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這輩子沒見過這么瘋的謝九幽。

金鎧覆體的右半邊殺氣凜然，左手黑霧凝成的長劍見人就砍。最絕的是這貨一邊屠戮青銅傀儡，一邊還用龍女的聲線哼小曲兒——

“郎君呀~莫要慌~妾身幫你剝皮囊~“

“......“云昭一翅膀扇飛三個傀儡，沖他大吼，“你他媽正常點！“

謝九幽（或者說金鎧那半邊）轉頭拋來個媚眼，右手卻狠辣地掏穿了個傀儡的能源核心：“怎么，不喜歡？“

左半邊黑霧暴漲，謝九幽本尊的聲音咬牙切齒：“再敢用老子的嘴唱淫詞艷曲......“

“就怎樣？“金鎧右手撫過自己胸口，“你舍得傷這身子？“

云昭終于忍不住了，俯沖過去一個頭槌撞在他腦門上：“兩個傻逼一起揍！“

主艦甲板被血洗一空時，海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

歸墟漩渦突然擴大十倍，海水倒灌形成千米高的水墻。千鱗衛的殘骸被卷入深淵，而漩渦中心——

緩緩升起顆巨大的龍頭。

真正的祖龍真身比白璃還要龐大數倍，每片龍鱗都刻滿血色符文。最駭人的是它脖頸纏繞著九條青銅鎖鏈，鏈子上掛滿了......

“龍蛋？“云昭的骨翼猛地收攏。

那些蛋殼里蜷縮著未成形的幼龍，有些還在抽搐。謝九幽的金鎧突然黯淡：“是昆侖的養龍池......他們用幼龍做鎖鏈的活祭品......“

祖龍的金瞳鎖定兩人，張口卻是玉虛宮主的聲音：“多謝......幫我解封......“

云昭的龍珠在體內瘋狂震顫：“糟了，老東西附在祖龍身上！“

謝九幽的左眼黑霧翻涌，突然扯開金鎧露出心口龍鱗：“幫我......“

“怎么幫？“

“唱那首......“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摸向云昭的臉，“《剮鱗調》......“

云昭：“......你他媽認真的？“

《剮鱗調》是龍族禁歌，據說是上古時期處刑罪龍時唱的。

云昭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剛吼出第一句，祖龍就痛苦地翻滾起來！

“第一刀~剮逆鱗呀~“

龍珠從她心口飛出，化作金光沒入祖龍眉心。

“第二刀~剔龍骨喲~“

謝九幽的金鎧全部剝離，形成無數金針扎進祖龍關節。

當唱到“第九刀~碎龍魂“時，玉虛宮主的慘叫響徹海面：“住口！本座命令你——“

“命令你大爺！“云昭的骨翼完全展開，帶著謝九幽沖向祖龍天靈蓋，“最后一刀——“

兩人同時貫穿龍頭，黑霧與金光交織爆炸！

當光芒散去時，海面上只剩下漂浮的龍鱗，和相擁墜落的兩個身影。

謝九幽心口的金鱗徹底熄滅，而云昭的骨翼......

變成了完整的黑龍翼。云昭的龍翼完全長成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謝九幽從海里撈出來，甩在沙灘上。

“咳……咳咳……”他吐出一口海水，獨眼半睜著，胸口金鱗已經徹底黯淡，變成了一塊普通的金色疤痕。

云昭蹲下來，戳了戳他的臉：“死了沒？”

謝九幽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你……翅膀……”

云昭扭頭看了看自己背后——漆黑的龍翼完全展開足有兩丈寬，鱗片泛著冷鐵般的光澤，邊緣鋒利如刀。她試著扇動了一下，瞬間帶起一陣狂風，直接把謝九幽掀翻了個跟頭。

“操！”他捂著胸口咳嗽，“你他媽……控制點力道！”

云昭咧嘴一笑：“控制不了，新長的。”

謝九幽：“……”

遠處，白璃化成人形踏浪而來，手里還拎著半截青銅鎖鏈。她盯著云昭的龍翼，紅瞳微瞇：“祖龍的力量……你吸收了多少？”

云昭活動了下肩膀：“不知道，反正現在能一拳打死三個你。”

白璃冷笑：“試試？”

母女倆劍拔弩張時，青堯突然從海里冒出頭，臉色慘白：“出事了！四海龍族……全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