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暮色如墨,涼意順著衣襟往骨子里鉆。我裹緊大衣,站在街邊路燈下,望著某加德餃子館暖黃的燈光,心里既期待又忐忑。這是同事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照片里他眉目清秀,笑容陽光,短短幾天的線上聊天,也讓我感覺他談吐不凡,所以當他約我周三下班吃飯時,我欣然應允。
推開門,熱氣裹挾著餃子的香氣撲面而來。我一眼就瞧見了坐在角落的他,真人比照片更帥氣,簡單的黑色毛衣襯得他氣質溫潤。他看到我,立刻起身微笑著打招呼,那笑容如同一縷暖陽,瞬間驅散了我心頭的緊張。我們客氣地寒暄了幾句,隨后點了芹菜肉和酸菜肉兩種餃子,便各自去調蘸料。
回到座位,我們開始閑聊。他很健談,從工作聊到興趣愛好,話語如潺潺流水般自然流暢。而我本就不善言談,大多時候只是微笑著傾聽,偶爾插上一兩句。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餃子就端上了桌,一個個圓潤飽滿,白生生的餃子皮透著誘人的光澤。
我向來吃飯時話少,專注于品嘗餃子。而他依舊興致勃勃地說著,眉飛色舞間,講述著電視臺里的奇聞趣事。突然,他不知怎么嗆到了,毫無征兆地劇烈咳嗽起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臉上一熱,緊接著,一片片餃子皮、細碎的芹菜餡,甚至還有辣得人睜不開眼的辣椒油,劈頭蓋臉地噴到了我臉上。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呆坐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尷尬與無奈。臉上黏糊糊的,混合著辣椒油的刺痛感,讓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周圍食客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地投了過來,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我強忍著不適,慌亂地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便匆匆起身。在洗手間里,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紙巾擦了一遍又一遍,可臉上的辣椒油還是殘留著刺痛,衣服上也沾了不少餡料。想到還在外面等著的他,我滿心糾結,可總不能一直躲在洗手間,只能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回到座位,看著桌上我那份沾滿辣椒油和餃子碎的蘸料、餃子,食欲全無。他一臉愧疚,不停地道歉,我只能擠出一絲微笑,說沒事。之后,我就默默坐在那里,看著他繼續吃。他吃得也有些心不在焉,偶爾抬頭看我一眼,眼神里滿是歉意。
終于,他吃完了。我們走出餃子館,寒風吹來,我裹緊衣服。他有些局促地說要送我回去,我婉言拒絕了。說實話,經歷了這樣的尷尬場面,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只想快點回家,結束這場難忘的相親。我們簡單道別后,便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燈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回想起今晚的種種,這場相親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原本美好的初次見面,卻因為這樣一個意外變得如此尷尬。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后續,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去看待這次經歷。但無論如何,這個深秋傍晚,與“大噴壺”相親對象的這場相遇,都將成為我記憶中一段獨特又難忘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