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燕無悔早早出門，去往訓練營。訓練營空氣中彌漫著渾濁靈氣與青草混合的氣息。

剛轉過教學樓拐角，一陣清脆的電子音突然響起。

警惕地頓住腳步，只見白眉倚在墻邊，修長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關芽則蹲在一旁，兩人正盯著《靈域戰(zhàn)歌》的界面激烈討論。

“快看！這個新副本的BOSS技能機制變了！”關芽的雙眼泛起興奮的紅光，粉色美甲重重戳在屏幕上，“閃避時機至少要提前0.3秒！”

白眉推了推眼鏡，喉間發(fā)出低沉的分析：“隊伍配置得調整，你的SSR武器需要重鑄詞條。”

“嗯？”他突然察覺到燕無悔的目光，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滑，界面瞬間切換成普通通訊頁面，“早。”

關芽這才注意到來人，紅發(fā)隨著轉身的動作揚起：“燕無悔！正好幫我們評評理！白眉非說我的操作手法有問題，明明是他給武器洗的屬性不對！”她不由分說地將手機塞進燕無悔手里，“你看，這個技能連招……”

燕無悔盯著屏幕里光影交錯的虛擬戰(zhàn)場，陌生的技能圖標與特效讓他微微皺眉，搖頭道：“額，此等新奇之物，我從沒玩過，實在是難以理解。”

關芽聞言頓時垮下臉，眼神都黯淡了幾分：“連你也不懂嗎！這可是《靈域戰(zhàn)歌》最關鍵的副本攻略啊！”她氣鼓鼓地奪回手機，粉色美甲在屏幕上賭氣般亂點，界面彈出一連串裝備特效的炫目光芒。

“其實我有一個建議。”燕無悔淡淡開口。

關芽立刻抬頭，眼中亮起期待的紅光：“快說快說！”白眉也將手機收入懷中，雙手抱臂，向燕無悔投來目光。

“你把指甲剪短，不就能更好更快地碰到屏幕了嗎。”

燕無悔的話讓空氣瞬間凝固，關芽保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僵在原地，粉色美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尷尬的光。白眉扶了扶眼鏡，喉間溢出一聲悶笑又強行憋住，咳嗽著別過臉。

“我、我的美甲可是精心設計的！”關芽反應過來后跳著腳抗議，紅發(fā)上的蝴蝶結跟著劇烈晃動，“這是戰(zhàn)斗美學！和操作速度沒有關系！”她氣呼呼地把手機往兜里一塞，“還以為你有什么高見，結果就這？”

白眉終于沒忍住，輕笑出聲：“小芽，他說得不無道理。你上次在游戲里誤觸技能，就是因為指甲太長。”

“白眉！你到底站哪邊！”關芽轉身作勢要撲，白眉側身躲過，順手將她亂飛的紅發(fā)別到耳后。

“行了行了，要遲到了！”白眉抬腕看了眼智能手表，指針正逼近八點整。他利落地將手機揣進兜里，伸手揪住還在氣鼓鼓跺腳的關芽后領就跑。

燕無悔也快跑跟上去，路途中當然也有和白眉說上一兩句話。

三人疾行，運動鞋踏碎滿地斑駁樹影。燕無悔側身閃過橫斜的樹枝，瞥見白眉后背的雙刀在晨光中泛起冷芒，心里想道：“看來他也擅用雙刀，再加上他對我毫無惡意，既如此，便可以和他們交友。”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四樓的臨時教室，教室木門被重重打開。

“還有兩分鐘，你們就遲到了。”一道女聲傳來，語氣平淡。

燕無悔抬眼望去，只見一個穿著JK配黑絲的女生站在講臺。

“想必你就是新來的學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新來的替補教練，何清雪。”她面無表情地開口。

燕無悔整理衣著躬身，揖手為禮：“何師在上，幸會。”語完垂眸頷首，盡顯古雅儀度。

何清雪目光掃過三人，面無表情地開口：“先坐好，我還沒得到訓練計劃的文件，你們自由活動，但不能離開，找人很麻煩的。”

三人應聲入座，關芽剛把屁股貼上椅子，就忍不住扭來扭去，紅發(fā)上的蝴蝶結跟著晃個不停。白眉將雙刀靠在桌邊，揉了揉眼睛，目光掃過教室四周，隨后開始盤膝打坐。燕無悔則是也在修煉，他運轉玄天御氣經(jīng)，感知著空氣中靈氣的細微波動。

過了一會兒，何清雪緩步走下講臺，黑絲包裹的長腿每一步都踩得極有節(jié)奏，她用力拍手，眾人皆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

