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鈴看著燕無悔一雙眼眶迅速流血,真是死活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
“疼就喊出來。”她咬著牙按下一樓按鍵,“別學那些狗血劇情里的木頭人了,要不是我不會治療武技,我偏得給你一拳。”
沈鈴的牙幾乎要把下唇咬破,背著燕無悔沖進公寓天臺時,夜風卷著他的血珠甩在她頸間。背后的噴氣背包亮相。
“抓緊。”她扯過他的手臂環住自己脖子,卻在觸到他顫抖的指尖時,心臟猛地抽緊。噴氣背包轟然啟動,氣流將兩人托向夜空,她聽見他悶哼一聲,血滴順著她鎖骨滑進衣領,燙得像靈能炮的余溫。
“疼就罵出來!”她的聲音被風聲撕成碎片,“董哲的祖宗十八代隨你罵!”
另一邊的董哲:“阿切!下樓丟垃圾怎么還感冒了呢?”
沈鈴的噴氣背包在夜空中劃出幽藍的光軌,像道被撕裂的裂縫。燕無悔的血珠滴在地面,但因為飛的太高,并不注意這些。
“我的眼球……”燕無悔的聲音悶在她肩頭,帶著笑意的顫抖,“還在手指里,勞姑娘費心。”
“堅持住!”她低空掠過中央公園,驚飛了棲在靈能樹上的夜梟。
”……”
“燕無悔!”她厲聲喝止,卻在他頭歪向一側時,靈脈暴走震碎了背包的能量閥。失控的氣流將兩人推向摩天樓群,沈鈴在千鈞一發之際扭轉方向,用后背撞上地面的護欄。
“砰”的巨響中,她聽見自己的肩胛骨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卻死死護著他的頭。燕無悔在昏迷前看見她眼里的血絲,聽見她用氣聲罵道:“笨蛋……明明疼得要死…干嘛要自戳雙目啊!”
靈能救護車的警笛聲從三個街區外傳來時,沈鈴終于撐著變形的噴氣背包站起。燕無悔的頭靠在她鎖骨處,能聽見她強裝鎮定的心跳——快的就像加特林開火射出的子彈。
急救員抬著擔架跑來,兩人被送上救護車,一起行駛向醫院,進行治療。
…………
沈鈴在消毒水的氣味中醒來時,午后的陽光正透過百葉窗,在燕無悔的睫毛上織出金色的條紋。她試著轉動肩膀,發現肩胛骨的傷已經好多了。
“醒了?”燕無悔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醫生說你睡了十五個小時。”
沈鈴隨便應了聲,盯著他眼上的紗布:“你呢?真瞎了?”
“嗯?這是?”沈鈴轉頭向四周瞟望去,這才注意到床頭柜上的果籃——里面有一個蝴蝶結發卡,何清雪送的電鋸造型巧克力,還有張卡片:“聽說你們公費戀愛差點殉職?下次請我當電燈泡,免得再出意外~”
“董哲最好祈禱我現在沒力氣卸了他膀子!”她扯過卡片揉成球,丟在地上。
沈鈴看著燕無悔在病床上盤腿打坐的身影,白色床單上投出四色流轉的光影。
她見狀開口問道:“剛做完治療眼睛的手術就修煉?你就不怕眼睛又出問題嗎?”
燕無悔答道:“我只是用靈氣治療。”
沈鈴的眉峰狠狠抽了抽,看著他紗布下滲出的淡金色靈脈光暈:“你什么時候學會治療戰技了?”她一把按住他結印的雙手,“治療期間至少需要暫停修煉,萬一修煉出問題,你想讓視神經在修復時發生排異嗎?”
