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生現在已經筋疲力盡,她沒想到他精力會那么旺盛,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停下來。
她知道他中了藥,可這么長時間藥效也應該解了,他怎么還想要?
一切結束后,蘇月生已經昏睡過去,趙臨淵給她蓋了被子,穿好衣服走到外間,外間的蠟燭已經熄滅。
重新點燃一根,屋子又被照亮了。
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頭喝了下去,口終于不渴了,他又一連喝了兩杯。
想到床上的女子,他抬著一杯水走進里間,她的嗓子啞了,肯定也渴。
床上的人閉眼躺著,鼻頭有些紅,眼睛緊閉,臉上的皮膚沒有被子下的白,她的長相在他看來一般。
在京城里混了這么多年,什么樣的美女自己沒見過,她還不足以讓自己驚艷。
把她扶起來,水杯遞到她的嘴邊,水杯傾斜,她閉著眼睛嘴卻含住水杯吞咽杯子里的水,看來是真渴了。
他又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她到底是什么人?他是回來才遇見她的,還有床邊的碎碗,她應該是府里的人。
不過,他要先去確定她的身份,如果沒有問題明天就納了她。
站在外面的三人看到房間里的燈亮了,陳嬸邁出了一步,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看到那兩人沒動,她也不敢輕易亂動,把腳收回來。
宴空痕向白術做了個請的姿勢說:“白大夫請隨我去給我家王爺看看毒解了沒有。”
白術擺擺手說:“別客氣,這么久再猛的毒都解了。”
陳嬸聽他們這么一說,差點站不穩,王爺中毒了,難道是醒酒湯里被下毒?
這不可能呀!這醒酒湯就是她看著煮的,中途她沒有離開過,她只是在要送過去的時候離開過。
月生也沒有理由下毒,她跟王爺無冤無仇,給王爺下毒可是死罪,這點她應該清楚。
宴空痕看到陳嬸還站在那里不動,出聲:“陳嬸快跟我進去認人。”
陳嬸沒動又一次跪下,堅定的看著宴空痕說道:“大人不管月生犯了什么錯,老奴愿意替她承擔。”
宴空痕輕輕一笑說:“你都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就要替她承擔,那萬一是死罪呢?”
陳嬸磕了一個頭說:“死罪我也認。”
宴空痕搖搖頭,只是說:“進去再說。”
陳嬸從地上爬起來,跟了進去。
白術敲了門,聽到回聲才打開門進去。
進去看到坐在凳子上的趙臨淵,行禮說明來意。
“王爺讓我給您把脈,看您體內的毒有沒有解完。”
趙臨淵把手遞過去說:“有勞白大夫了。”
白術他見過幾面,但是沒有真正接觸,這段時間里,他多和軍營里的將軍接觸。
隨后宴空痕帶著一位下人進來,趙臨淵看向宴空痕。
還沒等宴空痕解釋,陳嬸已經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求饒。
趙臨淵皺著眉頭看著面前跪地求饒的婦人,她的頭已經磕破了,血水從眉心流下來,和她的眼淚混在一起,都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白術看了眼跪著的婦人,這人怕是不知道情況,她應該為這姑娘開心,以后這姑娘說不定就夫人了。
宴空痕沒想到陳嬸這么執著,他搖搖頭在趙臨淵耳邊說了幾句話。
趙臨淵看了一眼陳嬸,出聲制止她,抬抬手指示意宴空痕帶著她進去認人。
宴空痕叫陳嬸起來帶著她進去去認人。
陳嬸有些腿軟,她試了幾次才爬了起來。
王爺看著不像中毒,可沒看到月生,看來她是兇多吉少了。
她要怎么向她的母親交代,月生還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
跟著宴空痕往里走,一進里間就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陳嬸是過來人她一聞就知道這是什么回事。
她睜大眼睛看著床上躺著的人,此刻她眼睛緊閉,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還有些痕跡,走近一些能聽到她的呼吸聲,她的心放了下來,人沒死就好。
宴空痕看著發呆的陳嬸問:“這是你說的那位叫月生的姑娘嗎?”
陳嬸低頭回答:“是的,她姓蘇,名月生。”
宴空痕帶著陳嬸出來,他和自家王爺對了一眼,點點頭。
趙臨淵開口吩咐:“你回去跟她家人解釋,就說今晚她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
陳嬸不敢抬頭,回答:“回王爺,月生的父母均已去世,她現在是一人獨居。”
原來是孤女,趙臨淵開口:“那你下去吧!清理一下自己再給她找一套衣服送來。”
陳嬸領命退了出去,出了門她又回望了幾眼,今晚怎么就發生了這種事呢?
