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踹開西海龍宮大門時，里面的“謝九幽”正在給一群鮫人洗腦。
“——所以，效忠龍皇是你們的福報。”高臺上的復制體背對大門，黑袍下露出機械化的青銅右手，“現(xiàn)在，把不聽話的都扔進熔爐。”
鮫人們麻木地拖起幾個反抗者，正要往沸騰的青銅池里扔，忽聽“轟”的一聲——
兩扇三丈高的青銅門板橫飛進來，直接把熔爐砸塌了半邊！
“不好意思。”云昭踩著門板走進來，逆鱗劍扛在肩上，“這福報老子截胡了。”
復制體緩緩轉身，露出一張和謝九幽九分相似的臉，唯獨眼睛是純機械的齒輪狀：“檢測到劣化版本，執(zhí)行清除程——”
“程序你大爺！”云昭一劍劈碎他腳下的高臺，“頂著這張臉說這種話，老子見一次打一次！”
復制體靈活后翻，黑袍下伸出六條青銅蝎尾，每條尾尖都滴著劇毒。他剛落地就聽頭頂一聲冷笑——
“看哪呢？”
謝九幽本尊從天而降，龍化的右爪直接貫穿他胸口！黑金靈力爆發(fā)，將機械心臟絞得粉碎。復制體僵住，齒輪瞳孔瘋狂轉動：
“為……什么……”
謝九幽湊近他耳畔：“因為正版有售后。”
復制體炸成漫天青銅碎片，一縷黑金魂火被謝九幽吸入掌心。他閉眼消化記憶，再睜眼時獨眼里金光更盛：“下一個在北海。”
云昭的尾巴抽飛兩個偷襲的鮫人衛(wèi)兵：“這次記憶是什么？”
“三百年前，我殺玉虛的片段。”謝九幽的指尖燃起一縷魂火，映出模糊畫面——
青銅大殿里，年輕的謝九幽徒手撕開玉虛胸膛，挖出一顆跳動的機械心臟……
畫面戛然而止。云昭突然按住自己胸口，紋印處的骨刺又往外頂了頂：“你每吸收一份記憶，我體內的龍骨就躁動一分。”
謝九幽收起魂火，龍化的右手輕輕撫過她臉頰骨刺：“忍一忍，快結束了。”
他的觸碰讓骨刺微微軟化，但遠處突然傳來天眼七號的警報：
「北海警報：克隆體已覺醒自主意識，危險等級升至SS。」
北海冰原上，暴風雪遮蔽了視線。
云昭的龍翼結了層厚冰，不得不收攏起來。謝九幽走在前方，新生的右臂在黑金鱗片與青銅機械間不斷切換——每吸收一份記憶，這具克隆身體就更接近本體，但也更不穩(wěn)定。
“根據(jù)魂火感應，目標在冰窟深處。”天眼七號變成護目鏡形態(tài)架在云昭鼻梁上，「熱成像顯示有大量活體守衛(wèi)。」
“活體？”云昭哈出一口白氣，“青銅傀儡也算活體？”
「不，是真正的水族。」
答案很快揭曉。冰窟入口處跪著上百條人魚，它們的尾巴被青銅鎖鏈穿透，鎖鏈另一端連進冰壁，像一組詭異的血肉電池。每條人魚胸口都嵌著顆發(fā)光的珠子，隨著呼吸明滅。
“鮫人淚。”謝九幽瞇起眼，“克隆體在用它們當能源。”
云昭的逆鱗劍剛要出鞘，最近的人魚突然抬頭，空洞的眼睛里流出黑色液體：“陛下……快走……”
它的警告晚了一步。整片冰原突然震動，無數(shù)鎖鏈“嘩啦啦”縮回冰壁，連帶把那些人魚拖了進去！慘叫聲中，冰窟深處傳來低笑：
“終于來了，我的劣化版本。”
暴風雪突然靜止。一個披著白色毛皮的身影緩步走出，面容與謝九幽別無二致，唯獨右眼是完好的——但瞳孔里沒有眼球，而是團跳動的青色火焰。
“北海太冷，只好借點‘柴火’取暖。”他踢了踢腳邊凍僵的人魚尸體，“可惜不耐燒。”
云昭的紋印突然劇痛，骨刺不受控制地暴長。這個克隆體不對勁——其他復制體只有機械本能，而眼前這個……
“你有獨立意識？”謝九幽擋在云昭前面，右臂完全龍化。
“意識？那是什么？”克隆體歪頭，青火右眼瘋狂閃爍，“我只知道，吃了你，我就能變成真的。”
他忽然撕開毛皮，露出心口——那里嵌著塊跳動的水晶，水晶里封著團濃郁的黑金魂火！
謝九幽的記憶碎片！
戰(zhàn)斗結束得比預期快。
這個覺醒意識的克隆體確實更強，但在謝九幽和云昭的圍攻下還是敗下陣來。青火右眼被云昭一劍刺爆，心臟水晶被謝九幽徒手挖出。臨消散前，克隆體卻露出詭異的微笑：
“你們……真的以為……龍皇需要九個容器？”
他的身體炸成冰晶，魂火被謝九幽吸收。這次記憶更加清晰——
三百年前的昆侖雪山，謝九幽被鐵鏈鎖在祭壇上。玉虛手持天眼碎片，正將一縷金色魂魄注入他眉心……
“那是龍皇殘魂！”云昭猛地抓住謝九幽手腕，“玉虛把你做成了容器？！”
謝九幽的右臂鱗片全部逆起，消化記憶帶來的劇痛讓他嗓音沙啞：“不，是牢籠。”
天眼七號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補全了記憶畫面——
年輕時的謝九幽在最后一刻反殺，將龍皇魂魄撕成九份，分別封進自己的克隆體。
而真正的本體，帶著鎖魂釘跳進了歸墟……
云昭的尾巴死死纏住謝九幽的腰：“所以現(xiàn)在的你……”
“是殘魂+克隆體+龍皇碎片的縫合怪。”謝九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怕了嗎？”
云昭一拳揍在他腹部：“怕你個鬼！”
她拽著謝九幽的領子拉近，龍瞳直視他的獨眼：“還剩幾個克隆體？”
“兩個。”謝九幽握住她覆滿骨刺的手，“一個在昆侖，一個在……”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口紋印上。
云昭突然明白了第七顆青銅星的含義。
龍骨在她體內瘋狂震顫，像是回應著某種召喚。遠處血月的光芒穿透暴風雪，在冰原上投下巨大的星圖投影——
九星已亮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