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用頭頂的獨角再現池子中的記憶,和素霜猜的沒有錯,山莊的主人的確有養鮫人的愛好,每個大小池子里都有兩三條鮫人在活動,有點想一公一母一小的配置,池子不是普通的水,用奇門遁甲術連接南海的水,水深足有百米。
既然連接南海的水為什么不趁機逃走還要被人圈養?很快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三條鮫人被喂下蠱蟲,只要距離超過,蠱蟲就會吐出毒素,然后一起死,鮫人為上古水靈,為求種族不滅絕,生生忍下這份屈辱。
素霜為生靈感到異常憤怒,如此慘絕人寰的飼養方法,有傷天道輪回,到此記憶戛然而至,皎皎為山莊的主人判罰,有傷天和,淪為牲畜,贖清罪孽才可再生為人。
判罰公正,素霜沒有異議,她一向信奉刀沒有扎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幾句空話有什么用,感同身受才是正理。
只是意外出現,皎皎的臉上露出困惑,照理說自己判罰后,就該立刻生效,但是似乎有力量在護著此間的主人不受外界判罰。
素霜問道;“怎么了。”
皎皎換成素霜能看懂的文字告訴她現在的情況,這個方法不能多用,只偶爾有效,因為跟隨白湘的時候學了幾個常用的字,白湘想要多教它一點的時候,就裝作頭疼欲裂的樣子萌混過關,就像現在這樣。
不過現在的樣子倒是真的,對方的力量太過強烈,自己對抗不住,只能說多年前的回旋鏢正中眉心。
似乎察覺到有外人闖入,將素霜震出山莊,意識模糊之際,有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接住了她,并且鼓勵她道;“姑娘,醒醒,千萬別想不開啊!”
要不是沒有力氣回應他,素霜都想罵人;“誰想不開,你全家都想不開。”
但是她實在沒有力氣,一晚上的折騰讓她的體力不支,哪天自己就去廟里許個愿望,讓她好好的睡一覺,這個愿望這么簡單,神明一定會答應吧!
又沒求榮華富貴,權勢滔天,她想神明肯定不忍心拒絕她這么簡單的愿望。
“段兄,我們先把這位姑娘帶到醫館在和衡飛派的謝兄匯合吧!”
此人正是姍姍來遲的青龍門的段癡和蒼玄閣的段心,這兩個人是一母同胞所生,選擇宗門的時候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個入了青龍門,一個去了蒼玄閣,多年沒有見過面,因師門命令得以再次并肩作戰。
“叫哥哥。”段癡說道,他們為龍鳳胎,屬于同輩師兄妹,但是在段癡的心中,段心永遠都是自己的妹妹。
這時段心不服氣道;“段兄是天之驕子,妹妹也是師傅的嫡系弟子,干嘛要叫你哥哥。”
段癡無奈提醒;“你我一母同胞,你就是身份再高貴,我都是你哥哥。”
“要不是鳳無明師兄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段心立刻閉嘴囁嚅的喊道;“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青龍門天才鳳無明多少人無法企及的存在,雖說他們現在把自己稱之為天之驕子,如果遇上鳳無明,屬于不夠看的程度。
段癡也是再鳳無明離開后才被師傅看到,這是他心里無法提及的痛。
眼見段心懷里的素霜還昏迷不醒道;“背上她去醫館!”
一襲黑衣玄武底紋的段心不敢相信,哥哥居然要自己背著這個女孩子去求醫,她是女孩子啊,這種事情不該是身為男子漢的哥哥做的嗎?
看妹妹一動不動段癡道;“怎么了,你背不動嗎?平時揮劍有沒有滿一千下?偷懶了?”
這是問題的重點嗎?哥哥怎么能讓一個女孩子背另一個女孩子哪?這不是男子該做的事情嗎?
段心搖頭天真又不解道;“哥哥,她很重哎!”
“這叫給你鍛煉的機會懂不懂,男女平等,不要有那些刻板印象,再說,萬一姑娘性子剛烈,被外男碰了身體我又不能娶人家,你還小,考慮事情自然不如我周全。”段癡故意道,誰讓她剛才說錯話,整治不了別人還整治不了她嗎?
有道理,可是這姑娘一看就是修行者或者劍客。
“你再用推脫說下去,她風寒入體,高燒不退,把她的腦子燒壞,你良心上過的去嗎?”段心不敢耽誤,連忙背起素霜往醫館趕去。
段癡拾起素霜的劍,端詳片刻看劍柄上刻了兩個清秀的小字;半霜。
抬步跟上段心的步伐滿意道;“不錯,看樣子蒼玄閣的基礎訓練沒有白做,下盤很穩。”
背上的姑娘該是很輕,段心背的十分輕松,浪花打過來,沙灘上的所有痕跡都消失不見。
云生和月初趕到時海邊已經什么人都沒有,只余海風卷起咸味,氣喘吁吁的兩人找遍海市都沒有素霜的身影,會不會出什么危險。
焦急的云生淡紫色袍子被風吹的凌亂,平日里溫和的氣質也只剩擔憂,對月初說道;“素霜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和師傅交代!”
月初道;“有什么好交代的,師傅那時候不是還想殺了素霜師姐嗎?素霜師姐要是真的死在別人手上,他也不用擔殺害自己徒弟的罪名,兩全其美。”
對那天的情形可是歷歷在目,名門正派向來如此不留情面,師姐能理解師傅的做法,不代表他也認同師傅的處理方法,不是自己及時趕到的話,風月劍真的會送素霜去見祖師爺。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素霜師姐。
陶澈在街上漫無目閑逛,他是上古兇獸,找人的方法和人類不一樣,靠的一般是嗅覺,但是街上的氣息太雜,他分辨起來慢,扎眼的白發和出色的眉眼惹得路人頻頻側目,又覺此人多半是腦子不好才會在街上嗅來嗅去。
迎面走來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被陶澈的面容驚艷,暗送秋波,陶澈走過她腳步沒有半點停留,女子不服自己的美麗被忽視,故意香肩半露,眼神勾魂的看著他的眼睛,陶澈心想;這個能吃嗎?
眼看陶澈被勾起興趣,女子十分有成就感的向他招手,哄著他進入面前彩帶飄揚的小樓道;“想吃嗎?”
他走了挺遠的路,肚子餓了,所以陶澈很天真的點頭。
兩人就一起進了春風樓。
暗處觀察的程子辰疑惑,陶澈一只兇獸,怎么進這種地方?
沒多想便也跟進去,她本就是束發裝扮,長相英氣,竟然沒有攔她,以為素霜和陶澈商量好要離開,必定要找個地方匯合,春風樓倒是好地方,龍蛇混雜,看自己不抓她個原形。
越往里走陶澈越覺得不對勁問;“不是說有吃的嗎?”
紅粉香間,氣氛曖昧,床間女子衣衫半退的調笑道;“可以吃奴家哪?”
啊,陶澈不解疑惑歪頭,其實這是個獵殺的動作,可對方似乎并沒有對危險靠近的察覺,只當是個純情書生。
于是陶澈步步逼近,已經能感受甜美血腥在嘴里炸開的味道時,他很久沒有嘗過了,程子辰的一聲怒喝,救走了這位毫不自知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