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墟學(xué)院的演武場被千層冰罩籠罩,三萬新生的氣息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紫云握著冰晶令站在核心弟子區(qū),望著前方懸浮的光幕墻——新生榜Top10的名字正在緩緩凝聚,自己的“紫云”二字排在第五位,上方分別是“敖烈·青龍”、“凰焰·朱雀”、“麒墨·麒麟”、“巫蠻·祖巫”。
“第五名?”白凜的聲音從外門弟子區(qū)傳來,他踮腳越過人群,袖口還沾著方才爬冰階時的血漬,“龍族、鳳凰、麒麟、祖巫……妖族四大上古血脈全齊了,這屆新生怕不是老天湊來克你的?”紫云輕笑,指尖劃過光幕墻,第四名巫蠻的名字下方浮現(xiàn)出“血脈返祖·祖巫戰(zhàn)紋”的批注,尾尖金斑不自覺地收緊。
“肅靜!”鐘聲炸響,三位身著青銅甲胄的長老踏空而來,中間那位額間生著珊瑚狀妖紋的老者抬手,三萬道靈力光柱從演武場地面升起,“本座乃學(xué)院訓(xùn)導(dǎo)長老赤鱗,今日按靈力純度、血脈等級、試煉表現(xiàn)分班——天班十人,地班三十人,人班六十人。”
光柱閃爍間,紫云的冰晶令突然發(fā)出蜂鳴,一道金光將她托向高空。在她下方,Top1敖烈化作青龍?zhí)撚埃堊λ毫驯郑籘op2凰焰周身騰起南明離火,連光柱都被染成赤紅;Top3麒墨踏星而來,足下浮現(xiàn)出麒麟紋章;Top4巫蠻捶胸怒吼,背后竟顯化出半座祖巫殿虛影。
“天班弟子——”赤鱗長老的聲音帶著贊許,“敖烈、凰焰、麒墨、巫蠻、紫云,上前領(lǐng)取星紋玉碟。”紫云踏上高臺時,與第四名巫蠻擦肩而過。這個身高三米的壯漢渾身纏著骨鏈,皮膚下隱隱流動著祖巫血脈的暗金色,卻在看見她額間九星時,瞳孔驟縮:“小狐妖,你的血……聞起來像祖巫殿的禁藥。”
她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尾尖掃過玉碟,星紋突然亮起——那是天班專屬的“九星連珠紋”,與她額間印記完美呼應(yīng)。赤鱗長老忽然壓低聲音:“小家伙,最近萬妖榜異動頻繁,前三十的老家伙們都在盯著你。尤其是排名第三十六的‘血手修羅’,他專挖稀有血脈的丹房……”
話未說完,演武場突然震動。一道黑袍身影踏碎冰罩,手中提著滴著血的妖丹:“天班新生?正好,老夫的血池缺幾味新血。”紫云瞳孔驟縮——來者胸口紋著扭曲的血手,正是赤鱗長老提及的血手修羅,萬妖榜第三十六位,成名技“血河噬心”曾屠盡整個黑熊族。
“滾!”敖烈的青龍?zhí)撚奥氏劝l(fā)難,龍爪帶起的颶風(fēng)將冰罩碎片化為利刃。血手修羅卻不閃不避,任由利刃穿透身體,傷口處涌出的黑血竟凝成血手抓向凰焰:“朱雀血,可是本座最愛——”
“小心!”紫云的尾尖本能地甩出星芒,在凰焰身前凝成冰盾。黑血觸碰到星芒的瞬間發(fā)出滋滋聲響,血手修羅終于變色:“九天狐血脈?怪不得萬妖榜在發(fā)燙……”他忽然咧嘴一笑,指尖掐出詭譎法訣,“正好,用你的血祭我新煉的血妖幡!”
