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悔話音未落，沈鈴踩著高跟鞋走來，董哲緊隨其后。關芽的直播鏡頭猛地一抖，畫面里閃過沈鈴鐵青的臉和董哲握緊的拳頭。

“燕無悔！”沈鈴的怒吼蓋過人群的騷動，“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你嗎？！”她揚起平板，上面實時跳動著各種各樣的彈幕。

“沈主任，這事兒要怪就怪關芽偷偷開直播！”白眉突然跳出來指著關芽，后者舉著手機的手猛地縮到背后。直播間里頓時炸開鍋，“白眉居然賣隊友”“關芽你罪大惡極！”的彈幕如火箭升空。

關芽結結巴巴地后退：“我、我只是想記錄戰神的高光時刻……”話未說完，何清雪的電鋸已橫在她頸間：“沒收了！”

“等等！”燕無悔突然開口，四色光暈在指尖纏繞成手機形狀，“她的直播賬號叫什么？”關芽一愣，下意識回答：“@四色戰神后援會1號……”

下一秒，所有觀看直播的設備同時彈出系統提示：【您關注的主播已被神秘力量強制下線】。關芽看著黑屏的手機，欲哭無淚：“我的百萬粉絲啊！”

沈鈴捏緊平板：“現在不是關心粉絲的時候！”

染紫發的少女突然插嘴，棒棒糖在月光下折射出彩虹，“燕無悔拒絕婚約的發言，分明是女性覺醒教材！”

直播間雖然黑屏，但彈幕通過關芽的耳機瘋狂涌入：“支持戰神！”“霸道總裁文學遺毒啊！”王強的臉由紅轉黑，領帶被他扯得歪七扭八。

董哲終于忍不住大聲叫停眾人：“都給我安靜！”隨后拿出一個兔耳裝飾戴在燕無悔頭上，賤笑開口：“燕無悔，你現在特別危險，要不要我的特訓，給你提升到筑基期呀？”

“不去。”燕無悔淡淡開口。

紫發的少女“噗”地吐出棒棒糖：“營長，你特訓的畫風這么清奇？”白眉拼命憋著笑，羅盤在掌心轉得飛起：“筑基期特訓……難道是要教他怎么用靈力編發？”

沈鈴額角青筋暴起：“董哲！你又在搞什么名堂？！你一老大叔穿少女心衣服就夠惡心了！！現在你就不能想個辦法嗎？！”

董哲被沈鈴罵得縮了縮脖子，卻仍嬉皮笑臉地從口袋里掏出個亮粉色的蝴蝶結發卡別在胸前：“少女心是不分年齡的嘛！再說了，我的‘萌系特訓’可是經過科學驗證的——”

“夠了！”沈鈴忍無可忍地打斷他，隨后深吸一口氣，語氣難得放軟，“現在很多人已經盯上你了。跟我回辦公室，至少能保證你的安全——”

“不用了，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董哲突然嚴肅起來，兔耳發帶不知何時換成了黑色貝雷帽：“燕無悔，你確實是有天才，別人一到兩種屬性，你有四種。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就來我家吧。”

燕無悔平淡神色看向董哲說道：“你家？不了，你太奇怪了。”

燕無悔話音落下，抬腳便往訓練營外面走去。“哎呀！”他一不小心崴到腳摔了。

董哲強忍著笑彎腰攙扶，卻被燕無悔攔住：“不用。”他撐著地面想要起身，繼續邁步行走。

此時夕陽西下，天空被染成橙色。

“沒想到四靈根在此方世界竟是如此強大的存在，他們既言我將有劫，那我便尋找安靜之處閉關一月吧。”

燕無悔扶著圍欄站定，仔細回想著，沒過一會兒，他失落地說道：“我好像沒去過許多地方……”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日常軌跡”竟簡單得可憐——除了訓練場就是出租屋，連個小孩子都有個隱秘的秘密基地，可他卻沒有。

燕無悔也知道自己實在想不出辦法，只能找在訓練營里加的手機好友，當然除了張樂萱。他拿出手機，盯著屏幕上聊天軟件的列表好友，卻不知該撥打誰的電話。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排列整齊的好友頭像，指尖在沈鈴、關芽、董哲、白眉、卻在看見“何清雪”頭像時頓住——那個總舉著電鋸的冷臉少女，資料卡背景竟是片向日葵花田。

