅此時已經是叫苦不迭,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前這兩百個不知是什么且弓弩難傷的鬼怪妖兵已經令他手下士氣開始低落,此時弘農城又忽然出兵,看那架勢竟然是清一色的騎兵,而且人人衣甲鮮明,刀槍雪亮,斗志高昂,絕不是像探子當初所言的那一城老弱殘兵,不堪一擊。此時他所帶領的這只匈奴大軍,隱隱已經陷入了兩方包圍之中。
于吉的騎兵于夫羅倒不畏懼,他匈奴大軍就算以一對一,也是穩操勝券的,更何況對面人數還要少于他們。令他擔憂的,正是眼前這兩百名看起來死氣騰騰,既不呼喝也不吶喊的戰士。
在他身邊左賢王正思索間,忽然想起一個傳說,頓時臉色大變,連忙對于夫羅道:“于將軍,昔日我在洛陽城學習漢家文化之時,正值黃巾之亂,傳言黃巾軍中的地公將軍張寶手下有一只奇兵,全身皆是刀槍不入,更兼力大無窮,那些戰士被稱作尸煞,傳言以道術復活死人軀體制成,此番我們眼前的這些士兵,只怕就是那傳說中的尸煞!”
“世上竟有此等邪物!”于夫羅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暗想:若是有這么一只由尸煞組成的軍隊,豈不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不對,若真如此,那漢室江山早就被黃巾軍奪下了,又豈會任由如今的董卓掌權?一物相生必有一物相克,這尸煞肯定有弱點。于是他皺眉問道:“漢軍當初是如何破除此等邪術的?”
“傳言當初漢軍以黑狗血潑之,破了這刀槍不入的尸煞兵。可此時此刻,我等哪里去尋那黑狗血?”左賢王嘆息道:“不過依著小王所見,眼前這些士兵未必如傳言般厲害,將軍你看,我等方才射出的箭矢雖然不能令他們死亡,卻也能夠刺穿他們的軀體,插在其身上,如此可見,絕不是真正的刀槍不入。所謂蟻多咬死象,我四千軍士一涌而上,就算是咬也能把他們分尸了。只是如此一來,我軍必然傷亡慘重,還有那后方的弘農城士兵虎視眈眈。”
他們自然不知,亡靈士兵絕不是尸煞,兩者的本質完全不一樣,就算他們找來黑狗血,亡靈士兵依舊不會輕易被摧毀。畢竟他們的血肉是在天寒地凍下被生生凍成僵化狀態的,而不是靠著符術支撐。
于夫羅看了看遠處猶自悠然喝水的牛羊群,又望了望身后的四千匈奴兒郎,不由得難以取舍。他分出了五百軍士看管那些牛羊,先前又陣亡了五百,現在他手下能夠調動的,也只有四千軍士。可此時弘農城已經來軍三千,而且裝備精良,想要完敗他們,必須以兩千勇猛軍士不可,如此一來,要對付面前這些所謂的‘尸煞’,只剩下了兩千。可依照方才的情形來看,就算能夠全殲這些怪物,那兩千士兵也會折損大半,存活不多。
可不論如何,這場戰斗是必然會打起的,那兩方中的任何一方都不會與他們言和。正如匈奴侵犯漢室邊境一般,從來都是燒殺搶掠,更無二話。同理,弘農城此番備軍前來,也肯定不會心存善意。至于那些尸煞,開始或許還能談判,可此時他們已經搶先動了手,從對方前進的腳步可以看出,顯然已經是打算攻擊,而且這些尸煞還是此地原主人的手下,他們想要在這湖泊邊為根據地放牧,則必然會有沖突,所以戰斗是不可避免的。
在他們的后方,是兩萬只牛羊群,這些是他們族中的未來,決計不能落入任何一方的手中。
于夫羅咬了咬牙,隨即分配軍士為兩隊,前后迎敵。雖然現在匈奴全族因為干旱和食物缺失的緣故已經人口不多,甚至全族可以戰斗的青年男子只剩下了兩萬,此時他手下的每一個戰士都是一筆財富,可此時這種情況,卻也只能犧牲一半,存留一半了。
左賢王領著所有的騎兵在后方布下陣勢,攔住于吉的大軍。而于夫羅則領著所有的步兵迎上那即將到來的亡靈士兵,準備以巨大的代價將這些鬼魅般的士兵給先行消滅。而對于于吉的三千騎兵,他并沒有怎么放在眼里。
就在他躍下馬來,手提大刀準備上去親自試一試面前這些亡靈士兵的威力時,忽然,他腳下的土地震動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向著他們走來!
于夫羅抬頭望去,不由傻了眼:只見前方山坡處,忽地轉過兩個巨大的身影,直直有著四五米的高度,有手有腳,如同兩個巨人一般!而這些都不是最為恐怖的,恐怖的是他們的軀體上竟然滿是濃腸腐肉及殘肢斷臂,顯然這兩個面目猙獰的怪物是由許多的尸體縫合制成的!
張焦見到于吉前來增援,又見匈奴兵分兩路,已經猜測到了匈奴首領的打算,他又豈能讓他如愿?至于這亡靈憎惡是不是該在這世間現身,現身后又會出現什么樣的影響,此時的張焦雙眼泛紅,宛如一個亡靈生物,頭腦中滿是殺戮的欲望,又怎么會考慮這些?
“嘿嘿,”張焦沙啞著嗓子冷笑兩聲,望著前面目瞪口呆的匈奴步兵,一揮手:“殺!”
一場血腥的殺戮隨即展開,亡靈軍團的恐怖首次被世人所知,雖然只是兩只憎惡和兩百亡靈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