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忽而懂得,寫書是一個治愈自己的過程,寫書不只是為了寫書。在這個過程中我會對過去的事有一個更通透的感悟,每天更新就像在跟自己對話,有時候像寫日記,有時候又像寫情書。
我從一開始的不愿意動筆到現在一天不寫書就不自在,用了一年。一開始只是想記錄我和鄭云州的故事,后來我愛上了寫書,甚至覺得一本不夠寫,同時開了兩本。雖然負擔更重了,每天要上班,下了班寫書就要兩三個小時,但是我很快樂。
這種每天都很充實的感覺,很好很好。最近樓上吵鬧到很晚,導致我最近都沒休息好。加上上班業務繁忙,很累很累。但是今天突然又找到了生活的意義。第一次獨挑大梁自己上周末,手忙腳亂出錯,但是熬到了下班,把所有的東西關掉落鎖。幸運的出門不久就打到了車。回家放了一首柔和的歌好好睡了一覺。醒了之后聽到了趙雷的《我記得》。發現雷雷時隔三年又發了新的專輯,欣喜若狂。但是目前只聽這一首《我記得》,聽了一整晚,因為真的很好聽很好聽,所以根本舍不得切別的歌。
也不舍得刷抖音斷掉這首歌,就寫了一晚上小說。寫寫停停,中間穿插著各種靈感的話語記錄,打算哪天寫小說插入在合適的地方。
嵩哥的小八出的時候,先聽的《烏鴉》,然后是《假摔》,然后是《冰柜》,之后是《科幻》,然后就是5.14的時候另外六首一起出來。我從前往后聽,看著歌詞聽完一首換下一首,忙的不亦樂乎。十首歌根本聽不過來。后來我一直在聽小八。從夏天聽到冬天,我的腦袋才覺得小八是老歌了。直到現在我也時不時放來聽。嵩哥說,專輯是自成一體的。我已經準備了很久了。我想它會在未來陪伴你很久,陪伴你度過一些重要的時光,在你需要它的時候。
他說的沒錯,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在小九出來之前,小八會一直陪伴我。我會反反復復聽,認真咀嚼感悟每一首歌。去超市的時候聽歡快的《超市》,想已故的奶奶聽《隔代》,遺憾的時候聽《龐貝》,感悟時事的時候聽《假摔》,覺得感情不可靠的時候聽《冰柜》、難過需要安慰的時候聽《烏鴉》、為不被世人理解的偉人鳴不平的時候聽《野人》、需要嗨起來的時候聽《三尺》、發呆的時候聽《萬古》,聽嵩哥講睡前故事。
然后發現我不僅有時候把《隔代》記成《外婆》,還會把《萬古》記成《瓶中蝦》,覺得好好笑啊。《萬古》出了之后,很多歌迷朋友模仿嵩哥萬古的語言作詩,頗有一種大家模仿魯迅體的感覺。
也總有人把嵩哥比作歌壇魯迅,我個人認為非常正確。魯迅棄醫從文,嵩哥棄醫從歌。
之前我認為寫鄭云州就只寫鄭云州,但是后來我發現如果只寫他,有的時候我會產生惰性。就開始隔一段時間寫著我自己,寫寫我的感悟。這樣做了之后,我寫作的動力前所未有的高漲。現在在另一本書里也是這樣做的。
今天想起元旦的時候回家吃到媽媽做的白菜土豆,現在嘴里仿佛還有那個甜甜的味道。不知道為什么,媽媽做這個菜甜甜的,我想如果我做,做不出這個味道。
小時候沒有很多好吃的的時候,冬天經常吃白菜土豆。但是很奇怪,我從來都吃不膩。可能是因為軟爛入味,也可能是因為傾注了媽媽的愛吧。
在家的時候對媽媽的菜習以為常,離家以后才發現很想念。媽媽會做很多菜,都是自己研究出來的。我繼承了她的優點,抖音一學就會。之前自己做了酸菜土豆,居然覺得比媽媽做的好吃。
媽媽會做好多美食,魚香肉絲,白菜土豆,酸菜粉絲肉,酸菜土豆,酸菜餃子,辣椒肉餃子,肉餡餛飩,韭菜盒子,小雞燉蘑菇粉條,甜辣雞,鍋包肉,肉段,酸菜包子,手搟面,糖餅,發面餅,年糕餅,炸豆包,大碴粥,小米粥,燉魚,紅糖餅,地三鮮,番茄炒蛋,韭菜炒蛋,蒜薹炒肉,辣椒炒肉,紅燒肉,紅燒排骨豆角,豆角倭瓜,燒茄子。
媽媽的手很巧,媽媽也會買好吃的給我們吃,媽媽從來不會虧待我們。回家三天,胖了三斤,媽媽做飯真的好吃。可惜我不太會照顧自己,得過且過,好幾天好好做一個菜,其他時間不太餓就不吃,最長記錄兩天吃一頓晚飯。
上班太累,對生活的熱情有點磨滅了。只有休息的時候我才會活躍一點。媽媽總是噓寒問暖,讓我知道世界上有個人會惦記我,就是媽媽。
媽媽雖然沒有奶奶愛我,但是也很愛我。奶奶陪我二十幾年,所有的孫輩,她最喜歡我。之前小不懂事,長大以后能陪著她都是一種幸福。
