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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人間不燼歌

無標題章節(jié)

歲在無辰,天地未分,混沌如海,血潰如潮。妖出于山,魔藏于夜,人無族獸無名晝夜不辨,生死無憑。遠古時期那些沒能被文字記載的歷史呀,就全靠傳說故事來訴說過去呢。那是一段隨著時間漸漸被人們淡忘,可卻深深印在我們血脈的時光。那時的天,不知光明為何物;那時的地,埋萬骨仍不滿;那時的人,非人僅茍且于冰雪黃沙、妖火毒霧之間,日日哀嚎,夜夜流亡。后世稱之為“玄黃紀元”。有人說那是天地初開之前的試煉;也有說是諸神之戰(zhàn)遺落的煉獄;更有說是天道初定前的洪荒亂局。無論哪一種傳說,皆指向同一個殘酷的真相——那是一段“人不為人”的年月。彼時沒有神祇,沒有律法秩序。山川不分四岳,海不辨潮汐;星辰懸于虛妄之位,日月不知其蹤。天地之間唯一主宰,是血與火,是咆哮的妖獸,是從深淵爬出的異魔。倘若那時你有幸站在山巔向遠方望去,所見皆非河山,而是山嶺上用骨頭壘成的王座,河流中鮮血染紅天光,孩童的哭聲被撕裂的獸吼吞沒,老人的祈禱在尸骨中消散。人族不過草芥,在妖魔眼中連哀求都毫無意義。有人逃,有人哭,有人不甘的舉起破裂的骨刃,但卻連妖魔的一滴血都斬不斷。世間無歌,唯有哭嚎。無詩,唯有哀辭。那是一個所有生靈都在被審判的時代。而人族是最為弱小無力,最不被看好的一族。可偏偏那不被看好的一族,終究用血與骨寫下了“不屈”二字。天地剛剛成型,五氣未定。大地如一張未舒展的獸皮裂痕縱橫,生死未判。蒼茫中先有風起,非清風而是混沌涌動;繼有雷鳴,非天威而是冥獄崩裂。第一頭異魔,從裂縫當中誕生了。它沒有名字,后世把它稱作“魘祖”。其模樣呢,似人卻又不是人,生六目,卻無瞳孔,脊背的骨頭都露在外面。嘴巴裂至耳后,黑翼遮天,爪可破山。它從那無明之地一躍而出,啼叫聲就如同千萬只鬼魂在哀號。所經(jīng)過的地方,草木都被燒焦枯萎了,山河都出現(xiàn)了裂痕。魘始邁出那一步的時候,天地都在震動,元氣逆向流動。那一夜,天降黑雨連續(xù)三天三夜,山川化為血流。萬獸好像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整齊的仰天長嘯,并且紛紛從山林澗谷的幽深之處走了出來。群山之下,萬獸爭相地咆哮著,那嘯聲直直地貫穿天際,人類聽到心脾都仿佛要破裂了。那時人不會術法,也無靈識圣賢可依,只知以石為刀,以骨為矛。部族尚未成形,人群散居于裂谷、寒林、雪原、熾沙之間。面對妖魔,唯有逃。有部落嘗試反抗。彼地名曰“燼火丘”,是太古人族中最早覺醒火種的一族。他們于石穴之中點燃焰光,以火守夜,以火為誓。他們相信,只要不滅火種,人便能存世。然而魘始降臨,僅用一夜,便令整座山丘沉入地底。數(shù)千人尸骨無存。那簇象征著人類希望的火種,被一爪拍碎化為灰燼,隨風而去。火滅之后,大地寒冷數(shù)倍,仿佛連天道也在嘲諷人族的掙扎。人族無助,哭嚎遍野。有者為生吞泥飲血;有者為食子而活。無數(shù)幼童生于亂世,哭聲尚未止息,便已被妖魔吞噬。更有妖物化形為人,潛入人群,引發(fā)內(nèi)部血案,令人心更懼妖甚于天災。