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第幾次宋芷對著謝天陽唉聲嘆氣;“大師兄,你說我們衡飛派有那么差嗎?讓人聽見名字就想跑。”
宋芷不知第幾次因為素霜的逃離郁悶,都說衡飛派是天下四大宗門之一,遠遠的看眼都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但你看凌云宗幾個弟子,云生還好點,月初那是正眼都不看他們名門正派,更不要說在拼命跑的素霜。
謝天陽敲了她腦袋;“因為旁人的幾句話懷疑宗門,師傅要是在這里聽你說這話,肯定要罰你將創宗歷史抄上十遍,牢牢記住今日的安穩日子是怎么來的,無數的前輩拋頭顱灑熱血才有今日修仙界欣欣相榮的和諧。”
想起自己曾經抄寫歷史的時日,宋芷扯著謝天陽的袖子撒嬌;“大師兄,我知道錯了,不要告訴爹爹嘛,歷史我都牢牢記在腦子里片刻都不敢忘。”
輕咳一聲,學著自己爹嚴肅古板的樣子;“我輩少年當秉承先輩遺志,不求得道飛升,但求用盡生平所學,降妖除魔,衛護天下蒼生,如有需要,自當魂飛魄散在所不惜?!?/p>
謝天陽無奈,不知怎得回憶起素霜的身影,青衣飄飄,手中持劍對峙,所有情緒斂在眼底又帶著試探的狡黠,不由的輕笑她的謹慎,世間哪有那么多的壞人,不過多想而已,再說以她的修為,打回去就是。
“大師兄在想什么?”宋芷清澈的眼睛望向他,謝天陽被看的突然心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岔開話題;“不是說衡飛派的歷史倒背如流,我來考考你,天下四大宗門的守護獸分別是什么?”
宋芷笑嘻嘻的覺得大師兄放水用這么簡單的問題考她,自信的回答;“天下四大宗門青龍門守護神獸青龍,善水,衡飛派守護獸朱雀,善火,皓月宗的守護獸白虎,善木,蒼玄閣的守護獸玄武,善土,千年來都是如此流傳?!?/p>
言語中的頗為驕傲,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福氣,凌云宗排第五,聽都沒有聽過的宗門,宋芷實在想不明白,素霜為什么這么抗拒。
謝天陽道;“可能真的有什么苦衷不方便說出口。”
宋芷著急接話;“這是這樣就更加應該告訴我們,名門正派得知同門有難怎能置之不理?”
但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找到素霜的前提上,不然什么都是空話,找不到素霜,謝天陽格外關心她的師兄弟,自己已經將經歷的事情傳回師門,衡飛派受到謝天陽的回信表情凝重,本來以為不過是小輩沒有經歷波折,將素霜請回來看看她身上的情況就能知道來龍去脈,謝天陽信里雖然極力為素霜辯解,但是也抹不去事實,素霜不愿意來衡飛派,有意打聽鳳凰火,意欲何為?