但是我還是很遺憾,她留在了網購不發達的那幾年,留在了我還是個學生沒什么錢的時候。我只給她買過一件衣服,她還很開心的跟姑姑炫耀,我對不起她。那件衣服還是買給媽媽的,她不喜歡我才給了奶奶,但是我沒告訴奶奶事實,只說買給她的。意外的很合身,也算欣慰了。聽雷雷的《我記得》,我滿腦子都是遺憾。
恨媽媽為什么不告訴我算命先生說今年有坎這件事,我還傻傻的信以為真媽媽騙你的話,說你能活到一百歲。我還想帶你看看哈爾濱的大劇院,你那么喜歡戲劇一定會很高興的。我還想給你買好多東西。我有錢了,我能賺錢了,可是你卻已經不在了。你離開我已經四年了,可是我卻沒有一天忘記你。雖然偶爾沒有去想你,但是你一直在我心里。
你走之后我很喜歡戲劇,你的戲劇錄像機我想修好,聽你愛聽的戲劇。但是如果修不好,我會買一個一樣的,聽你愛聽的戲劇。
你很久沒來我的夢里看我了,總擔心你沒有錢了。缺什么東西就給爸爸媽媽托夢,不要心疼他們的錢。聽《我記得》我也希望世界有輪回,我還會有再見到你的那一天。希望你留在那里等我,又不想讓你等我。
你的朋友們都在那邊,你不想和爺爺在一起。你在那邊還好嗎。我夢見過你在一個小屋子里,點著蠟燭,有電視機和你聽戲的錄音機。你還好嗎?你的錄音機,在她們收拾你的東西的時候我偷偷拿了一個,一直放在我這里。想你的時候我就看看它。我打算過幾天去修一修。
真后悔之前沒和你一起聽戲,要不然我就能給你講講唱了什么了。你真的好可憐,文盲不識字,每次聽戲也都是看花花綠綠的衣服,猜唱什么。我真的對你很抱歉,你那么難受,但是那天跟別人喊著說話興高采烈,我們居然都以為你好了,而沒有想到是回光返照。
那天晚上我失眠,早上六點多恍惚聽到你叫我,其實你沒有叫我,應該是夢里你在跟我告別。可是我睜不開眼睛,是你不想讓我看到你這么痛苦嗎?可是我沒見到你最后一面,你在去醫院的途中就去世了。你永遠停留在了姑姑的懷里,姑姑也難以接受,一度崩潰。
誰又能接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停留在自己的懷里,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她痛苦的窒息離去呢。
那天我渾渾噩噩被媽媽叫醒,有人來看你媽媽說你走了,她們愕然說怎么這么快,前一天還好好的,媽媽也說是啊。
媽媽和你不太對付,我知道的,婆媳關系,你們都有錯,你們也都沒錯。她哭不出來努力哭我只是嘆了口氣,轉頭努力壓下即將出來的眼淚,順著人群跪下狠狠給你磕了三個頭。我還是很遺憾,覺得對不起你。
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棺材,居然是你的。我墊腳看了一眼,你穿著壽衣帶著壽帽,臉色灰白的躺在那里,我沒覺得可怕,只是覺得你好可憐,你要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里了。
我希望你的棺材厚一點,再厚一點,最好是鐵做的。這樣沒有蚊蟲叮咬你,可惜我不能左右別人的決定。由你想到了我的父母,他們走的時候我又該有多難過。
我渾渾噩噩的回家,趁著沒人對著鏡子哭。眼淚怎么都止不住,姐姐們好像沒有特別傷心的樣子,我很不解。姑姑們哭的上不來氣,我也悄悄哭。我躺在炕上,她們以為我困了,其實我淚流滿面根本不敢回頭。
我很感謝小說,這么多年我對你一次又一次的思念,不能發在朋友圈。這一次我終于可以寫在小說里,不用再刪除。
你陪伴我二十多年,像親人,像忘年交。你是個老小孩,你生病之前腰板一直挺的很直。你雖然滿頭白發但是梳的板板正正。我后悔為什么那么多次選擇玩手機而不是陪你,你不識字,你總是問我手機里有什么讓我這么著迷。你平時都是自己坐在屋子里,從早坐到晚。或者出去在門口坐坐。你只能和姑姑說話,或者村里別的老人。你走前后,他們也陸續離去,你們現在團聚了,應該有人陪你了。
你真的很可憐,你想我的時候就來我的屋子坐坐,我只偶爾良心發現陪你待一會,給你買吃的,陪你說話。坐在你身邊,躺在你腿上。
每次我回來你都讓我上炕暖暖腳,摸摸我的臉。你不說但是我也知道,你很想我。2019年的那個暑假,我回家你第一次說想我,我笑笑,轉頭回屋早已淚流滿面。
