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回合下來,素霜和宋芷看眼前被五花大綁的神獸,幾人使了好幾個昏睡術法,才放心,做完不由的輕笑。
開始皎皎還不停的掙扎,不過動作越來越小,小淘看這個龐然大物又一次憤恨自己的幼小,好生氣,自己要是恢復原型,一定比這頭駁威風多了,現在只能自己生悶氣。
宋芷不解;“素霜姐姐,你的靈獸好像生氣了?!?/p>
素霜道;“它生氣的時候多的很,自己待一會就好?!?/p>
小淘哼的一聲,心里不平衡;人家話本里的靈獸,女主角都是溫柔細致的哄著,她倒好,讓饕餮大人一個人呆著,真是太不像話。
謝天陽不放心加固了陣法結界,過一會就去加固一遍生怕出什么紕漏,宋芷都看不下去道;“師兄,已經加固很多遍不會有問題。”
素霜腹誹;這謹慎的性子和大師兄有的一拼。
“下山前師傅交代,讓我們出門在外萬事小心,你又忘了嗎?”謝天陽板著臉教訓宋芷。
宋芷吐吐舌頭問素霜;“素霜姐姐,你的師兄也會這么啰嗦嗎?”
素霜搖搖頭;“師傅收我們師兄妹三人,為了讓我們專心修煉,分別讓我們在不同的山峰修煉,平日交際不多?!?/p>
眼見的要扯遠,謝天陽打斷宋芷的問題;“這些問題,都等先出去再說。
宋芷小心嘟囔;“怎么對素霜姐姐那么溫柔,對我就那么兇?!辈恢醯茫肫饐栃幕镁持写髱熜趾退厮x開的背影,自己只能在原地感慨,天生一對的壁人。
這個念頭一起,連宋芷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謝天陽敲了她的額頭,提醒她不要亂了心智。
素霜不語,緩緩解開皎皎身上的禁制,不敢松開太多,只敢松一點,皎皎醒來瞪著自己銅鈴般的大眼睛,狠狠的記住每個人臉,要是脫身一個不留。
小淘對于這個眼神真是再熟悉不過,邁著短腿跑到皎皎面前,皎皎對于這個小小的東西不屑一顧,它乃堂堂瑞獸,弱小的幼崽連出現在它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眼神只出現在自己眼里,什么時候輪到別的食物拿這種眼神鄙視它。
哼,等自己恢復真身,就吃了它。
素霜蹲下與皎皎平視,皎皎在素霜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情緒,卻感覺自己不停的在被吸進汪洋大海。
“你在動殺意?!彼厮獑柕?。
謝天陽和宋芷聽的心驚,皎皎嗤之以鼻,不過是想要出去,所以故意來套它的話,可惜如意算盤打錯了,就算自己開口凡人也聽不懂神獸高貴的語言,素霜恍然不覺的繼續道;“大概在想不管你說什么,我都聽不懂,何必白費功夫?!?/p>
皎皎的眼睛里流露出愕然,這個人類莫不是會讀心術。
伏在素霜肩膀上的小淘很滿意駁的表情,臭丫頭的資質不怎么樣,倒是還有幾分聰明,細細回想與素霜的配合,小淘發現幾分不對勁。
她體內要是真的全部為饕餮之力,為什么會出現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況?
第一次饕餮大人看不透素霜的命運。
幾番試探,皎皎對素霜的態度有微妙的轉變,不明白這個凡人究竟想做什么,同時暗道;做什么都不會讓她成功。
素霜故作哀傷的嘆口氣;“其實冤冤相報何時了,落霞鎮的村民也已經知道錯了,你這又是何必?”
提及落霞鎮的村民,皎皎暴怒起來,謝天陽和宋芷合力險些沒有控制住,口中腥甜上涌,皎皎還在憤怒的四肢不斷掙扎,素霜用饕餮之力壓制,皎皎震驚;她體內的力量居然和自己是同宗同源。
意識到這一點,心里的怒火勉強克制,告訴素霜用山海玉佩為媒介,打入靈力就可以聽清楚自己說話,素霜依言照做,謝天陽和宋芷跟著素霜的做法。
耳邊傳來清晰的聲音道;“也罷,你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鎮民們一定把白氏族人說成妖魔鬼怪,人人喊打。”
沒有否認這一點,因為這就是事實。
皎皎自我介紹道;“我本是星辰山的異獸,經天地正義之氣幻化成的瑞獸,明是非,斷善惡,維護天地正義的存在,千年前,重傷之際受白氏族人恩惠,與族長達成約定,庇佑她們的族人,成為白氏族人的圖騰。”
“來到落霞鎮前,白族一直相安無事,直到族長決定在落霞鎮定居?!?/p>
謝天陽道;“這一點和村長說的沒有區別。”
“可是那群村民貪得無厭,言而無信,實在可惡至極?!别ú恢貞浧鹗裁?,語氣里滿是咬牙切齒的憤恨,到最后罵累了,索性吐出口氣形成水鏡,讓素霜自己看。
水鏡中,白衣人來到荒涼的村落,年老的行者對為首的人道;“族長,休息一會吧!”