燕無悔的指尖在“沈鈴”的頭像上停留片刻，最終按下通話鍵。電話那頭幾乎是秒接：“是不是遇到麻煩了？三條。”

燕無悔握著手機，聽著聽筒里驟然炸開的麻將聲和沈鈴的怒吼，不禁愣了愣。他正欲說目的，卻聽見沈鈴的聲音從嘈雜中擠出來：“打麻將用三國殺出牌干嘛！”

“沈主任？”燕無悔試探著開口。

麻將聲戛然而止。片刻后，沈鈴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壓抑：“燕無悔？你......”她突然提高音量，“董哲！把你爪子從我的奶茶上拿開！”

“您在玩嗎？”燕無悔挑眉，四色光暈在指尖繞成麻將牌的形狀。

沈鈴的耳尖發燙，尷尬道：“我只是在...調研特訓營成員的業余生活！說正事，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燕無悔沉默地望向晚霞夕陽，緩緩開口道：“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住。”

“安靜的地方？”沈鈴的聲音突然認真起來，背景里的麻將洗牌聲消失了，只剩下董哲的嘀咕：“這把我一定贏！”“閉嘴！”她對著董哲吼了一聲，隨后放軟聲調，“我沒有建造秘密基地和安全屋什么的，所以你只能到你朋友家里住。”

“可，我在這…根本沒有關系好的朋友……”燕無悔的話音落下，聽筒里突然陷入死寂。遠處的樹木被晚風吹得簌簌作響，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混著沈鈴的呼吸聲，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那我找個朋友，你去那里避避風頭。七萬。”

說完電話里就傳來了聊天聲，沈鈴向其他人問道：“何教練，你家可以？”

“不行，我家放了很多機械，還沒賣呢。”

沈鈴見狀看向董哲，沉默片刻后看向一個男人，問道：“宏鋼，你家？”

宏鋼指著何教練說道：“和她家一樣，家里都擺放了很多機器部件。為了防止自身損壞，就買了很多，走路撞掉東西已經是很正常的事了。”

“畢竟你除了頭，其他部分都是機器了……”沈鈴扶額感嘆三人。

沈鈴捏著手機沉默片刻，聽筒里傳來自己微微發顫的呼吸聲。她抬頭掃過牌桌上的眾人——何清雪正用電鋸削著蘋果，宏鋼的機械手指在桌面敲出噠噠的節奏，董哲正偷偷往她的奶茶杯里撒亮晶晶的糖屑。

“我豁出去了！你來我家住……”她無奈地開口。

牌桌上的動作同時頓住。何清雪的蘋果核“咔嗒”掉進碗里，宏鋼的機械眼閃過紅光，董哲的糖罐“啪”地掉在地上。

“沈主任，您不是說過非公務人員禁止進入——”燕無悔的話被打斷。

“現在是公務。”沈鈴抓起桌上的奶茶一飲而盡，奶茶混著靈力在血管里炸開，“保護四屬性覺醒者是優先級任務，我作為主任，有責任親自監督執行。”

“哦？”董哲突然露出賤兮兮的笑，“那要不要我幫忙布置結界？我的‘防御科技’可是能——”

“你敢把粉色蕾絲窗簾掛在我家窗口，就等著被我弄死！”沈鈴冷冷瞥他一眼，起身時高跟鞋尖碾過董哲掉落的糖粒，她又開口說話了：“宏鋼，你對機械的了解應該很高了，想辦法黑入互聯網刪除關于燕無悔的視頻。”

“好！”宏鋼看向手臂上的顯示屏，“不過沈主任，您家的Wi-Fi密碼還是‘拒吃董哲的蛋糕’嗎？”

“是‘董哲必死’。”沈鈴甩下這句話，抓起外套走向門口，手機貼在耳邊，“燕無悔，十分鐘后，喜雯奶茶店見。別讓我重復第二遍。”

她聽見身后傳來董哲的調侃：“沒想到沈主任也有今天，平時不是連握手都生氣嗎？”

“閉嘴！”她頭也不回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