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上，雙腿已經邁出大半，輕輕交織纏繞搖晃著，在身背后的手繃直，腰背挺直，莫名…適合直直的掉落。

長發披散開來，被風吹向面前。啊…天氣很好嘛。

“龐賈清，你丫發什么神經？”

嚴禰跑了半個學校才找到龐賈清，嚴格來講，一串一串流言指使著嚴禰找到她的葬身地，現在，終于沒人能打擾了。

“沒什么…真沒什么。只是不想活了。”

“你腦子那根筋接錯了？這點芝麻大的事需要你用命去證明？”

“或許呢。”

話語隨風飄散，或許這話念的太過告白深情，下一刻就被一把帶下危險地帶，在地上結結實實摔了個跟頭。

嚴禰沒什么好氣的看著對方，撞傻了最好，自己也能養著。只有現在，不行…內心混亂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極度驚慌不安，手足無措，難以維持一切虛假的交涉。

“你這么關心我，干嘛？不過，我若真要死了，你現在此舉，挺好。我能夠接受。”

“你接受個蛋。你要真接受能死了？”

咬牙切齒，氣到喉嚨生煙，他真不理解，恰如理解本身的艱難。

“也是哈…不過那又如何？反正，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能成全你，挺好。”

“龐賈清，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你這樣做不就是逼我來找你，我來了你給我唱這出還想給誰看？”

“嚴禰…哈…你別氣了，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這樣。”

“嘖，你這個小瘋子。”

一把把在地上的人拽進懷里，骨肉相撞，發出清脆聲響，隨后皺著眉一把甩開。

砰，后背砸在身背后裸色水泥墻上。感，痛意如麻。

“你…為什么？”

需要瞞嗎？瞞吧，他舍不得，打我的…

“沒什么…”

“你當我眼睛瞎啊？你身上為什么有血腥味？你是不是已經傷害自己了？”

“嗯…算是吧。”

“嘖，沒弄疼你吧？”

上前粗暴翻開對方豎著的衣領，隨后愣住。切齒，心臟像被無數亂石機雜碾碎，泵出無數獻血，和誰的？不是新的，過了一夜依舊這么深…那個胖子？該死，她怎么許的？

沉默著，眼淚顫巍巍滑落，指尖試圖合上被更加用力扯開衣襟，扣子崩裂開，給與更多…

直到他厲聲質問。

“和誰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呵，你看我信你？不知道玩這么花？”

“和別人就這么爽？爽到連命都不要了？還是，他要求的？”

“不，不是的，沒有這回事，我求你別再說了。”

“哦？那我們好好拎拎…”

進身，上墻，在受挫的皮膚上用力擠壓，揉搓，打圈，狠狠擰下。

“他碰過哪里了？包括這里？呵。真賤。”

“嚴禰…嗚，不要，臟，求你，別碰我。”

“你不許，我倒偏要了。”

“閉嘴，我不想聽你喚我的名字。”

“…不，不要，求你，不要這樣，您不能碰我，不能…我…”

“閉嘴。”

太陽穴突突的疼。捂住對方的掌心一片濕糯，就這么不愿嗎？哈…

更加用力，她啼血痛哭。

他最后放棄，任由人順著墻根脫落。

“哈…哈，我們就此別過。”

脫下外套扔在對方身上，咬狠了心下樓，只剩下陽臺上，一個失魂落魄，狼狽到極致的人影，一遍遍發瘋似低喃。

“嚴禰…果然，我真的，好喜歡你…哈哈，求你別不要我，不要因為我這樣就不要我，拋下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哈，我求你…”

“嘖，早這樣說不就好了？”

“嗯？”

模糊的淚眼勉強看清人的曲線。像以前，哈…哈，嚴禰嚴禰嚴禰嚴禰嚴禰…該死的…被詐了…但好開心，開心到絕望的那種，舍棄全身被粉碎的那種…

“我也喜歡你了，所以你要死我們就一起死好了…我死也是喜歡你，也是因為喜歡你死的…所以，害死我一人夠滿足你了嗎？小怨婦？”

“嚴禰…前幾天黑酋死了…”

“哪只小黑貓？或許是跟別的野貓跑了呢？”

“不，并不是的，我在灌木叢找到了它…”

“嗯…有空帶我去看看吧，那只貓雖然不親人但一直很健康，沒想到會出這種橫禍…”

“不，我要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

輕笑著，面上淚痕未干，甚至因為勉強要笑擠出更多眼淚水。她快瘋了，高興瘋的，被逼瘋的，可最后的最后她哭了。

“一切都是假的，你會知道的，很快就會…不要恨我，哪怕知道一切也不要恨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或許也是你自愿的呢？嚴禰，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所以，請原諒我…”

手工刀擰開，以迅雷不眨眼的速度，推入。

哪怕離得在接近，也無法阻止一個決意要死的人。染色的手抓住對方衣領。

“不要…”

最后的話語像是未完成的詛咒，施法者已死詛咒卻流傳下來，低垂下的頭顱，逐漸冰涼的身體…一切都那么不真實那么虛妄，這就是結局了嗎？

在另一邊，土堆松動，黑色貓咪跑出墳堆，又一個眨眼快速不見。

在以此為中心的血池鉆出一個身影…他手上拿著個本子，翻來翻去，最后嘆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