但燕無悔絲毫不理,只是繼續打坐。沈鈴見狀也沒辦法,她也知道自己因為他是四屬性的人,從而經常幫他了。
她最終化作一聲嘆息,只是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四屬性真了不起。”后,就翻身了。
兩人就這樣在醫院病床自顧自的休息,病房里的空氣隨著沈鈴的翻身陷入寂靜。
過了很久,夕陽的橙光漫進病房,在燕無悔的紗布上染出暖色調。
沈鈴盯著手機,直到聽見自己的肚子發出微弱的“咕嚕”聲,她側頭看去,卻見燕無悔的打坐姿勢依然端正。
“餓了嗎?”燕無悔開口問道。
“是啊。”她將手機倒扣在床邊,回答道。
“那便吃些水果吧。”
聞言沈鈴看著那果籃,心中泛起一陣陣的惡心,但還是開口道:“其實……水果也不是不能吃的。”
“多久才可離開此地?”
“醫生說……需要觀察三天。”沈鈴淡淡道。
燕無悔的指尖在膝蓋上輕叩,輕輕應了一聲:“哦。”
病房里的沉默伴隨著監護儀的滴答聲,沈鈴望著窗外逐漸黯淡的天色,忽然伸手扯下燕無悔眼上的紗布。“我看看你還有沒有眼睛?”
“!!!”燕無悔猝不及防間被扯下紗布,猛地睜開眼睛。眼中四色靈光在瞳孔中如漩渦翻涌,翠綠氣、褐氣、白氣,靛紫氣交織流動。
“你的眼睛?”沈鈴驚訝地看著這雙眼睛。
燕無悔淡淡開口道:“仍是原本那雙眼。”
………………
三天后,沈鈴正在整出院手續的事,余光瞥見燕無悔正站在醫院門口把玩她的噴氣背包——他雙眼纏著紗布,卻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當可以出院時,她從燕無悔手上奪過背包時。“好玩嗎?”
燕無悔疑惑地問道:“此物究竟是如何飛行的?”
“以后你會學到的。”沈鈴將機器背包,金屬扣環緊緊合在一起,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接著又試驗了一下槍炮是否能正常開啟。
在得到可以正常開啟和收起的結果,沈鈴便叫了輛車走人。
沈鈴將燕無悔塞進出租車后座時,直接報上手機尾號,司機從后視鏡里偷瞄了眼那用紗布遮擋的雙眼,疑惑地問:“他這是?”
“工傷。”沈鈴簡短作答,隨后說出目的地:“去云端訓練營。”
出租車在車道上平穩前行,窗外天空的流光掠過燕無悔纏著紗布的側臉,他盤膝而坐。沈鈴則是閉目養神,好好坐著。
過了不知多久,車窗外,云端訓練營的輪廓越來越近。
“到地方了。”司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沈鈴睜開眼,透過車窗就看見云端訓練營的大門。
“付過去了。沈鈴付完車費下車時,順帶把燕無悔拉出來。
沈鈴和燕無悔像平常一樣走進云端訓練營,訓練營內的喧鬧聲突然詭異地低了幾個分貝。有的學員斜眼偷瞄,交頭接耳,眾人將注意力都對準這對男女兩人,或者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燕無悔身上。
燕無悔嘴角上揚,淡淡一笑道:“沈主任,我也該回重點班二班完成課業了。”
“你去了也訓練不了多久,你的眼睛才安回去三天,最好過幾個星期再用眼。”
燕無悔揖手禮道:“多謝主任關心,晚輩會遵守的。”
沈鈴看著燕無悔一本正經的揖手禮,人愣了愣。接著思考了片刻,說道:“我給你最好的建議就是等眼睛好了再去。”
燕無悔估計是沒聽清或者是不理,他直接走向重點班二班。
燕無悔踏進教室的瞬間,四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他,呼吸聲在寂靜中清晰可見。
“……”燕無悔不語,只是走回原位。
在他經過關芽座位時,女孩突然伸手拽住他袖口:“你沒事了?”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什么。
“都看什么?”何清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隨后走上講臺,把一把鋸齒刀的重重放在一旁,“既然人齊了,那就完成之前說的事。雙人組隊實戰模擬,別想著受傷就能躲訓練。”
“組隊自由選,十分鐘后開始,要上廁所喝水就趕緊去。”何清雪面無表情的樣子和她的電鋸一起在講臺上投下冷光,“下黑手的人,我會鋸斷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