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別走啊!相逢就是有緣,再說我可是有第二塊山海玉佩的消息,喂!”夜沉焦急叫住素霜離開的腳步,素霜頓了頓轉身,月光下的素霜清冷圣潔,青衣原本是極其清新的色彩,卻在素霜身上穿出冷若冰霜的感覺,夜沉奇怪,似乎山海玉佩佩戴時間越長,氣質越來越不像原來的自己,不知道素霜本人有沒有察覺變化。
陶澈其實也有這種感覺,只不過他覺得那是自己錯覺,山海玉佩以純善之力壓制怨氣,從來沒有聽說過會對宿主造成什么影響。
聽到有消息,素霜就不困了,天知道,經(jīng)歷這么多倒霉事,終于有個值得高興的事情,果然怨氣纏身,人也會跟著倒霉,迫不及待的問夜沉山海玉佩的下落,夜沉惡趣味上來想逗逗素霜,一條鞭子順勢落在夜沉脖子上,鞭子另一側的主人笑意吟吟,手指骨節(jié)修長,意外好看,鞭子的主人正是,而這條鞭子叫屠龍鞭。
月初眼底的眸色寒涼道;“師姐溫順,難免被人欺負。”
夜沉心里暗罵無恥;溫順,他莫不是眼睛瞎,半霜劍在素霜的手里耍的生風,陶澈陪著她橫行霸道,哪里需要這個所謂的師弟替她出頭。
不喜太過麻煩別人的素霜正要開口勸慰月初,而同門的小師弟看穿師姐的想法,垂眸低聲;“我有事情想要麻煩師姐,所以為良心安寧,師姐便不要拒絕,這樣我良心也稍安。”
云生和眾人微楞,凌云宗小師弟月初稍有脆弱神色,如此素霜便不再堅持。
夜沉發(fā)聲;“咳咳,雖說同門情誼什么感動,但有沒有人替我發(fā)聲啊。”
屠龍鞭的威力雖對她造不成傷害,可畫面多少有損妖王大人的形象,隱約還感覺鞭子上流動著雷電之力,妖怪的命就不是命嗎?
陶澈無情拆穿她扮可憐的形象;“你一只麒麟,這鞭子給你撓癢都不夠,要不試試我的氣吞山河。”
“真是傷心,原來就算是上古兇獸饕餮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多年情誼化作煙云三區(qū),莫要忘了我在你的生命中出現(xiàn)過,果然世界上的男子都一樣負心薄幸,罷了,癡情女子負心漢。”
情真意切的讓人動容,素霜看陶澈的眼神都是看負心漢的鄙視。
夜風吹的只發(fā)冷越說越離譜,謝天陽道;“再聊下去,天都要亮了。”
就算有千年交情的陶澈被這般造謠,都附和道;“就是,哪有空在這里陪你耍寶,說不說,再不說就嘗嘗我的氣吞山河,尸骨都不剩的那種。”
夜沉這才收起玩笑說明自己為何會在這里遇到素霜一行。
那日,素霜解開冰凰的封印后,有一伙來歷不明的,姑且算是人吧,因為他們雖然上半身長出手,但是下半身夜沉看不見,所以原形是什么,還暫時不知道。
闖入妖界地牢,劫走皓月宗那名半死不活的弟子,夜沉與幾人交手,發(fā)現(xiàn)這幾個人身上有白澤的氣息,似乎靠著這股氣息才勉強維持住自己形態(tài)。
聯(lián)系前因后果,夜沉臉色凝重,雖然素霜解釋皓月宗的弟子不是妖界所傷,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妖界會陷入被動處境,小妖們無辜,夜沉決定離開妖界,查明真相,以免落入棋子境地還一無所知。
此事非同小可,便一路追尋到此處,身為妖王的夜沉有種預感,這伙人的目標,十有八九是素霜身上的山海玉佩,寶物現(xiàn)世,最動人心,千百年來如此。
“說了這么久也沒有說這和山海玉佩有什么關系。”素霜問道。
夜沉又開始調笑;“姐姐為了妹妹的山海玉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得妹妹只關心死物,不關心姐姐哪?”
