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時候,和鄭云州一起喝過兩次酒。我記得第一次是2017年3月26日,那天是周日,白天學了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玩手機。突然收到鄭云州發來的消息,他說,要不要去圖書館?
我疑惑,問他,圖書館不是關門了嗎,去那干嘛。他說,你去了就知道了,來的話我在那邊等你。我說好吧,一會到。
下了床穿上風衣,和老師說去找同學,就拿著手機戴上耳機跑著去了。路上聽了一首勵志的歌,感覺很快樂,很喜歡這種聽著音樂夜跑的感覺。跑跑走走,十幾分鐘就到了那邊。圖書館果然關門,還黑著燈。但是外邊廣場上有路燈,圖書館的長廊亮著燈牌,墻上都是各位文人的介紹和生平。環視一圈發現并沒有人,覺得是他在誆我,剛想離開,然后發消息表示憤怒,就聽到誰在叫我。
一回頭發現鄭云州從長廊石碑后邊探出頭,笑著跟我說,你來啦。我心里一喜,還有些略帶緊張和不知所措。然后看見他沖我招手。
我走過去發現長廊凳子上有幾罐啤酒,還有零食。他說他心情有點差,他媽媽管他太嚴有點煩,所以出來喝酒。我一看手機,晚上十點了。問他,這么晚還不回家嗎?他說喝完就回。問我,你能喝酒嗎?要不要喝一點。我的確能喝一點,當時也不知道要在喜歡的人面前注意形象。就是覺得,如果我和他一樣都能喝酒,他一定覺得我理解他,會和我更親近。而且也確實從這學期開學還沒回過家,所以一直沒喝過。
就跟他說,能喝一點。他果然眼睛一亮,跟我說,那給你一罐,一起。餓的話那邊還有吃的,別空腹喝酒。我當時就覺得他很貼心。喝的過程中他一直跟我說他家里管他,他多煩,我聽了也很心疼。好幾次都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但是自知不妥,也是出于女生的矜持,就沒有動。
當時覺得他萬般好,說的都對,他也一直覺得我是知己。但是后來在一起之后,反而清醒了些,覺得他有點叛逆,他可能也覺得我只是愛人不再是朋友知己了吧。
喝完一罐,我又拿了一罐,他笑著說,少喝點,一會喝醉了。我說喝醉了你扶我回去。他笑著說,好。
我說,鄭云州,班里的人有的好像誤會我們。他說,我不介意,她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我說,我介意。你當然不介意,你是一個男孩子。可是我是女孩子,我還要名聲的。他說,對不起,我忘了問你的感受。
我看著他,認真的說,她們都誤會我們是那種關系,如果我也誤會了怎么辦。他好像被我嚇了一跳,笑著跟我說,你別開玩笑。我也笑了,跟他說,哈哈,就是在開玩笑啊。其實心里,還是在悄悄遺憾,他果然對我沒有意思。
又喝了半罐,有點喝不下了,就放在那。我清楚的記得一共是兩罐一瓶。我喝了一罐他喝了一瓶,我又喝了半罐,然后吃了點東西。看了看表十點半了,跟他說,回去吧。他說好。
然后又說了一句,別浪費了。就拿起我放在凳子上的半罐,稍稍舉到鼻尖處,慢慢倒進嘴里。雖然沒有觸碰到罐子,但我還是心怦怦跳。
兩個人把這里收拾了一下,扔進垃圾桶,順著廣場走。我說,我比你跑的快。他說,我可不信。說著就搶走了我的手機跑遠。我追了一會自覺追不上,就停下看他跑步,他一邊笑著一邊跑,還說著,追不上了吧。我說我不追了,你拿回來。他聞言又跑回到我身邊,說,看,我就說你追不上吧。我笑著說,是,你最厲害了。
那天的晚風還是有點冷的,酒精上頭冷風襲襲,感覺有一點醉,但是很清醒,只是有一點點醉。和他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些黑,路燈的亮有些遠。他走在我旁邊,側頭看看我說,你是不是喝醉了。我說,當然沒有。
他問我,要不要我背你啊。我猶豫了一會,還是覺得不太矜持,不好,打個哈哈跟他說,不用不用。他說,我扶你吧,我還是說不用。
走著走著,我又覺得,如果一點肢體接觸都沒有,還是有點虧的。然后一邊跟他說笑,一邊把左手搭到他穿風衣的右肩,因為我走在他右側。跟他說,我還是扶著點你吧,萬一一會醉了呢。他說好,要是醉了喊我,我背你。我笑說,好。
這次沒用他送到宿舍門口,因為圖書館在他家身后,先到他家,讓他直接上去了,太晚怕他媽媽問他。我說你回去這么晚怎么和你媽媽說。他說,就說我去找我姐玩了。我略略放心,跟他說,好,回去吧。他點點頭,跟我說,回去慢點,到家告訴我一聲。我點頭,擺手,目送他急匆匆上去,才回去。
回到宿舍跟他說到了,他說好。又跟我說,以后可以一起喝酒,我說好啊。他說那這樣就從朋友變成酒友了。我說又是朋友又是酒友。他說不,在他那里,酒友比朋友更重要。我笑,心里想,說不定哪天讓你變成男朋友。
相安無事一夜,第二天卻聽說他被他媽媽說了。等到晚上一起走的時候我著急問他怎么回事。他撓撓頭說,露餡了。他和他媽媽說找他姐玩去了。但是沒想到他媽媽去問他姐了,而他沒跟他姐串好口供,他姐說沒去找她。
我說啊,那后來怎么辦了。他說她再問我,我就沒理她。只是她管我更嚴了而已。我說你真慘。同時心里暗驚,他媽媽反偵查能力真強。當時我還不知道反偵查這個詞,就覺得他媽媽好變態,不信她兒子。后來我才反應過來,可能是鄭云州總騙她吧。
關于這個老太太,后來我還和她有過幾次交鋒,是我人生不喜歡的幾個人之一。
回到宿舍后我問一文,聽說你弟露餡了。她說是啊,我二姨來問我,我不知道,就說沒來找我。主要他也沒跟我說啊,不知道他又去哪野了。我心中暗笑,是跟我在一起了。
后來我問一文怎么辦,她說她來解決。她先跟鄭云州在QQ對口供,那天是陪一文去醫院買藥了,但是一文忘了,因為還有別人陪她一起去。然后第二天一文跟他媽媽又說了一遍,她將信將疑,鄭云州也說是,他忘了,不是去找她玩,是陪她去買藥了。
反正不管她信與不信,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這之后鄭云州每次出去都會提前跟他姐串供。后來知道我們在一起,我們每次出去玩,他也找他姐串供,他姐更愿意幫我們了。
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因為他媽沒有更嚴的管著他了,所以他還算幸運,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