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摔在謝九幽懷里時，第一反應是——這死太監身上怎么這么涼？

像塊剛從冰窖里刨出來的石頭。

“看夠了嗎？”謝九幽垂眸，語氣里帶著譏諷。

云昭這才發現自己正死死抓著他的前襟，連忙撒手跳開，結果一腳踩中地上那顆干尸腦袋，差點又滑倒。

“操！”她低頭一看，干尸的嘴還在一張一合，枯黃的牙齒“咔噠咔噠”地咬合著，像是臨死前還想啃她一口。

謝九幽抬腳踩住頭顱，靴底碾了碾，干尸終于不動了。

“廢物。”他冷嗤一聲，隨手將頭顱踢到角落。

云昭這才有機會打量四周——這地窖比想象中寬敞，四壁嵌著夜明珠，照得室內泛著幽幽青光。正中央擺著一口黑漆棺材，棺蓋半開，里面堆滿了……

“金子？！”她眼睛瞬間亮了，瘸著腿就要撲過去。

謝九幽一把拽住她后領：“想死就碰。”

云昭這才看清，那些“金子”上爬滿了細如發絲的紅線蟲，正緩緩蠕動。

「檢測到噬金蠱」

「警告：觸碰即寄生」

她咽了口唾沫，默默后退兩步：“……九千歲，您這愛好挺別致啊？”

謝九幽沒搭理她，徑直走到棺材旁，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劃破掌心。鮮血滴入棺中，紅線蟲立刻瘋狂涌動，互相撕咬，最終只剩下一只通體金紅的蠱王，乖順地爬到他指尖。

“伸手。”他命令道。

云昭警惕地背起手：“干嘛？”

謝九幽瞇起眼，突然一把抓過她的斷臂，將蠱王按在傷口處！

“啊——！”

劇痛順著斷骨直沖腦門，云昭疼得眼前發黑，恍惚看見那蠱王正往她血肉里鉆。她想甩開，可謝九幽的手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忍著。”他冷聲道，“除非你想當一輩子殘廢。”

云昭咬破嘴唇才沒繼續慘叫，冷汗浸透了破爛衣衫。不知過了多久，疼痛終于消退，她顫抖著抬起斷臂——

原本萎縮的肌肉竟重新飽滿起來，五指能輕微活動了！

「獲得：蠱王共生體（初級）」

「當前功能：斷肢再生（進度1%）」

“這……”云昭震驚地看向謝九幽。

對方卻已經轉身走向地窖深處，只丟下一句：“跟上。”

---

地窖盡頭是一扇青銅門，門上浮雕著九龍奪珠的圖案。謝九幽從懷中取出云昭之前見過的玄鐵令，嵌入龍眼處的凹槽。

“轟——”

門開的一瞬，腐臭味撲面而來。云昭捂住鼻子，瞇眼望去——

里面是個圓形祭壇，壇中央豎著一根青銅柱，柱上纏著碗口粗的鐵鏈，鎖著個……人？

那人低垂著頭，長發遮面，赤裸的上身布滿猙獰傷疤，最醒目的是心口處一個碗大的窟窿，邊緣泛著詭異的金色。

“這是誰？”云昭小聲問。

謝九幽沒回答，徑直走到青銅柱前，突然一劍刺向那人咽喉！

“鐺！”

本該斃命的一劍，竟被對方抬手擋住——五指如鉤，直接扣住了劍刃！

云昭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人手，而是覆滿黑色鱗片的利爪！

“吼——！”

咆哮聲震得地窖簌簌落灰，那人猛地抬頭，露出一張和謝九幽有七分相似的臉！

“我……的……兄弟……”嘶啞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帶著非人的回響，“你……終于……帶她……來了……”

云昭倒退兩步，后腰抵上祭壇邊緣。

「檢測到高危生命體」

「建議：立刻逃離」

謝九幽卻笑了：“皇兄，別來無恙。”

皇兄？！

云昭頭皮一炸——這怪物是先帝？！

鎖鏈“嘩啦”作響，怪物掙扎著向前傾身，金色瞳孔死死盯住云昭：“逆鱗……我的……逆鱗……”

腥臭的涎水滴落在地，腐蝕出一個個小坑。云昭右肩的胎記突然灼痛難忍，像是要燒穿皮肉！

“想要？”謝九幽突然拽過云昭，劍尖抵住她胎記，“拿《皇極劍譜》下半卷來換。”

怪物發出刺耳尖笑：“你……還是……這么……狡猾……”

它突然暴起，鐵鏈繃得筆直，利爪直取云昭心口！

謝九幽揮劍格擋，卻被一爪震退三步。怪物趁機扯斷一根鎖鏈，鱗片翻卷的爪子抓向云昭面門——

「戰斗模式強制激活」

云昭眼前的一切突然變慢。她本能地側身，怪物利爪擦著她脖頸劃過，帶起一串血珠。

血珠懸浮在空中，她鬼使神差地伸手一劃——

“唰！”

三道金光閃過，怪物胸口頓時皮開肉綻！

「皇極劍法第二式：游龍驚鴻」

「熟練度+5%」

怪物踉蹌后退，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傷口：“不可……能……你明明……”

謝九幽趁機一劍刺入它后心！

“噗嗤！”

黑血噴濺，怪物發出凄厲嚎叫。謝九幽擰轉劍柄，冷聲道：“這一劍，替母后還你。”

怪物抽搐著倒下，卻在最后一刻猛地甩尾——鱗片覆蓋的尾骨如鞭子般抽向云昭！

“小心！”

謝九幽閃身擋在她面前，“咔嚓”一聲脆響，尾骨直接刺穿了他左肩！

“九千歲？！”云昭下意識扶住他。

謝九幽卻反手抓住尾骨，硬生生把它從自己身體里拔了出來，連帶著扯下一塊血肉。他臉色白得嚇人，嘴角卻掛著笑：“皇兄，你輸了。”

怪物癱在地上，金色瞳孔逐漸暗淡：“逆鱗……終將……反噬……”

話音未落，它的身體突然干癟下去，轉眼就變成了一具裹著人皮的枯骨。

地窖陷入死寂。

云昭盯著那具枯骨，喉嚨發干：“他真是……先帝？”

謝九幽捂著肩膀的傷口，血從指縫不斷滲出：“十八年前就不是了。”

他踢了踢枯骨，從它心口的窟窿里掏出一塊玉簡——正是《皇極劍譜》下半卷。

“拿著。”他把玉簡扔給云昭，“從今天起，每天練三個時辰。”

云昭手忙腳亂接住玉簡，腦子還是懵的：“等等！你還沒說清楚這到底——”

“噓。”謝九幽突然捂住她的嘴。

地窖頂部傳來“沙沙”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挖土。

“清道夫？”云昭壓低聲音。

謝九幽搖頭，眼神罕見地凝重起來：“比那更麻煩。”

下一秒——

“轟！！！”

整個地窖頂部被掀開，月光傾瀉而下。塵土飛揚中，一道人影凌空而立，手中長劍直指謝九幽：

“逆賊！把逆鱗交出來！”

云昭瞇眼看去——

那人一襲白衣，袖口繡著金色小劍，正是白天見過的……

“劍閣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