宋芷聽的一臉黑線,這貨到底怎么當上妖界之主的,如此油膩,素霜也受得了她,放在平時早就一劍刺過去。
套用立冬看話本的經(jīng)驗,估計要說上句;故鄉(xiāng)的百合花開了。
陶澈臉黑的徹底,直覺這只麒麟真是越來越不順眼。
沒有搭她的話,夜沉繼續(xù)道;“一點都不幽默,好吧!妖王大人來到這里哪,也不是閑的沒事干過來逗你們,大人很忙好嗎?經(jīng)過仔細的勘察,終于在地牢里發(fā)現(xiàn)一點藍色的水漬。”
藍色的水漬?
素霜飛速運轉腦海的有關信息,是血,藍色的血。
同陶澈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鮫人。”
謝天陽震驚;“鮫人?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鮫人又被稱作美人魚,陵魚,山海經(jīng)記載;鮫人以腰部為分界線,人身魚尾,貌美異常,上古萬靈水族,異獸之一,修行于南海以南極海冰淵中,啼聲如小兒,有手有足。
南海嗎?素霜想到。
夜沉沉沉的望向素霜,不知在想什么,冰系少女此時含笑回望,清冷的笑容化作溫柔春水看盡夜沉心底,其實夜沉心中隱隱有猜測素霜是普通修者為什么會有這樣多的機緣,福兮禍之所從,禍兮福之所倚,世間的事情都是有兩面性,全部取決于選擇,就像當初自己可以選擇當只小妖逍遙一生,而素霜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哪?
宋芷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熱情招呼夜沉,她很喜歡這個看上去熱情活潑的妖王大人,對大師兄撒嬌道;“妖王大人要和我們一起嗎?如果去南海的話剛好順路,不如同行。”
嬌俏可愛的小師妹說話,謝天陽沒法拒絕,于是詢問素霜的意見,素霜點頭示意,程子辰在夜沉說皓月宗大師兄有危險的時候,就立馬給自己宗門回信,雖然她不喜歡素霜交友廣泛,但對謝天陽和宋芷,程子辰很有同門愛護的自覺道;“蒼玄閣和青龍門的同門還沒有到,我們要先出發(fā)嗎?”
謝天陽一語定音,贊同夜沉的說法;“先去南海,萬一真的有鮫人作亂,身為名門正派絕對不能坐視不理,任由妖物禍亂天下蒼生。”
夜沉的鎏金袍子這時候格外鮮艷,邪魅的笑容目空一切,對謝天陽的話嗤之以鼻,開口道;“要不是你們這些人想長生不老,飛升成仙,還不愿意好好修行,你以為小妖們愿意搭理你們,整天想著死而復生,就想取妖的內(nèi)丹,都沒說你們,自己倒還先委屈上。”
死而復生四個字,狠狠砸在月初的心上喃喃問出口;“世間真的有死而復生之術嗎?”
他的話說的極輕,像是在問天地又如同在喃喃自語,云生隨口回復;“怎么可能,人死就是死,哪里會有那樣的邪術,就算是轉世樣貌相同的人,也不是同一個人,不過是活人未消散的執(zhí)念罷了。”
素霜走的快,因為她發(fā)現(xiàn)山海玉佩的碎片對南海的方向有反應,便腳步匆匆的離開。
沒有聽到凌云宗大師兄的這番話,可能就算聽到,也會和大師兄抱著相同的想法,不同人生經(jīng)歷,不同性格,怎么會是同一個人哪?
甚至輕松的想著;如果放在自己身上,隨風消散就是,何必費功夫。
后來的她沒有料到,真的有人為了讓她重回人世,做了許多努力,至于有沒有成功,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