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別回頭!”
“那你呢!你怎么辦?”
“必須得有人留在這。”
“而這個人,只能是我。”
隨后,謝厭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了一把,不過力氣不大,似乎重點是要保護她。
在她即將喪失意識掉落懸崖之際,她聽到那個人說了句—
“來救我。”
隨后,徹底喪失意識。
“呼呼。”
謝厭睜開眼,入目的是閃著耀眼光芒的吊燈以及悄無聲息的房間,當然,最引人注目的,是自己身上藍白相間的病服和掛了彩的傷口。
即便傷口已被包扎,那血線卻好似要與她作對,一直冒個不停。
“疼死了!”
控制不住抱怨一聲,同時,她聽到房門外那此起彼伏的抱怨聲。
“該死的,怎么沒摔死她!”
“就是!憑什么她完好無損,安念大人卻受了那么大的傷,賤人一個!”
?
不是,你們沒事吧?
我胳膊都快抬不起來還叫完好無損啊?
真是牛的沒邊。
饒是再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謝厭在聽完這等不帶一點腦子
的發言后都禁不住蹙眉,斜長的劉海蓋住她的眼睛,即便是白天也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態。
不過很快謝厭便沒了吐槽的心思,因為,她的房門被人很用力踹開,很快,隨著“嘭!”的一聲,房門以“嘎吱”聲下線,而謝厭在心里同情了這位門大哥幾秒后才終于舍得把視線投向來勢洶洶的人。
只可惜來人并沒有自我介紹的打算,謝厭也沒有撩開劉海的意思,于是,兩人就這么大眼對劉海地呆滯起來。
空氣也隨著兩人的沉默而停滯,良久,面前之人似乎是忍受不了謝厭的冷暴力,帶著囂張的步伐和令人難以忍受的冷意,開口:“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直針對她有意思嗎?”
“我和她走的近單純是欣賞她,吃醋也得有個度,總不能不讓我和別的人接觸吧?”
“還有,”似是想起什么,即便是隔著劉海謝厭也能感受到那股冷意,“再怎么不喜歡也不至于逃跑吧?你們可是好朋友!”
就在男人喋喋不休之際,謝厭懵圈的大腦閃過幾絲不對勁的回憶。
“快走!”
“來救我。”
一個焦急,一個悲傷,而那道聲音的來源,是…
是誰來著?
謝厭用力拍拍被包的嚴實腦袋,忽略痛苦竭力回想。
奈何老天不作美,即便她用盡全力,得到的也只是無盡的疼痛。
這使得她面色難堪,因為這意味著她喪失了某段記憶,并且是極為重要的記憶,想著,謝厭的心越發煩躁,偏偏來者沒有一絲自知之明,仍舊操著嘴喋喋不休。
于是,謝厭做了一個違背她身份的事—
“嘭!”
用能動的左手抄起旁邊的果籃一股腦砸過去,力氣大的嚇人男人一個沒留神,被水果糊了一臉。
呆滯幾秒后,不可置信看向始作俑者,卻見以往見到他不是紅臉便是語無倫次的少女沉著一張臉,即便被劉海覆蓋,男人也能想象到那張淬滿殺意的臉。
因為,少女用話語幫助了他,“吵死了!”
“賤人給我閉嘴!”
“唔!”
男人被謝厭不知從哪冒出的氣勢壓制,即便現在面對的是毫無招架之力廢物,他竟然萌生了退意。
不知是否是那聲怒哄生效,男人的話語中擺著難以言喻地小心翼翼與謹慎,“你,你還好…”
“你出去我就很好。”
嫌惡地瞪著他,謝厭支起身子,慢條斯理地打量起他來。
還算可以的臉蛋,張揚的金發…
不是,等等,金發?
漫長的反射弧總算回歸,謝厭厭惡的眼眸清澈了一會,隨后,在男人驚恐的視線中,推開窗戶,但并沒有欣賞之意,反倒是向外探出腦袋,不知在打量什么。
就在男人猶豫要不要上前搭話時,謝厭猛地一個回頭,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焦急,“我現在在哪里?”
男人眨了眨眼睛,語氣自然,“醫院啊。”
“我當然知道!我是問在哪!”
“療愈系啊,”男人雖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老實回答,“你是在天翼山下被發現的,當天療愈系學子正好外出實踐,意外發現了你,就把你帶回來了。”
“你,不會忘記了吧?”他這話略帶調侃,謝厭聽出他的打趣意味,沒去理會,撩起斜長的劉海徑直走出去。
“喂喂喂!”
“你干什么去!”
謝厭前行步伐的力度只增不減,沒一會,身影消失不見。
“該死的!”男人淬了一聲,猶豫再三,終究顧及她的傷勢,追了上去。
“等等我!”
