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獨嘯對素霜手里的白澤圖念念不忘，鳳知以有神女護佑夢凰王朝為由，暫時讓他打消對白澤圖的心思。

順勢提出自己親自教導神女。

涼亭景色優美，奇珍異獸聚齊，偶爾還有仙鶴孔雀湊過來看水榭的動靜，不知能不能聽懂人類的對話。

帷幔隨著清風飄蕩，兩位氣質出塵的女子，不相上下。

一位華麗堆砌，綾羅綢緞，鳳冠高束，一位青衣淡雅，溫柔端莊，只有腕上銀環閃爍光芒，不是別人，正是素霜和立冬。

立冬看素霜姐姐還如初見一樣，青衣銀劍，聽鳳知國師說素霜姐姐收服冰凰，場面驚險，妖王狡詐，素霜姐姐臨危不亂應對，可惜自己全部沒有在現場。

如今自己華服加身，穩坐高臺，素霜姐姐會不會怪自己貪慕虛榮。

背過身的立冬不敢看素霜的表情，兩人便一直沉默，宋芷在知道立冬做了夢凰王宮的神女就痛罵立冬背信棄義，鳳知國師對素霜下毒，她卻在鳳知國師的舉薦下穩坐高臺，留素霜一人生死未卜。

他們名門正派定是做不出小人行徑，混跡市井的立冬跟著素霜一段時間，還是眼皮子淺，貪戀世間繁華。

微微的嘆息打破平靜，立冬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身形極力控制還壓制不住抖動，鳳冠流蘇跟隨主人的動作輕顫。

“你沒錯?！彼厮穆曇舨淮?，但是足以讓立冬將這句話聽清楚。

立冬轉身訝異的表情還沒來的及收回，就對上素霜清澈的眼睛，沒有敷衍和不耐煩，眼底都可以看出自己的身影。

她在說什么，自己在素霜姐姐最需要的時候離開，居然換來一句；你沒錯。

怎么可能沒錯，立冬晚上做夢的時候都能看到素霜決絕離開的背影和質問的話語，醒來留下滿地彷徨。

“見過冰屬性的鳳凰沒？”素霜問，震驚中的立冬茫然搖頭。

素霜將半霜劍出鞘又設下障眼法結界，冰凰應聲而出在空中盤旋，雪白的翅膀帶著冰霜的顏色，鳳翎傲嬌，低頭與立冬對視；“人類，能見到吾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好熟悉的語調，在哪見過？

“漂亮吧！”素霜語調輕松的和立冬談論，立冬不自覺的點頭，素霜姐姐身邊的東西都很漂亮。

除了那只饕餮，立冬心里補充，沒發現自己的心情放松了很多，沉沉的心緒逐漸抽散。

素霜繼續道；“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成為神女，不過我相信你的選擇，立冬，要是身不由己就闖出出路，永遠要相信自己?！?/p>

立冬圓圓的眼睛淚水就要掩不住，素霜姐姐永遠知道怎么讓她走出困境。

忍下情緒，立冬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不是別的，正是山海玉佩，大殿相見，一直沒有機會把山海玉佩重新交到素霜的手上，立冬知道素霜姐姐會繼續啟程找到剩下的三塊玉佩，開啟星辰山。

特地在素霜姐姐出發前把山海玉佩交到她手里，剩下的路，立冬自知已經沒有辦法繼續陪她，鳳知國師的警告讓立冬沒有辦法任性。

素霜接過山海玉佩收起，想起人間話本對神女離譜的描述對立冬道；“神女不需要傾城國色，萬人寵愛，但是需要成為人間信徒的希望，莫要糾結小事，可明白嗎？”

雖然不知道真正的神女是什么樣子，不過大方向不會錯，神女嘛，不管真的假的，都以蒼生為重，不沉迷人間情愛，立冬年紀小，別到時候邂逅浪漫，不知責任，素霜不能時時在立冬旁邊教導，鳳知是什么樣子只能讓立冬自己去應付。

將這件事說給陶澈聽的時候，陶公子的嘴巴里被塞的滿滿的糕點，饕餮化成人形吃的比以前多，不過從大口吞變成小口塞。

立冬做神女，圓圓的丫頭端坐高臺，眼中滿是慈悲，想著想著陶澈不由笑出聲，完全忘記自己在大殿上對于立冬的嘲諷。

與謝天陽相比，素霜和立冬的天賦完全不夠看，從兩人對戰就可以看出，如果沒有陶澈和身體里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幫忙，素霜和謝天陽對打必敗無疑，但是結合事情的走向來看，素霜的機緣比謝天陽好的多，是巧合嗎？

陶澈這樣想，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從土螻，駁到冰凰，再用巧合形容，實在牽強。

上古兇獸的小淘想不明白，這代表什么。

月初聽著素霜復盤經歷，將冒著熱氣的茶水遞到素霜面前道；“許是你是真正的天選神女？才命運波折?！?/p>

素霜不信，她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能做神女的人，要么靈脈純粹，天賦異稟，要么廢柴靈根，逆天改命。

自己只是被牽連才經歷這些奇幻的境遇，等化解自己身上的力量，她還是會成為凌云宗名不見經傳的二師姐，她一直堅信這點。

謝天陽聽聞，同樣不信素霜有成為神女的資質。

氣氛回歸其樂融融，鳳知國師透過水鏡看這群少年們的討論，立冬在一旁安靜的坐著道；“偷窺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鳳知國師浮開茶沫；“有權有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你待如何？”

是啊，原本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女孩，想要跟著素霜姐姐闖蕩江湖，鳳知國師一句話，自己就留在這里成為神女，沒有人相信自己的話。

素霜姐姐說過，受制于人，就讓自己強大起來，終有一日，會重見天日。

想到這立冬的心安靜下來反唇譏諷；“呆在這里也沒有什么不好，還要謝國師抬舉，給流浪兒一個好歸處。”

“能屈能伸?！兵P知評價道。

“山海玉佩是神女的標志，你給了素霜要怎么應付夢凰王宮里的那位？”鳳知國師饒有興致的詢問立冬。

立冬沒有被戳穿的窘迫面無表情道；“這不是你該想的問題嗎？”

既然把自己推上神女的位置，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信任本就是容易出現裂縫的東西。

帝王的信任更是如此，想做掌握棋局的人，也要看棋子受不受控制。

打定主意，最壞的結果，不過粉身碎骨，魚死網破，沒有什么好怕。

素霜一行人即將離開夢凰王宮，鳳獨嘯登上城樓看素霜的身影離去，兩身艷色少年擁護下的青色少女顯得格外明顯。

身懷白澤圖的冰系少女，你會再次回來的。

鳳知和立冬并肩站在另一處，立冬的手撫上粗粒的城墻，貪婪的望著那道青色的背影，心情酸澀復雜，素霜姐姐，你知道前方等著你的是什么嗎？

若有所感的素霜回頭，立冬蹲下身。

素霜只看到朱紅色的宮墻，飛檐處雕著金龍，在陽光的照耀下，陰影投射在看不到的角落。

落在墻沿的飛燕，掙脫而起，投向未知的天空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