一夜之間,血染大地十萬里。那一年被后人稱為“魘歷元年”。魘始之后,又有諸多異魔接踵而至。它們或自天地裂隙中鉆出,或由尸骸堆中化生。有吞云之魔,三首九臂,能攝魂噬魄;有寄火之妖,藏于人眼之中,見火則燃,焚心焚魂;更有啼魂之姬,以歌誘人,使人自刎為祭。它們肆虐人間,焚林焚城啃噬山岳。原本尚存的,數(shù)十個人族部落,在十月之內(nèi),滅盡了七成。人類只能一退再退。有人藏入極寒冰川,筑雪洞而居;有人隱于死火山底,借毒煙避妖;更有人徒步萬里,橫渡焚海,只求一個不被夢魘侵襲的夜晚。不過天地不仁,連睡夢也被妖魔玷污。魘族之首,操控夢魘之力,使得人族晝夜不得安生,夢中所死,醒時吐血而亡。那一紀伸手不見五指,日月不現(xiàn)其形,仿佛天地都閉上了眼,不忍見生靈涂炭。人族之中,也漸生絕望之音:“天棄我人族,妖魔主宰,何苦茍活?”魘歷三年,山崩海嘯,靈脈盡碎。先是東洲神林百獸棲居之地萬年古樹遍布之所在一夜之間,枯木盡灰,泉水反流,化為血池。曾有玄龜銜月,百鳳同巢之傳,如今化作哀嚎與尸骨。其主神木“蒼云母根”,傳言通達天機、護佑東方,此夜被一妖魔以“嚙骨之毒”化盡神華,燃起三日三夜幽藍火焰,不滅不息,直至將整片林域吞噬殆盡。又有南海浮靈島,這是海上的仙居,往昔之時乃是百族共同修行的地方。在一夜之間,海底出現(xiàn)了裂痕,那裂痕如同蛛網(wǎng)一般向千里之外延展,并且溢出了一眼“蝕靈之井”。井中生出黑潮,稱為“泯靈水”,其毒不侵肌骨,卻腐魂魄。凡觸此水者,三息之內(nèi)魂飛魄散,即便遠觀者亦神識動蕩、記憶斷裂,修士墮為瘋魔,凡人當場而亡。南海隨之,怒嘯之聲聲聲不斷,海獸橫行且毫無顧忌;鯨吞那漁村之時,海水竟倒灌進山谷,仿若萬軍潰敗逃竄之狀,將大地的骨架狠狠地撕裂。曾有仙宗遺址坐落在海心,也就是“梵光宗”,其號稱憑借光來鎮(zhèn)魔,憑借梵音誦經(jīng)來渡靈,不過也在海嘯中消逝泯滅了,只留下一枚青銅鐘,浸于深淵之中,日夜長鳴,仿佛在為整個玄黃大陸奏響挽歌。西漠亦不例外。黃沙千里,本無靈根,卻在異魔侵蝕下生出“咒沙”其色漆黑,其形流動如蛇,所過之地,百年孤墓皆開,尸骸出走化作“沙民”。這些沙民,殘軀枯敗,卻被魔種所控,晝伏夜行,專吞活人心臟以補己之生機,甚至能夠模仿親人語聲,引人入陷。據(jù)殘卷記載,當時西域五十三村,夜間聽聞亡子啼哭者,不下百人,而且多有奔出迎子者,當晚再無回還。北境最慘。北冥雪原,一直為人族最后屏障,其地天寒地凍,凡妖皆懼,不敢久留。可當魘魔“蹄焰”渡雪而行,整個雪原淪陷于一息之間。此魔通天徹地,腳踏寒焰之印,凡冰皆化、雪為火舞。北方有十萬冰民,依雪而生、以冰為契。千年來信奉“寒祖”以冰骨鑄塔,以霜靈為禮。結(jié)果被蹄焰在一夜之間焚盡了,而且連那原本潔白的雪都被染上了赤色,進而燒出了大片大片如同血一般的湖泊。十萬冰民,尸骨無存。傳說中最堅固的極北天晶城,由寒鐵與冰髓建成,能抵天雷、鎮(zhèn)萬蠱。然城破那日,僅留城主“寒夫人”,一聲長歌,其聲穿越萬里冰層,至東洲三日后才徹底沉寂。歌曰:雪生骨冰化心異魘凌天正亂塵;誰持冷劍問蒼冥,唯有白衣祭雪魂。這首歌后世被喚作《祭雪魂》;它乃玄黃大陸伊始的悲歌之一,亦化作了人族存續(xù)的象征之音。