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蘇玉瑯用盡最后力氣推開云無心,“去水底...古城...“他腰間的香囊突然裂開,漫天藥粉混著雨水形成迷霧。等黑霧散盡,血手人屠發(fā)現(xiàn)祭壇上只剩奄奄一息的少年,而湖面漣漪正在平復。
水下三丈,云無心右眼的藍光像盞小燈。蘇玉瑯的血在湖水中暈開,指引著她不斷下潛。當胸口的窒息感達到頂點時,她忽然看見湖底有座發(fā)光建筑——那分明是放大版的殘玉形狀!
觸到古城穹頂?shù)膭x那,云無心左肩傷口突然灼痛。蘇玉瑯畫在她眉心的符咒亮起來,將周圍湖水排開形成氣罩。城內(nèi)街道空無一人,唯有中央祭壇上懸浮著塊完整的玉璧——正是兩塊殘玉拼合后的模樣。
玉璧前跪著具身披鮫綃的骸骨,指骨間夾著片龜甲。云無心湊近辨認那些古老的刻痕:“...血月現(xiàn)...族裔歿...靈藥成...天下...“
龜甲突然化為齏粉。玉璧投射出的星光在穹頂組成星圖,其中特別明亮的一處,赫然是寒江釣叟隱居的漁村方位。云無心突然劇烈顫抖——師父臨終前塞給她的,從來就不是什么信物,而是一把鑰匙,一把海墟族用滅族代價保護的...
“原來你在這兒。“
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云無心轉(zhuǎn)身看見血手人屠站在水幕中,黑霧在他周身纏繞。他手中提著個滴血的布袋,看形狀分明是...
“這小子骨頭挺硬。“血手人屠晃了晃布袋,“可惜蘇家早把他當棄子。“他忽然掀開衣襟,心口處有個與玉璧完全契合的凹槽,“知道為什么寒江老兒要偷走半塊玉嗎?“
云無心右眼藍光暴漲,古城突然劇烈震動。無數(shù)水流化作鎖鏈纏向血手人屠,卻在觸及黑霧時紛紛崩散。就在危急時刻,那個布袋突然亮起青光——是蘇玉瑯的“蟬翼“短劍穿透布料刺了出來!
血手人屠吃痛松手。云無心接住布袋的瞬間,短劍自動飛入她掌心。劍身突然延展變形,化作三尺青鋒,劍鍔處睜開一只淡藍色的眼睛。
“海墟...圣器...“血手人屠的聲音首次出現(xiàn)波動。云無心卻已人劍合一刺來,劍光過處,黑霧如雪遇沸湯。當劍尖抵住他心口凹槽時,整座古城突然發(fā)出嗡鳴,玉璧投射的星光全部聚焦在劍身。
“不——!“
慘叫聲中,血手人屠心口的凹槽迸發(fā)血光。云無心看到可怖的一幕——那凹槽里嵌著半顆仍在跳動的心臟,心臟表面布滿與殘玉相同的紋路。
湖水突然倒灌。云無心抱著布袋被激流沖向水面,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古城穹頂裂開,血手人屠在亂石間瘋狂抓撓自己心口...
黎明時分,云無心在湖邊淺灘醒來。布袋散開,里面除了短劍,只有一截小指骨——蘇玉瑯常用來試藥的那根。指骨上套著個草編的戒指,粗糙得像是匆忙間完成的。
湖面漂來幾塊青銅面具的碎片。云無心握緊短劍站起身時,發(fā)現(xiàn)右眼視野邊緣出現(xiàn)了淡藍色光點——那是昨夜逃散的藍眼孩童們,正從四面八方樹林中走出,沉默地注視著她。
短劍上的眼睛眨了眨,劍柄“瑯“字突然發(fā)燙。云無心摸了摸眉心已經(jīng)干涸的血符,想起少年最后的口型。他說的是:“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