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聽到紂王的問話,仿佛被重錘擊中,身子顫抖得愈發厲害,單薄的身影猶如深秋中飄零的枯葉,搖搖欲墜。她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回……回大王,那身影瞧著和娘娘一致,只是……只是夜太深了,奴婢……奴婢也……”
妲己敏銳地捕捉到其中破綻,立刻緊緊逼問:“既然你說身影與本宮相似,哼,那這宮中與本宮身形相似的人多了去了。照你這說法,豈不是只要有人做了這等腌臜事,都能隨便誣賴到本宮頭上?”
妲己這一番連珠炮似的質問,讓宮女頓時語塞。她低著頭,囁嚅著嘴唇,諾諾地想說些什么,卻始終找不出一句能反駁的話來,只能呆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無助。
黃飛燕眼見局勢逐漸偏離自己的掌控,原本寄予厚望的小宮女在妲己的步步緊逼下已毫無招架之力,根本幫不上忙,心中焦急如焚。她眼珠一轉,急忙提高音量,向著紂王急切說道:“大王!宮規向來森嚴,這后宮之中,夜半時分若出現在蘇妃宮中,除了蘇妃本人,還能有誰?況且,這宮女本就是蘇妃宮中之人,而那巫蠱人偶又實實在在是在蘇妃宮中挖出的,這證據確鑿無疑??!大王您可一定要速速處置了蘇妃,以正宮規,還后宮一片安寧!”
紂王神色凝重,微微轉過頭,目光先是在黃飛燕那急切又帶著幾分慌亂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后又緩緩看向跪倒在一旁,早已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宮女。
妲己見狀,不慌不忙地向前邁出一步,儀態優雅卻又言辭犀利地說道:“大王,雖說這物件是在臣妾宮中被挖出,但這并不能就此認定就是臣妾埋下的。要知道,如今后宮諸事皆由王后主持大局,這才是后宮應有的規矩和秩序。可奇怪的是,這小宮女清晨發現此事后,為何不去找距離更近的王后,反而是去找了黃妃呢?退一萬步講,哪怕她覺得王后威嚴,不敢前去,那最不濟,也該直接來向大王您稟明此事啊?”
此時的小宮女,早已被這緊張壓抑的氣氛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整個人如同一具木偶般僵在原地,臉上滿是恐懼與無助。
黃飛燕見此情景,心中雖有些發虛,但仍強詞奪理道:“王后和大王何等尊貴,豈是這身份低微的小宮女輕易敢求見的?她心中害怕,又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只敢來求見臣妾啊?!?/p>
妲己心中冷笑,她深知此時已陷入僵局。黃飛燕手中有人證,盡管這個人證漏洞百出,拿不出什么確鑿有力的證據,但那巫蠱人偶確實是在自己宮中挖出,這一點在不明真相之人看來,著實棘手。
思索片刻后,妲己決定放出大招,只見她神色鎮定,目光堅定地看向紂王,緩緩說道:“大王,自妲己進宮以來,大王對臣妾恩寵有加,賞賜的布匹皆詳細登記造冊,完好無損地保存在庫房之中。這一切,宮中上下皆可作證。而臣妾從有蘇國帶來的嫁妝等物,因有蘇國獨特的圖騰信仰為九尾狐,所以每一匹王室專供的布匹上,都帶有隱秘的九尾狐暗紋。大王不妨派人前去庫房查驗,再看看這個所謂的巫蠱娃娃上,是否有同樣的九尾狐暗紋。如此一來,真相自然大白?!?/p>
紂王聽聞妲己的話,那雙猶如桃花般迷人的眼睛微微上挑,眼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致的光芒。他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身旁的隨從:“即刻去庫房按照蘇妃所說仔細查驗,不得有誤。”
隨從領命后,立刻快步離去。不多時,隨從匆匆返回,跪地向紂王稟報道:“大王,正如蘇妃所言,庫房中登記造冊的大王賞賜布匹與蘇妃帶來的嫁妝布匹特征相符,且這巫蠱娃娃上并未發現九尾狐暗紋?!?/p>
紂王聽聞回報,心中已然明了。他微微點頭,神色平靜卻透著一絲威嚴。
妲己微微欠身,儀態萬千地向紂王說道:“大王,如今真相已然明晰,這巫蠱娃娃并非出自臣妾之手。有人妄圖借此陷害臣妾,擾亂后宮安寧,還望大王能徹查此事,嚴懲幕后主使。”說著,她眼角的余光輕輕掃向黃飛燕,目光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釁。
接著,妲己又轉身面向那仍舊瑟瑟發抖的小宮女,聲音柔和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這丫頭,本宮平日待你不薄,即便沒有特別親近,可也未曾虧待過你,你卻為何受人指使,做出這等污蔑主子之事?今日若不將實情如實招來,休怪本宮無情?!?/p>
小宮女聽聞,嚇得“撲通”一聲癱倒在地,涕淚橫流,帶著哭腔說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恰屈S妃娘娘宮里的姑姑找到奴婢,給了奴婢許多銀子,還答應事成之后幫奴婢安排出宮,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就……就答應了她們……”
妲己冷笑一聲,再次看向黃飛燕,義正言辭地說道:“黃妃,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為了陷害本宮,你竟不擇手段,買通宮婢,偽造證據,如此行徑,實在有失后宮嬪妃的身份!”
此時,黃飛燕臉色煞白如紙,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她心中又氣又恨,卻又無話可說,只能強撐著辯駁道:“大王,這……這小宮女分明是在胡說八道,她是被蘇妲己威脅,才故意誣陷臣妾的!”
妲己并不理會黃飛燕的狡辯,而是繼續向紂王說道:“大王,后宮本應是安寧祥和之地,卻有人為了一己私欲,不惜使用這般陰狠手段。若不加以嚴懲,恐難服眾,往后宮中恐再無寧日。還請大王依照宮規,公正處置?!?/p>
她深知,在這后宮之中,只有借助紂王的權威,才能徹底打壓黃飛燕,讓自己的地位更加穩固。同時,也要讓后宮眾人明白,任何試圖算計她妲己的人,都將付出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