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墨昭是被喉嚨撕裂的劇痛驚醒的。
她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指尖死死摳住脖頸。
皮膚光滑完整,沒有喪尸腐臭的涎水,沒有氣管被咬穿時“咕嚕”的漏氣聲。
床頭電子鐘猩紅的數字刺痛瞳孔:2123年5月17日,凌晨3:47。
——距離末日降臨,還有72小時。
“又是這個夢!”她踉蹌著撲到窗前,十八樓的風裹著初夏的燥熱涌進來。
遠處跨江大橋燈火通明,江面貨輪鳴笛聲隱約可聞。太正常了,正常得令她毛骨悚然。
直到一聲凄厲的貓叫劃破夜空。
“喵——!“
墨昭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樓下獨居老人養的布偶貓,此刻正弓著脊背炸開尾毛,在路燈下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嘶吼。
遛狗晚歸的鄰居駐足逗弄:“咪咪,你怎么了……啊!!”
寒光閃過,血柱噴濺到三樓窗戶。
墨昭看著那只貓像吹氣球般膨脹到獵豹大小,琥珀色瞳孔裂成兩道豎線。
它叼著鄰居的半截胳膊躍上空調外機,利爪刮擦金屬的聲響混著咀嚼骨頭的“咯吱“聲,在死寂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前世新聞里輕描淡寫的“首例動物蜃食人的事件”,此刻正在她眼前上演。
“昭昭?大半夜的扒窗戶干什么?”
母親揉著眼睛推門進來,手里還拎著沒收走的瑜伽墊。
墨昭轉身時撞翻了馬克杯。
陶瓷碎裂聲里,她卻突然死死抱住母親——溫熱的,帶著薰衣草洗衣液香氣的,會在三個月后為給她省下半瓶水而活活渴死的母親。
“媽,快把爸和小魚叫醒。”
她聲音抖得厲害,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我們現在去地下車庫,馬上!“
“你魔怔了?明天還要送小魚去補習班……”
玻璃爆裂的巨響打斷對話。那只變異貓撞碎了七樓窗戶,暗紅血沫順著防盜網往下淌。
整棟樓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墨昭聽見這聲音,就知道那只變異貓闖進了他們這1棟樓,連忙拉著母親的手腕,走出房間。
依次敲響了老爸墨天云,小妹墨小魚的房間。
兩人睡眼朦朧的打開了門,剛想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墨昭來不及跟他們多做解釋,只是聲音焦急道:“爸媽,小魚,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趕緊跟我下樓!
墨昭說完抄起棒球棍沖向大門。
三人有些疑惑,大半夜的下樓干什么?
不過還是愿意相信這個大女兒,畢竟她在外面闖蕩了不少年,有了一家自己的公司。
所以從來在家里面說一不二的。
于是,三人連鞋都來不及換,就跟墨昭走出了大門。
墨昭看著電梯顯示屏停在23層不動。
決定往安全樓道里面走去。
安全通道里,父親背著瘦弱的妹妹氣喘吁吁:“昭昭,現在可以告訴爸爸發生什么吧……”
墨昭還想說些什么時,第六感來一股悸動。
墨昭驚呼一聲“它來了!”
“誰來了?”
腥風撲面而來。墨昭把家人推進防火門,反手掄起球棍。
變異貓的獠牙在月光下泛著青紫,涎水滴落處瓷磚“滋滋“冒煙——這根本不是普通變異,是直接感染了混沌病毒!
“鏘!”
球棍被利爪削成兩截。墨昭被慣性帶得撞上墻壁,后腦炸開的劇痛中,她仿佛又看見前世妹妹被獸群撕碎的畫面。
絕望之際,一道清光突然從眉心迸射。
【檢測到瀕死的宿主,山海經傳承激活】
泛黃的古卷在識海中鋪展,無數金色符文涌入血脈。當她再度睜眼時,掌心正按著一團雪白絨毛。
“白澤,食之可愈狂疾。“機械音在腦中響起。
“嗷嗚~”掌心的小獸抖了抖麒麟角,一爪子拍碎襲來的貓爪。
“這、這是特效?”父親扶著一臉驚嚇的妹妹,眼鏡滑到鼻尖都不知道。
墨昭抹了把臉上的血:“小魚,捂住眼睛。“
白澤躍起的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前爪按住變異貓的瞬間,墨昭突然福至心靈:“取晶核!左眼!“
小獸尾巴尖戳進貓瞳,勾出一枚米粒大的紫色晶體。
剛剛還兇殘的怪物瞬間干癟成皮包骨,白澤吞下晶核后,額間浮現赤色云紋。
【白澤·一階覺醒:危機預知(12h)】
記憶碎片突然涌入——前世今日凌晨,寵物醫院有十三只動物被咬傷。
而此刻,白澤的預知畫面顯示:已有五只完成變異。
墨昭知道現在情況緊急,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走出安全通道,按下電梯。
隨后,一家四口到達了地下車庫。
“爸,開車去愛寵之家。”墨昭扯過車鑰匙,“我們要在黎明前清空那里。”
母親突然按住方向盤:“昭昭,你從半小時前就不對勁……”
“媽,你后頸有塊紅色胎記,是生小魚時做手術留下的。”
她突然開口,“爸總說退休后要開豆腐坊,因為奶奶臨終前念叨想吃他磨的豆漿。
至于小魚……”
她看向后視鏡里蜷縮的少女:“你書包夾層藏著阻斷藥,因為上周體檢查出輕度抑郁,對嗎?“
死一般的寂靜中,白澤舔了舔妹妹顫抖的手指。
墨昭踩下油門:“現在,請像過去二十三年那樣相信我。”
等解決完這件事,我就會一一給你們解釋,現在時間緊急!
“好的,昭昭,我們相信你!”墨天云臉上浮現出一絲老父親的慈祥之意。
……
寵物醫院卷簾門半敞著,血腥味濃得令人作嘔。
白澤炸毛發出低吼,墨昭握緊消防斧:“聽著,待會無論看到什么,第一時間爆頭。”
她將家人護在身后,“尤其是眼眶發紅的動物。”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迎面撲來。父親舉起滅火器猛砸,結果那黑影僅只是往后退了幾步,墨天云都被震得虎口開裂的。
那根本不是動物,而是抱著泰迪犬尸塊啃食的保安!他脖頸180度扭曲,嘴角咧到耳根:“餓……”
“快蹲下!”
母親掄起鐵鍬劈下時,墨昭幾乎看到前世那個舉著菜刀擋在女兒們面前的背影。喪尸頭顱滾落瞬間,白澤突然沖向診療室。
慘白的月光透過百葉窗,照在手術臺上抽搐的緬因貓身上。它腹部裂開無數肉須,正在吞噬隔壁籠子的柯基犬。
察覺到活人氣息,所有肉須驟然射來!
“小魚閉眼!”墨昭甩出斧頭斬斷肉須,腐臭液體濺到臉上火辣辣地疼。
白澤躍上貓頭撕咬著的時候,她卻注意到角落的鐵籠——三只眼冒紅光的倉鼠正在啃咬鎖扣。
墨昭嘶吼道:“爸!酒精噴霧!“
墨天云連忙打開火機并按下酒精噴霧,噴向了那正在啃食鐵鎖的三只倉鼠。
火焰騰起的剎那,那三只倉鼠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
墨昭慢慢看著三只倉鼠被燒成一堆灰燼時,這才松了口氣。
而那只緬因貓的頭顱也被白澤咬了下來,鮮血飛濺。
還好他們能利用手中的攻擊輕易滅殺,這些已經變異的動物。
不過當那末日真正的來臨,這些工具根本破不了它們的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