走到沒人的地方,她伸手給了自己兩巴掌,她恨自己害了月生,也害了自己的兒子。
月生不是那種會主動爬王爺床的人,她這些年和兒子一直都不會越禮,她也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
要怪就怪今晚自己臨時肚子痛,她以后在下面遇到月生的娘要怎么跟她交代。
她知道月生娘不想讓月生跟京城的人有任何聯系,之前聽她說他們一家是因為月生的爺爺犯了事才被流放到這里的。
現在陰差陽錯卻和京城來的王爺有聯系,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她搖搖頭,想這些干什么?只要月生活著行,以后她會跟月生的娘認錯。
還有她兒子那里,她會斷了他的念想。
這人只有活在這個世上才有其他可能,其他的都算不了什么?
陳嬸低著頭快速走出院子,去給月生找衣服。
白術把手從趙臨淵的脈搏處拿開,宴空痕問道:“白大夫,我家王爺的毒解了嗎?”
他們來這里時太后專門交代,叫他照顧好王爺,可沒想到才來就中毒,不問清楚他不放心。
趙臨淵沒有說話,他等待著白術說話,這種事情他以前遇到太多了。
白術搖搖頭,宴空痕心里一緊,這是什么情況,都這樣了還沒解完嗎?
白術又檢查了趙臨淵的其他地方,這毒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今晚的倒是解完了,可你家王爺中的這個媚毒有些特殊,要一段時間才能解完。”
宴空痕眉頭緊皺,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白術解釋:“這種毒藥叫作縛心繭,是大燕的寵妃為了固寵而找人研制出來的,它會讓中毒的人迷戀上跟他發生關系的人。”
難怪他會迷戀上這女子的身體。
趙臨淵問:“這種毒有解藥嗎?”
“有的,只要材料齊很快就能配出來,不過軍營里差了幾味藥。”
宴空痕趕緊找了紙和筆遞給白術:“白大夫你把差的幾種藥材寫下來,我馬上去給您找。”
白術接過紙筆揮筆寫下那幾味藥材,宴空痕接過紙放在衣袋里準備去找藥材。
趙臨淵覺得找藥是其次,還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他開口說道:“藥慢著找,白大夫,這段時間沒有解會對我的身體有什么影響嗎?”
宴空痕停住往外走的腳步,白術撥了撥胡子說:“只要在一個月之內解完就沒事了,交合也能解一部分毒。”
宴空痕聽了白術的話問:“那這毒有沒有發作的規律或是時間?”問清楚他們平時好做準備。
白術回答:“毒發時和一般的媚藥癥狀一樣,毒發的時間倒是不一定。”
看來這段時間王爺不能去太遠的地方,那些藥材還是要盡快找齊。
“白大夫您去休息吧!本王會盡快找到藥材交給您制藥。”
白術沒有走,他有些后續的事需要交代,“蘇姑娘最好是不要懷孕,這個時候懷孕對胎兒不好。”
趙臨淵點點頭,示意白術出去。
白術走后他才開口問:“你調查出了些什么?”
宴空痕把調查到的信息給趙臨淵匯報了一遍,他抬頭看自家王爺,他沒出聲,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手指敲打著桌面。
宴空痕低下頭等待著他的指示,只聽他開口說:“看來這個江鶴眠不簡單,他有可能是大燕的奸細,我們不能打草驚蛇,這段時間你盯緊他的一舉一動,有什么異動及時匯報。”
說不定這個江鶴眠已經和大燕有勾結,他這次給自己下這種藥肯定是想在他府里插奸細。
這時七影從門外走進來,他行完禮,把蘇月生的戶籍資料遞給趙臨淵,趙臨淵接過來查看。
趙臨淵沒想到,蘇月生竟是蘇鴻漸的孫女,蘇鴻漸是他和皇兄趙臨川的老師。
那時他還不是很懂事,還是個在皇兄和母后庇護下無憂無慮的皇子,記得有一天皇兄很難受,還喝了很多酒,他好奇問他怎么回事。
他記得皇兄眼眶通紅,抓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齒的說他一定要登上那個位置,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后面他在皇兄和母后的交談中知道他們的老師蘇鴻漸犯了貪污罪,蘇鴻漸被斬首,他的其他家人被流放。
那時他不相信蘇太傅會貪污,他一身清廉,怎么可能會犯這樣的錯。
后面他也進了那場斗爭中,他才知道蘇太傅犧牲了自己保全了皇兄一派,那時皇兄還不強大,所以沒有照顧到他的家人。
沒想到自己卻在這里遇到了蘇太傅的孫女,要是沒有那些事她應該也會在京城健康的長大,不會受那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