而后人呢,大多在入冬之時吟誦此曲,而且以此來祭祀先人。而天地更為崩裂。魘歷五年,天象大變,日月錯位,山岳倒轉(zhuǎn)。太古十二靈脈盡斷八條,天地元氣紊亂,靈潮倒涌,一切修行者皆道基受損,神識枯竭。昔日高居云上的圣族與古族,不堪神海動蕩,也紛紛敗亡于靈亂之災。有人祭天以求存,反而引得雷火,將自己的宗門焚燒;有人遁入虛空之中,卻被異界的裂縫,撕裂成了萬片血霧。天地在誅人。不僅誅身,更誅心。而在人族之中,竟亦有人化身為妖,主動與魔種契約,只為茍延殘喘,換得一線生機。他們喚作“妖徒”外形與人無異,內(nèi)心卻早已被異魔所控,行走在人間,引導著屠殺,以血來供奉魘魔,妄圖換取永生。這些妖徒,多為曾經(jīng)的賢者,族長修者。他們的墮落,居然令無數(shù)部落,徹底失去了信仰。蒼天無光,地脈失衡,人心崩散,文明邊界在一點點崩毀。此時的玄黃大陸,不再是神跡遍布的圣土,不再是天地育靈的搖籃,而是一塊被血染、被咒詛、被遺棄的土地。火焰不再象征希望,而是吞噬萬物的絕望之源;雪域不再潔白,而是埋骨萬靈的冰獄;大海不再遼闊,而是無歸的葬場;群山不再挺立,而是一尊尊望天而哀的巨靈尸首。這是一個連神都不愿注視的時代。魘歷六年,血祭初啟。異魔之主名為“魘主”形貌無人知其全貌,傳言其乃由天地負念、眾生絕望、萬靈哀嚎匯聚而生的“災劫之意”,并非實體,而是無形之災,是“意志所化的毀滅”。它不行走于地,卻主宰萬魔;不現(xiàn)于人眼,卻藏于每一口絕望的呼吸之間。魘主在蒼穹之上裂開一道“祭天縫隙”,喚作“紅淵”。那是一個永不閉合的血口,懸掛天際,長年滴落“冥血”凡被其血滴觸者,非死即魔,魂魄隨之化為魘奴。整個玄黃大陸,晝夜顛倒,赤夜長存。人族稱之為“血祭長夜”。傳說那一年天未曾亮過。自紅淵開啟起,魘魔便開啟了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天地血祭”——不是屠戮,而是“供奉”。魘主以九十九座血池為陣,強行鎖定天地靈機,將萬靈魂魄剝離天地循環(huán),用以強化異魔血脈,令其永世不死不滅。而供奉的血源,便是人族。他們將人族劃為三等:第一等體魄堅韌者,用以浸泡血池,延長異魔生命;第二等神魂圓滿者,剝魂封印,用以祭魘主本體,祈賜魔息;最末一等,則為孩童。魘魔信仰“破滅中孕育新生”,孩童之魂最為純凈,正好作為“孽生魔胎”的養(yǎng)料。曾有部族遺孤,八歲名“阿坤”血脈純凈,被魘魔選為“孽胎之種”。當其魂被引入紅淵之口的瞬間,天雷自生,萬靈啼哭。據(jù)目睹者言:“那一刻天地都像在為他下跪。”但也只是一息。阿坤之魂最終湮滅于冥血之中,被魘主封為“第六災核”。他是第六位在血祭中徹底消散的人族天資者。而在他之前,已有五位,被稱作“血祭五子”。五子皆曾被人族寄予厚望,乃五族圣血繼承者,天賦卓絕,曾被譽為“玄黃圣種”。他們的死,象征著一個時代真正終結(jié)了。那一年人族徹底沉默。沒有反抗,沒有憤怒,只余下逃亡、隱匿、哀泣、麻木更甚者開始誕生“自祭者”。他們不愿成為奴隸,不愿看見子孫淪為血食,于是自封靈海,灌入火焰,點燃自身,以“骨血引火,焚魂焚天”,在臨死一刻祈求蒼穹回應。火起之夜,稱為“焚心夜”。焚心夜共延百日,千人自焚,萬靈血泣。