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霉味混著刺鼻的顯影液氣息,我蹲在暗房里,看著相紙在藥液中慢慢浮現出影像。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七張寄到店里的匿名膠卷,每張照片都拍著不同的老舊鐘表,指針永遠停在三點十七分。
我叫林夏,經營著一家復古膠片沖印店。三個月前,第一個黑色信封被塞進店門口的信箱,里面只有一卷沒標注的膠卷。當我把照片洗出來時,發現是一張泛黃的全家福,背景墻上的掛鐘同樣指向三點十七分。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小女孩,眉眼間竟和我有幾分相似。
“叮——“門鈴突然響起,我慌忙把剛洗好的照片塞進抽屜。門口站著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帽檐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叭≌掌??!八曇羯硢。裆凹埬Σ吝^金屬。
我翻找著登記簿:“請問您的名字是?“
“不用找了,就是你手里的?!八哪抗庵敝倍⒅疑砗蟮某閷希腋杏X后背滲出冷汗。突然,他猛地撞開柜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究竟是誰?“我掙扎著大喊。男人卻在看清我臉的瞬間愣住了,墨鏡滑落,露出左眼猙獰的疤痕。那道疤痕的形狀,和我記憶里小時候救過我的消防員如出一轍。
就在這時,暗房的紅燈突然閃爍起來,墻上的老式掛鐘發出齒輪卡頓的聲響,指針開始瘋狂轉動,最終又停在三點十七分。男人松開我,臉色慘白:“你不該碰這些照片的?!罢f完便奪門而出。
我顫抖著打開抽屜,那些拍著鐘表的照片不知何時被疊成了紙船,最底下壓著一張泛黃的報紙。頭條新聞的日期是二十年前的今天,標題赫然寫著:“鐘表廠大火致七人遇難,唯一幸存者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