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順著青瓦滴落,喬言心怔怔望著碗中湯藥。鎏金鐲在腕間泛著冷光,倒映的卻不是廂房雕花窗欞,而是量子云團坍縮的殘影。蕭驚瀾玄甲未卸,肩頭落著幾瓣重瓣牡丹——這在鈾晶蓮滅絕的新世界里本不該存在。
“心兒趁熱喝。“他指尖擦過碗沿,鎏金紋路在釉面烙出鳳凰圖騰。喬言心突然按住他手腕,醫毒空間在識海尖叫:這具軀體的基因鏈竟與三百世前完全一致!
檐角鎮魂鈴無風自動,謝鸞提著藥籃款款而來。她發間別著新采的鳶尾,頸間卻隱約可見彼岸花印的殘痕:“言心姐姐,該給燼兒換藥了。“
偏房內,三歲的蕭燼正用朱砂筆在宣紙上涂鴉。喬言心瞳孔驟縮——那些凌亂線條正是初代實驗室的量子軌道圖!
暮色染紅西廂時,喬言心在鎏金鐲內側摸到道裂痕。量子波紋從縫隙滲出,將銅鏡映成維度窗口。她看見鏡像世界的自己正被玄鐵鎖鏈禁錮,林清羽的冰魄劍抵著那人的孕肚:“這次定要煉出完美的......“
“娘親?“蕭燼突然出現在鏡前,朱砂筆點在鏡像中自己的眉心。量子漣漪蕩開的剎那,喬言心被拽入鏡像維度,正撞見林清羽將鈾液注入克隆體的子宮!
鎏金鐲突然滾燙,蕭驚瀾的虛影從鐲中浮現。他機甲羽翼劈開牢籠,卻斬不斷克隆體與喬言心的量子糾纏:“這是你的罪孽。“
喬言心奪過冰魄劍刺入克隆體心口,藍血噴濺中,整個鏡像維度開始坍塌。蕭燼的啼哭從現實傳來,鎏金鐲裂縫迸發強光,將三人拋回現世。
太極城遺址的焦土上,謝鸞正用藍血澆灌蓮灰。枯萎的鈾晶蓮竟在血珠下抽芽,花蕊中迸出幽藍靈氣。弒天盟殘部從地縫鉆出,為首的長老丹田處跳動著微型反應堆。
“盟主有令,取靈種!“
謝鸞的鳶尾發簪突然化作骨劍,彼岸花印在眉心重燃。她斬斷長老手臂的瞬間,斷肢處鉆出鎏金藤蔓——這些修士的經脈已與鈾晶蓮共生!
喬言心馭針布陣時,蕭燼突然掙脫懷抱。嬰孩赤足踏上焦土,所過之處蓮灰復燃。弒天盟眾修士突然跪拜:“恭迎道子歸位!“
量子波紋從蕭燼周身蕩開,他瞳孔中浮現初代魔神的星圖:“娘親,這才是我們的家......“
蓮灰燼中升起青銅巨門,門扉刻滿與鎏金鐲同源的符咒。蕭驚瀾的玄甲在量子風暴中剝落,露出心口跳動的藍血核心:“夫人,該贖罪了。“
喬言心握緊冰魄劍殘片,醫毒空間突然解鎖禁制。三百世記憶如毒蛇啃噬靈臺,她看見每世的自己都在青銅門前手刃至親——蕭驚瀾的機甲碎片、謝鸞的白骨、嬰孩的襁褓堆成祭壇!
“輪回該破了。“謝鸞的骨劍刺入自己心口,藍血在門前匯成星軌。林清羽的尖笑從門后傳來:“好徒兒,為師等你多時......“
青銅門轟然開啟的剎那,蕭燼的量子元嬰暴漲成巨人。他掌心托著三百個坍縮的時空,每個光球中都囚禁著個嘶吼的喬言心。
量子洪流吞沒青銅門時,喬言心在鎏金鐲中看見真相:無間門是自我囚籠,每個喬言心都是實驗品。她奪過蕭驚瀾的藍血核心按入心口,鎏金紋路爬滿全身:“燼兒,娘親教你最后一課......“
鈾晶蓮突然在太極城舊址怒放,謝鸞的骨劍化作花莖。蕭燼的量子元嬰發出悲鳴,三百時空在蓮香中熔成琉璃。當最后縷量子云消散時,喬言心在鎮國公府舊宅驚醒,蕭驚瀾端著湯藥的手微微發顫:“夫人,可是夢魘了?“
檐角鎮魂鈴輕響,三歲的蕭燼舉著畫滿量子軌道的宣紙跑來。喬言心撫過鎏金鐲新生的裂痕,在嬰孩清澈的瞳孔里,看見了青銅門后的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