何清雪冷冷開口：“今天很簡單，測試你們靈力值的數(shù)量，跟我來。”

眾人都站起來，往何清雪方向走去。燕無悔慢了一步，剛站起來，就有一人用力按著他的肩膀。

“王猛……你仍要與我開戰(zhàn)嗎？”燕無悔眼中殺意涌現(xiàn)，冷冷開口。

“哎呀方浩～別把我想的那么壞嘛，我就是想知道張樂萱為什么那么喜歡你這個廢物罷了。”

“……”燕無悔不語，邁步離開。

眾人跟著何清雪穿過教室門，踏入一間放有精密儀器的地方，墻面布滿跳動著數(shù)據(jù)流的屏幕，四周纏繞的許多金屬管線。

“第一個，你，站上去。”何清雪指了指下方的圓形平臺，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關芽率先跳了上去，她的機械義眼興奮地閃爍著紅光。剛一接觸平臺，水晶球表面立刻泛起一圈圈紅色的漣漪，同時，旁邊的顯示屏上跳出一串數(shù)字：327。

“靈力值327，還算可以。”何清雪掃了一眼數(shù)據(jù)，語氣平淡。

關芽吐了吐舌頭，從平臺上跳了下來，“切，等我回去好好修煉，下次一定讓你大吃一驚！”

“下一個，柳江城。”

柳江城推了推金絲邊框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沉靜如水。他身著筆挺的深灰色搭配，每一粒紐扣都扣得嚴絲合縫，衣角甚至看不到半道褶皺。烏黑的短發(fā)整齊地向后梳著，露出光潔的額頭，舉手投足間帶著與年齡不符的穩(wěn)重。

柳江城緩步踏上圓形平臺，每一步都像經(jīng)過精確丈量，深灰制服下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

水晶球泛起幽藍光芒，他目不斜視，表情未有絲毫波動。當顯示屏上的數(shù)值最終定格，他才不慌不忙地走下平臺，安靜退到一旁。

“靈力值333，還算可以。”何清雪微微點頭，繼續(xù)道，“下一個，白眉。”

白眉雙手插兜緩步走上平臺，周身氣息卻如深潭般沉靜。水晶球在他靠近的瞬間泛起細碎的藍光，隨后白眉跟著發(fā)動靈力。

所有人看著數(shù)值從100、200一路飆升，最終停在355的位置。

“靈力值355，還算可以。下一個王猛。”何清雪面無表情地開口。

王猛咧嘴露出潔白牙齒，故意撞開身旁的燕無悔，大步踏上平臺。水晶球剛接觸到他的靈力，便劇烈震顫起來，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如流星般竄升，瞬間突破350大關。

“哼，就這點程度也敢囂張？”王猛斜睨燕無悔，故意將靈力外放，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升高。何清雪皺起眉頭，正要開口提醒，數(shù)值卻突然卡在368停滯不前。王猛面色漲紅，額頭青筋暴起，顯然已使出全力。

“可以。”何清雪語氣冷淡，目光掃過燕無悔，“下一個，燕無悔。”

“燕無悔？咱們班有這人嗎？”

“……”燕無悔緩步上前，周身縈繞著若有似無的四色光暈，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帶著獨特韻律。

“方浩他是改名了？？？”

他剛接觸平臺，水晶球表面立刻泛起四種顏色的漣漪，旁邊的顯示屏上跳出一串數(shù)字：112。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關芽的眼睛差點從眼眶里彈出來：“112？！怎么可能比我還低？！”

王猛先是一愣，隨即捧腹大笑，震得墻面的數(shù)據(jù)流都跟著晃動：“哈哈哈哈！原來真是個廢物！剛還裝得那么高深！”

眾人有驚有笑也有安慰，卻只有何清雪在死死盯著燕無悔周身若隱若現(xiàn)的四色光暈，她冷冷開口：“你是開光期初階，為何會有筑基起初階的靈力值？”

這句話讓四周聲音停住，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燕無悔。

燕無悔神色平靜，周身四色光暈流轉如常，仿佛外界的質疑與嘲諷都無法撼動他分毫。面對何清雪的質問，他撓撓頭道：“我……我也不知道啊？”“112……”何清雪沉思片刻，開口道：“你再去測一次。”

燕無悔微微頷首，再次踏上圓形平臺，水晶球表面泛起的漣漪，依舊帶著四種顏色的微光。

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開始緩慢攀升，100、110、112……數(shù)值增長的速度與常人無異，卻在達到115時突然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