演武場的血霧驟然凝聚,三萬新生中竟有數(shù)十人突然暴起,他們眼中泛著血光,皮膚下鼓起蠕動的血線蟲——是血手修羅提前種下的“血奴咒”。紫云的星芒掃過其中一人,發(fā)現(xiàn)對方竟是方才排在新生榜第七的虎妖,此刻正舉著骨刀砍向她的脖頸。
“二哥!”她下意識地傳音,卻見白凜在外門弟子區(qū)與三只血奴纏斗,冰棱在他指尖凝成鎖鏈,竟使出了白狐族禁術(shù)“冰淵縛靈陣”。赤鱗長老等人被血手修羅的血河困住,天班其他四人各自為戰(zhàn),唯有紫云面對蜂擁而至的血奴,尾尖金斑與眉心九星共鳴。
“原來,這就是天班的考驗。”她忽然低笑,指尖凝聚出融合了星芒與血煞的冰蝶,“用新生祭老怪,圣墟學(xué)院倒挺會挑日子。”冰蝶振翅間,血奴體內(nèi)的血線蟲被凍成冰晶,他們眼中的血光褪去,驚恐地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
血手修羅的瞳孔驟縮:“你竟能凈化我的血咒?!”他正要遁走,麒墨的麒麟虛影已踏碎血河,麒角上的星光鎖鏈纏住他的腳踝:“萬妖榜明文規(guī)定,不得對新生出手。”敖烈的龍爪同時落下,將他按在冰面上,“說,是誰指使你來的?”
血手修羅突然發(fā)出桀桀怪笑,看向紫云的目光帶著瘋狂:“小狐妖,你以為闖過冰階就萬事大吉?圣地深處的‘血池秘境’,可是專門為你這種雜血脈準(zhǔn)備的……”話未說完,他的身體突然炸開,化作漫天血霧,其中一枚血色玉簡飛向紫云。
她本能地接住玉簡,神識掃過的瞬間,眉心劇烈刺痛——玉簡里是一幅幅血腥畫面,無數(shù)白狐族族人被囚禁在血池深處,父親白硯正被鎖鏈吊在血池中央,心口插著刻有她名字的冰刃。
“阿紫!”白凜的聲音穿透血霧,少年渾身浴血地沖過來,卻在看見她蒼白的臉色時頓住。紫云望著手中的玉簡,尾尖的金斑第一次染上純粹的血色,雙瞳中九星與血光交織,竟在演武場冰面上投下九尾血狐的虛影。
赤鱗長老終于突破血河,看見這一幕時駭然失色:“快收勢!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若被妖王殿察覺——”“妖王殿?”紫云忽然轉(zhuǎn)頭,聲音冷得能凍結(jié)血脈,“玉簡里的血池,可是圣地默許的‘凈化雜血脈’之地?”她踏前半步,冰晶令在掌心碎成齏粉,“我白狐族世代為圣地通靈師,如今卻被囚禁血池,這就是你們說的‘培養(yǎng)天驕’?”
演武場陷入死寂。三萬新生望著這位本該柔弱的白狐少女,此刻卻像柄即將出鞘的冰刃,尾尖血光所過之處,冰罩上竟出現(xiàn)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敖烈等人交換眼色,凰焰忽然輕笑:“有意思,本以為新生里只有我們四大血脈能攪局,沒想到來了個帶刺的小狐貍。”
“帶刺的狐貍,才能在圣地活下去。”紫云擦去唇角的血,將染血的玉簡收進(jìn)袖口,“赤鱗長老,我要查‘血池秘境’的位置。”老者猶豫片刻,忽然低頭:“天班弟子有權(quán)查閱圣地秘典,但血池……是妖王殿的禁地。”
鐘聲再次響起,卻帶著說不出的沉重。紫云望向新生榜,自己的名字不知何時攀升至第四位,而血手修羅的第三十六位正緩緩空缺。她知道,這只是開始——圣地的水,比雪國的冰淵更深,而她肩上,不僅扛著自己的命運,還有整個白狐族的存亡。
“各位天班弟子,隨本座去星紋閣。”赤鱗長老的聲音打破沉默,“至于人班和地班……”他看向仍在顫抖的血奴們,“記住今日之恥,在圣墟學(xué)院,唯有強者,才能保護(hù)想保護(hù)的人。”
紫云走過白凜身邊時,悄悄塞給他一塊染著星芒的碎玉:“去外門找雪燕,它能帶你見金鵬長老。”少年望著她堅定的背影,忽然想起八年前那個在雪地里撿回斷尾雪狐的小女孩——原來有些東西,從來都沒變,只是如今的她,早已能在血霧中,為自己、為族人,劈開一條血路。
圣墟學(xué)院的星紋閣在暮色中亮起,紫云摸著懷中的血色玉簡,尾尖輕輕掃過袖口的三尾銀狐紋——那是母親白璃繡的,此刻正被她的血一點點染紅。她知道,今夜之后,圣地的平靜將徹底破碎,而屬于她的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