天未曾回應半分,人族走到了盡頭,就在那一日,數(shù)萬座城池盡毀。八荒寂滅,血海吞陸,三千魔神自虛空降臨,九幽妖皇跨界而來,執(zhí)黑天滅輪,指向最后一寸人族凈土。天穹傾覆,絕望無聲,天穹之上,一柄赤劍橫空而出,刺穿了魔日!劍未至劍鳴已震寰宇,劍氣激蕩三萬里,火光烈烈,宛如將天地劈為兩界!“妖魔膽敢肆虐人間,爾等,誰許的膽子?”有人從九淵之底,拖著枯骨之身,赤足踏火而來。他非仙非神,非靈非魔,僅是一介凡人。他的身上,沒有靈息,沒有神通,沒有血脈光芒。唯有一柄斷劍,一道身影,立在火山與冰海之間。他舉劍問天:“天不生我,誰為人道?地不載我,我斬此天地。”他以人身為刃,斬落魘始之一角,鮮血灑遍山海。那一夜一位無名者登臨天榜。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他號“燃劍”。他不是天生圣體,不是神靈血裔,據(jù)說是人道執(zhí)念所凝。傳言是千千萬萬“焚心者”的血淚、意志、犧牲融合所生,是被天地遺棄后,人族自我喚醒的神明。他未言語,卻踏出了震古爍今的一步,天地為之震動,九重天云層層破碎!無數(shù)妖魔憤怒咆哮,三千魔神齊出手,百座冥獄同時開啟!天穹翻覆,妖火焚空,裂地龍吟、黑風卷魂!他僅僅是抬起右手。一柄生銹的斷劍,懸浮在手邊,伴隨人族億萬亡魂的哀嚎,震顫天地!“凡火不滅,人道不息他聲音低沉,卻如萬雷齊鳴。他沒有法寶,只一劍;沒有后援,只孤身但天地為他讓路,諸天為他靜默,他以凡人身,立于萬魔之巔!百丈長劍橫空,凝聚億萬人死念、悲憤、執(zhí)念與不甘,匯作一劍之意,名曰——“燃劍”燃劍燃心燃魂燃世間一切不公,燃盡天地桎梏!“妖魔不滅,人道不立既然諸天不公,我便一劍斷之轟!他手握斷劍,一人沖天!斬魔皇戟斷天輪!那一劍貫穿三千魔神之陣!那一吼驚醒億萬英靈魂影!那一躍震裂九天魔域!長空血雨傾盆,赤云仿若帷幕一般。那妖皇的頭顱,竟被他輕輕一劍就劈成了兩半,其魂血更是崩散開來,灑向千山萬水!冥獄之門當空崩碎,七十二妖王驚懼后退!地獄戰(zhàn)鼓鼓聲猝然中止,百萬魔騎頓止于界前,他們不敢再前進半步。因為他站在億萬尸山之巔,一人如天,一怒如獄!那一夜無數(shù)古籍記載如下:彼時妖魔遮天,眾生絕望。人皇獨立魔淵,劍斬九霄,身為炬血為火。一戰(zhàn)定天,萬靈朝拜。天再高不敵人心高。道再遠不及人之一念。”他最終孤身一人逆天而戰(zhàn),在力竭之時,以自己的血肉來祭獻蒼天。心臟燃起神火,化作“不屈道種”,植于界核,筋骨化山,血液為河,魂魄升空,植根界域……他死后一棵蒼天古樹自原初大地拔地而起,撐開了整個新秩序天道世界樹立于天地之間,承舊時人皇意志,世人稱之——人皇圣軀。而那枚“不屈道種”,自此再未現(xiàn)世。那一日被記入碑文,被稱為:“一人誅魔,萬世銘心”。他以只身戰(zhàn)諸天妖魔,為凡人力求一片生存之地,并建立秩序天道,卻自此開啟“人道”。那是一個凡人亦可誅神的時代雛形,是一個再無神佑、只能自救的時代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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