族長看著老弱病殘的族人,點點頭,吩咐尚能走動的族人找水。
圣潔的白袍沾灰,狼狽至此,族長陷入深深的無力之中,自己世代相傳的是醫修,劍修參天地之道,仗劍江湖,琴修附庸風雅,世外高人之風,總是最耀眼的存在,他們醫修不比那些占星之人,可窺探天機,修道時又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亂世里,醫修反而是最無用,最開始必須如普通人般辨認藥草,磨藥,配藥,試藥,這就是醫修。
剛才年輕些的行者,一看族長這副模樣,就知道族長定在為未來的白氏前途擔憂,修仙殘酷,醫修的藥草時常被搶還要背鍋。
聽的謝天陽眉頭直皺;修仙所用資源都是各憑本事拿到,怎么會被搶。
皎皎冷笑連連;“這位修士怕不是還沒有了解過修仙界殘酷的規則,強者為尊,若是連自己的東西都保護不了,就是廢物?!?/p>
水鏡里傳來對話行者半真半假建議;“不如我們找個村子,下個毒,然后救好他們,到時候以救命恩人自居,靠凡人庇護,有了聲望,那些大宗門就不敢把我們怎么樣,畢竟宗門可是靠名聲吃飯?!?/p>
素霜在水鏡外附和;“說的有道理?!眱晌幻T正派剛要反駁,就聽水鏡里族長的厲喝聲;“荒唐,醫修治病救人,以懸壺濟世為使命,這樣和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區別?!?/p>
謝天陽和宋芷贊賞;不愧是族長,就是有遠見和格局。
找水的族人急匆匆的回來,神色慌張,像是遇見十分可怕的事情;“族長,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p>
族長道;“醫修哪里能這樣慌慌張張,穩重些說,出了什么事情?!?/p>
被問到的小輩白氏族人道;“族長,不好了,這里好像發生疫病,而且傳染嚴重,我們快走吧!”
一番話讓族人們變了臉色,自古疫病之地十室九空,沒有大夫愿意在這種地方停留,雖然自己一脈是修道,可也是普通人,按理也該讓仙門來處理,白家族人多為女修,族長思及此,陷入為難,自身難保,談何救助旁人。
小輩不敢多說只能勸道;“族長,還請您拿個主意?!?/p>
況且白族瑞獸越是靠近這里,就越暴躁,自己用微末的靈力掐指一算,遙遙相望的村子里恐怕有什么不知名的糾葛,族長十分為難。
猶豫時,孩子們看有生人來搖搖晃晃的走來,看到他們眼睛亮起來高興的道;“爺爺,你們是神仙嗎?”
稚子無辜,族長心頭一軟,笑的和藹;“不是,我們是路過這里。”
孩童們問了很多關于神仙的問題,族長爺爺都一一解釋了很久,孩子們才相信這不是神仙來救他們的,年紀大些的孩子強忍失望告訴他們道;“爺爺不要再向前走了,村里有怪物,大家都在咳嗽發燒,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謝天陽見孩子們蒼白的面孔,為落霞鎮不忿;“說什么濟世救人,真到臨頭反而是個縮頭烏龜。”
“這年頭,可真是造謠不用成本,謝公子沒看白族也是一群老弱病殘嗎?”素霜淡漠的撇了他一眼幽幽道。
“可他們是醫者,救死扶傷本就是天經地義,不然醫術都白讀了?!敝x天陽據理力爭。
“哦,對啊,她們是醫者不顧自身安危就該救死扶傷,不求回報,不然醫術都白讀了。”素霜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謝天陽表達自己的不滿。
眼看又要打起來宋芷連忙上前;“素霜姐姐,我師兄嫉惡如仇,一腔熱血,說話難免有失分寸,你莫要見怪?!?/p>
素霜面無表情道;“自然不會,謝公子是名門正派,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風范,吾輩楷模?!?/p>
小淘心中暗笑;這臭丫頭陰陽起人來,真是誰都不放過。
水鏡中的族長,對上孩童們天真的目光,終是于心不忍,拿上自己隨身的醫藥箱蹲下對著他們道;“爺爺是大夫,帶我去看看你們的家人吧!”
孩子們眼里瞬間充滿希望,想伸手去拉族長白色的衣袍,又怕自己的臟手弄臟雪白的袍子,族長看自己身上的袍子其實也挺臟,只是孩子心里總是擔心自己臟,嚇跑了這位唯一的大夫。
看到這里謝天陽放心道;“修道者以救濟天下蒼生為己任,怎么能見死不救哪?”
皎皎悲鳴不停,自己明明察覺到這個地方不對勁,因為族長心軟,才釀成后面的糾葛,也是它的錯。
路上族長看的眉頭皺緊,街道上空空蕩蕩,沒有行人,其余白族人道;“怎么一個人都沒有看到?!?/p>
小孩子們天真的說道;“他們都去山上養病了,要很久才會回來?!?/p>
白族人奇怪;什么病要到山上去,不留在山下治。
孩子們繼續說;“每天都會有伯伯們帶著睡著的叔叔進山,升起火把,他們說等神仙們看到大家有困難,神女降世,就會救大家。”
謝天陽沉默,這哪里是什么進山,分明是把染病的人扔到荒山野嶺燒掉,免得傳染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