門外,前不久還對著謝厭惡語相向的人在看到謝厭那一刻,準備的語言再次蓄力,可還沒等他們發力,便被謝厭投來的眼神震懾到。
“謝…”
話音未落,便看清謝厭那毫不掩飾的滿是寒意的雙眸,不知怎的,幾個人頓時腿腳一軟,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
謝厭卻只是淡淡略了幾人一眼,毫不拖泥帶水地離去,仿佛,幾人是什么雜草。
即便被這么冷待,幾人也不敢反抗,要擱以前估計是幾人一起群毆她,偏偏現在…
幾個NPC圍在一起,仿佛劫后余生般探討起來,“你們剛才看到她的眼神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
“好恐怖,感覺下一秒她就能擰斷我的脖子!”說完不忘觀察四周,深怕哪個不注意謝厭趁其不備一個暴力秒了他。
“她氣勢有那么強嗎?”
“明明前不久還哭爹喊娘地求他們放過她呢,怎么現在…”
“難不成摔一跤后實力變強了?”
“嗯…”
“要不?”
“我們也去?”
此時色謝厭還不清楚他們幾個雜魚的腦回路,只是一個勁地四處走,不知道在找什么,路過的人見她形色匆匆,罕見沒有上前找她麻煩。
不過更多的是害怕她的看尸體般毫無感情的雙眸,明明以往,都是含羞又膽怯的…
謝厭自是注意到周圍人投來的視線,或是厭惡,或是莫不關心,再不濟,便是濃烈的殺意。
當然還有毫不掩飾的嘲笑,“唉!快看,那不是審判系的謝厭嗎?不是該躺在病床上嗎?怎么?”
“嗤!人家傷得又不重,可不像人安念同學,睡了好幾天都沒醒。”
“啊!憑什么啊?她倆不是一起出任務嗎?”
“咦?你不知道嗎?有人當逃兵害的呀!”
“逃兵!誰呀?”
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仿佛一切都是虛幻,而這一切自然被謝厭收進眼中,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她沒有停下的打算,而是通通當作耳邊風。
一群雜魚。
謝厭鼓著腮幫子評價。
在行路過程中她早已認清那群說三道四的人,現在只待明了當前情況,至于他們…
她輕輕掃了過去,濃烈的殺意迸發,她可不是好惹的妄想她手下留情,得再等八百年。
你們給我等著。
當務之急是搞清狀況,謝厭收斂神色,因為,她感覺到一股不詳的信息,就在不遠方。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一陣急切的步伐襲來,在看清來人后,周圍人自覺退避三尺,唯恐被殃及,俊美是我面容搭配上冷冽的眼神,周圍此起彼伏的倒吸聲傳入謝厭耳中。
“是白顏至!”
“我的天,他不是在戰斗系嗎?怎么來我們療愈系了?”
“哎哎!你們發現沒?他好像是直沖那個誰去的…”
“這下有的看嘍!”
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謝厭打量著不斷逼近的男人。
叫白,顏至嗎?
來找麻煩的?
也不是不行,正好打探情況。
這么想著的她全然不知危險悄然降臨,許是未痊愈的身體使她喪失警惕性,未來得及前進,一個措不及防被人推至墻邊。
“艸。”
饒是脾性再好的人被無緣無故這么對待都會生氣,更何況是脾氣本就不好的謝厭。
“你在,干什么?”
冷冰冰的語氣,不同往日的氣勢,白顏至被謝厭濃烈的寒氣一凜,力氣沒來由得減輕幾分。
謝厭抓住這個機會,用著尚能動彈的手一個轉身,避開他的攻擊,“我沒興趣同你過家家,找我什么事?”
不清不淡的語調,面上雖無表情,卻難掩煩躁與不耐煩。
估計又是安念的下屬,嘖,礙事的東西。
這么想著,謝厭看向白顏至的神色都帶上厭惡,麻煩的人。
白顏至卻像沒注意到她的厭惡似的,又貌似不在意,自顧自地扔下一本書,“你的東西,安念讓我還給你。”
“還東西是這種態度?”謝厭沒有去撿,修長的身姿立于墻間,語氣平靜,比起剛才倒是帶上幾分人情味。
“嘖,就這態度,愛要不要。”
“不過,”像是想起什么,突然上前幾步靠近,面容陰狠,“這次之后,你應該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吧?”
“她可是替你死過一次呢。”
話音一落,先前還大氣不敢喘的人議論紛紛,不過大都是針對謝厭說的。
“我靠,真那么不要臉啊!”
“我去!怎么死的不是她啊!”
“廢物一個!不知道我家安安大人還好嗎?”
討伐聲此起彼伏,男人似乎樂于看到謝厭被人厭惡的場景,抱著手臂揚著嘴角調笑看她,眼中的幸災樂禍揮之不去。
哦?
謝厭挑眉,找事的?
那你找錯人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謝厭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對上白顏至的視線后整個人都柔和了再來,然后
在白顏至震驚的眼眸與周圍人的驚呼中,揪著他的頭發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力氣,大力撞向前不久才親密接觸過的墻壁,動了動手臂,再一次狠抓,不過抓的是他的后腦勺,之后,一股勁地,一下接一下,混入墻中。
嘴里是,“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威脅我!”
“礙事的雜魚,給我滾開!”
“我脾氣好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動我!”
眾人已經被她的動作嚇懵,一時竟忘記呼吸,連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都不知道。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