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峰的晨霧中,蘇九璃腕間的新生玉佩突然泛起漣漪。那枚融合了混沌之心與守界令的玉佩,此刻正將一道流光投射在演武場的青石上——光影中浮現出萬年前守界者祭壇的殘像,銀發族人圍繞熵核起舞的畫面里,某位長老的袖中隱約露出半塊刻著星圖的玉牌。
“這是……‘星熵圖’。”夜無殤湊上前,玄凰劍殘片在袖中與玉佩共鳴,“古籍說守界者曾在二十八星宿設下分熵陣,難道暗殿殿主犧牲自己修補的封印,只是主熵核的冰山一角?”
蘇九璃指尖劃過光影中玉牌的紋路,心口的血脈印記突然發燙。她想起昏迷時夢見的場景:母親跪在星熵圖前,將一滴精血滴在玉牌缺口處,而玉牌所指的方向,正是修真界極東之境的“歸墟海眼”。
“歸墟海眼……”蘇九璃猛地抬頭,“白衣長老說過,守界者部族消失前曾在四海設下封印節點,歸墟作為混沌與熵能的交匯點,很可能藏著分熵陣的關鍵!”
三日后,歸墟海眼的萬丈波濤之上,蘇九璃與夜無殤站在玄凰劍殘片幻化的火舟上。海面上漂浮著無數玄色氣泡,每個氣泡中都封印著殘缺的星圖符文——這是萬年前守界者布下的“星熵迷陣”,如今卻被一層暗紫色的熵能薄膜包裹。
“小心,這些氣泡里封印的是上古星熵獸。”白衣長老的聲音從傳訊玉符中傳來,“當年守界者用星辰之力馴化它們看守分熵陣,如今熵能侵蝕,星熵獸已化為‘熵星妖’。”
話音未落,最近的氣泡突然炸裂,一只背生星軌的巨鰲沖出水面,眼瞳中燃燒著暗紫色的熵火。蘇九璃揚手喚出玉佩,混沌雙魚的光紋與巨鰲身上的星圖共鳴,竟讓巨鰲的動作遲滯了一瞬。
“它認主!”夜無殤揮劍斬開熵火,“九璃,用玉佩喚醒它們的守界記憶!”
蘇九璃深吸一口氣,將玉佩按在眉心。萬道金光自玉佩爆發,化作二十八道星鏈射入海面。被熵能侵蝕的星熵獸們紛紛抬起頭顱,身上的暗紫紋路逐漸褪去,露出原本的星辰光輝。而在歸墟海眼深處,一座懸浮著星熵圖的水晶祭壇緩緩升起,祭壇中央,半塊玉牌正與她心口的血脈印記共鳴。
就在此時,海底突然噴出暗紫色的煙柱。蘇九璃透過水幕看到,無數黑袍人正以活人獻祭,強行破解祭壇封印。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與暗殿殿主極為相似的面容——竟是殿主失蹤多年的長子,墨熵。
“蘇九璃,你果然中了我父親的計。”墨熵的掌心托著一枚跳動的熵能核心,“他用魂魄修補主熵核,就是為了引你打開分熵陣,讓我能趁機收集守界者的血脈之力!”
蘇九璃這才驚覺,暗殿殿主的犧牲或許是一場更大的陰謀。她試圖召回星熵獸,卻發現墨熵手中的熵能核心與星熵圖產生了詭異的共鳴,祭壇上的星鏈正反向注入墨熵體內。
“不好,他想吸收守界者的星熵之力!”夜無殤橫劍擋在蘇九璃身前,玄凰之火與熵能碰撞出刺目火花,“九璃,快找到分熵陣的陣眼!”
蘇九璃環顧祭壇,終于在星熵圖的雙魚眼位置看到兩個凹槽——正是母親夢中玉牌的形狀。她咬破舌尖,將精血滴在心口的血脈印記上,半塊玉牌的虛影自體內飛出,與祭壇凹槽完美契合。與此同時,墨熵手中的熵能核心突然炸裂,無數暗紫色的種子隨海浪擴散。
“這是‘星熵之種’!”白衣長老的聲音帶著驚恐,“一旦生根,整個歸墟都會變成熵巢!”
蘇九璃來不及細想,將玉佩嵌入另一個凹槽。混沌雙魚的光紋與星熵圖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星軌漩渦,將所有星熵之種吸入其中。但墨熵趁亂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的熵能迅速爬上她的手臂:“守界者的血脈,終于到手了!”
夜無殤怒吼著斬向墨熵,卻被一道突然出現的冰墻擋住。白衣長老帶著隱世門派弟子現身,手中捧著另一塊殘缺的星熵玉牌:“蘇姑娘,唯有雙牌合一,才能啟動星熵凈化陣!”
兩塊玉牌在星軌漩渦中融合,萬道星光自歸墟海眼爆發。蘇九璃在光芒中看到,萬年前守界者布下分熵陣時,曾在每個節點留下“星熵之種”,本意是調和混沌與熵能,卻被暗殿扭曲為毀滅的工具。而墨熵在光芒中慘叫著化為飛灰,他體內的熵能核心竟露出一枚真正的星熵獸蛋。
三日后,青鸞峰的靈植園里,蘇九璃將星熵獸蛋埋入混沌霧靄中。夜無殤為蛋刻下玄凰守護陣,卻見蛋殼上浮現出與玉佩相同的雙魚紋路。白衣長老送來一卷新破譯的守界者手札,其中記載著一個驚人真相:
“混沌與熵本為同源,星熵之種是兩者的平衡之卵。當守界者血脈與星熵圖共鳴時,種內的混沌之力會孵化星熵獸,而熵能之力則會孕育……熵核之主。”
蘇九璃猛地抬頭,望向歸墟海眼的方向。那些隨海浪散去的星熵之種,是否已在世界各地生根?而她腕間的玉佩,此刻正發出比以往更強烈的共鳴——不是來自青鸞峰下的主熵核,而是來自更遙遠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