衡飛派幾位長老合計,加緊傳信謝天陽。
云生與月初擔心素霜的處境,兇獸在身邊總歸是隱患,有邪魔外道的嫌疑,星辰山還沒找到就惹了兩個麻煩,要是追究起來,還不知道應該怎么應付,早做籌謀才是。
小淘看到那副大型枯骨的時候,描述不出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跑上前去嗅了嗅味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白澤。
身似牛,頭似龍,尾巴像蛇,立冬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副大型枯骨是白澤,傳說中意氣風發的白澤,被世人追捧的白澤,用眼神詢問小淘,得到小淘確定的回答,覺得世界瘋了。
素霜的指尖觸碰到白澤枯骨時,難以言說的劇痛籠罩著她,好似白澤臨死前的痛苦重現,悲鳴不甘,身上沒有一處不痛,靈魂都在被撕裂著,素霜不由的悶哼出聲。
小淘為素霜穩定心緒,才讓素霜從剛才的劇痛中抽離,約莫素霜可以共鳴異獸的靈魂可能和體內那股紛雜的力量有關,很早之前,小淘就察覺素霜體內的力量并不純粹的來自自己。
深呼出濁氣,素霜對小淘道謝,后者傲嬌的轉過頭咳了幾聲道;“我可不想剛締結契約主人就死了,有失兇獸的體面?!?/p>
體面?素霜歪頭疑惑,小淘扯著嗓子道;“你們人類不是最重視這個東西嗎?我們妖獸當然也不能落后?!?/p>
雖然他也不知道體面是個什么東西,不過聽兩腳獸經常提及肯定重要的很。
結束這段尷尬的對話,小淘繼續在枯骨里鉆來鉆去,路上的小靈獸骨頭,應該就是為了保護白澤,但是到最后白澤還是死了。
“據說白澤通常伴隨神女出場,這里有神女嗎?”立冬問。
此時山海玉佩暗淡無光,靈器之間通常會感應主人的存在,素霜沒有察覺自己手腕的印記在一點點增加。
結合目前的所有線索和白澤枯骨,這里是什么地方,呼之欲出,素霜與小淘異口同聲道;“白澤林?!?/p>
立冬在溫州城的時候,聽說書的提到白澤,威風凜凜,氣勢非凡,萬萬想不到,這一片死寂的地方居然是白澤林,常年化不開的濃霧,觸目可見的雪白,不見沒有絲毫靈氣的地方會是傳說中的白澤林。
素霜也沒有想到,她在凌云宗尋找關于異獸記載的時候撇到過幾眼關于白澤林的描述;白澤林飄忽不定,唯有緣者得見,瑞獸白澤鎮守,林中靈氣濃郁,鳥語花香,珍稀靈植多不勝數,得白澤賜福,定可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沒有料到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傳說中的白澤。
白澤臨死前的痛苦仿佛還在素霜眼前,思及此,她目光柔和起來與骷髏空空的雙眼對視,你想要告訴我什么?不知是不是錯覺,恍惚間,素霜看到雙溫和的眼睛透過千萬時光而來,山海玉佩再次閃動微弱的光芒,轉瞬即逝。
素霜帶著一人一獸鄭重的跪拜在白澤枯骨面前行禮;“今日得見白澤實乃三生有幸,晚輩因被人追逐誤入此地,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前輩不要見怪?!?/p>
說完就跪下虔誠叩首,一束微光穿破厚厚的云層照在枯骨身上,似是在回應素霜的話。
小淘難得沒有趴在素霜身上,后面兩只短腿落在地面,頂著短角的頭微微落地,像極了一個鞠躬,嘴里碎碎念叨;“不要不識好歹,四大兇獸的鞠躬不是誰都配的上,看在你是逝者的份上才給你面子?!?/p>
明明是對白澤慘遭不測的不忍,素霜暗道。
“再找找吧!白澤最是心軟,不會把人往死路上逼?!毙√哉f道。
立冬聽完便小心查看周圍,看看有什么出去的線索,順著白澤的視線,她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奇怪。
揮手招來素霜;“素霜姐姐你看,白澤的姿勢是不是有點奇怪。”
頭似龍的顱骨高高仰起,慷慨赴死,四肢卻以微妙詭異的姿勢倒向一個方向,就連尾巴都朝向一邊,小淘邁著短腿朝那面墻奔過去,平滑的墻面上有塊突起的小石頭,它使勁跳起就是夠不到突出的那塊石頭,顯出原型自己的爪子太大,依舊按不到。
猶自生氣對著白澤枯骨道;“果然是狡詐的妖獸,哼?!?/p>
素霜無語;不是剛才還說,白澤最是心軟嗎?轉眼就成了妖獸。
走到那面墻面前,素霜按下突起的石頭,不得不說以素霜平視的角度是看不到那塊石頭,只能一點點的去試。
沒有反應,立冬當即著急的再去試,困了不知多久,就算有素霜姐姐隨身從溫州城帶出來的糕點充饑,也不知可以堅持多久,不知外面日月變換,心里總是不安,依舊沒有變化,她絕望的垂頭問;“真的要死在這里嗎?”
遠處的白骨,仿佛就是她日后的下場,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