那一年你已經偶爾記不得人,你會恍惚問大姑是誰,大姑帶著哭腔說你怎么不認識我了呢。然后過了一會你才反應過來是你的女兒,我們都很無奈你變得糊涂了。
爸爸在你在的時候對你不是特別好,你走了以后他卻懷念,我真的很生氣。我說過他很多次讓他對你好一點,可是他怎么會聽呢。他沒有媽媽之后才醒悟,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有時候我又恨他,我見證了太多的人性,雖然他們對我很好,但我永遠不原諒他們對你做的事,但我不會告訴他們。不能讓他們也難過,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我一直不敢記錄你,因為每次寫著寫著我就會淚流滿面,這次也不例外。一度哭到不能自已。你能活兩百歲的,因為在我心里你還在。
你說小時候我很乖,坐在你的兜里玩。你喜歡把盤腿留出來的窩叫兜。可能也是因為我比較乖,你才這么喜歡我吧。哪怕后來弟弟出生,你也沒有更喜歡他。所以這才是我最喜歡你的原因,你前前后后有那么多孫輩,但是你最喜歡的一直是我。
我一直覺得弟弟有點沒良心,憑什么幾歲的孩子就不懂。你去世了他什么都不懂,我恨他。就應該所有人都懷念你。
你去世的時候,跪了一地的人。別人都說你好福氣,兒孫滿堂都回來了。姐姐在杭州也趕飛機回來了。可是我只覺得可笑,人不在了這些又有什么用。那幾天一直下雨,你出殯那天雖然陰天但是沒下雨,他們又說你好福氣。是你好,不是福氣好。
算命說你去世時辰不好,要做什么法,不然會帶走生命。對不起,雖然我覺得荒謬,但是我也有點害怕。就像我希望你還在另一個世界一樣,我也相信鬼神之說。我想再陪陪爸爸媽媽,等我老去,再去找你。
你很少來我的夢里,可能是聽說經常來夢里對我不好吧。我不怕的,你多多來,我很想你。你沒有一次說讓我跟你走,你知道我會答應,答應了我就再也醒不過來。你只是夢里像沒離開時一樣和我相處。你演的真好,每次我都是笑著醒來很久了,才反應過來你已經不在了。我真的很想你,多來看看我好不好。
我還是很難釋懷,想起你的時候我還是會忍不住哭。這個坎我這輩子都過不去。但是偶爾我會想到曾經相處的瞬間,你給我好吃的,我給你拍照,我們一起去大慶,我扶著你出去散步,我坐在你旁邊吃飯,我給你夾肉,我給你端飯,我給你放電視劇放戲劇。真后悔,我應該給你買手機,這樣你就不會無聊了。
我不理解,給你買手機怎么了,爸爸就是不愿意,媽媽有那么多衣服,卻不愿意給你買一個手機。你每天那么無聊,我看著都心疼。他們居然覺得八十多歲的你不干活是懶,對不起我出生的太晚了。要是我再早十年出生,我就可以照顧你了。但凡我當時是你的依靠,你都不會那么舉目無親,是我的罪過。
可是我很害怕,你跟我在一起住,在樓里你會覺得無聊,除了我沒人跟你說話。但是我能給你放一天戲劇。我很擔心,高高的樓層,瘦弱的你怎么下去。我怕你冬天滑倒,我怕你找不到家。
如果有來生,你還要當我奶奶,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我真的好想你。
哪怕我不能整天陪著你,但是我可以給你做肉吃,我可以下班了就陪你說話帶你出去溜達。我記得上高中的時候給你看手機里拍的照片,你就是這樣度過對我的想念。那個時候一個月回去一次,一個學期也就回去四次。
后來越長大我越害怕你離開,你走的那個夏天我夢見過兩次你在我夢里交代遺言,放心不下我囑咐我找個對象。然后在我的夢里離去,每次我都哭著醒來。覺得最真實的一次瘋狂給弟弟發消息問你在不在家。他說你去二姑家了我才放心。但是我還是失去了你,我不喜歡做夢了,我害怕。
可是奶奶,我喜歡的鄭云州,本來以為能帶到你面前的鄭云州,并沒有留下。你的孫女可能要一直一個人了,但是我并不害怕。
很遺憾,你都沒看到二姐的孩子,小趙趙特別可愛,如果你見到他,一定也會特別喜歡他的。有時候恍惚的我都在想他是不是你的轉世,因為他也很喜歡我,就算半年不見沒一會就跟我混熟了。
如果你轉世投胎,現在應該四歲了吧,希望你在一個健康快樂的家庭好好的長大。
你在的時候,最后半年你終于吃胖了點,我很欣慰,因為之前你一直都很瘦。媽媽還說你胖,可是九十多斤的你,哪里胖呢。家里的審美都不正常,一百零幾斤就會被說胖,每年過年聽到的都是你又胖了,讓我從小就很反感,也自卑的覺得自己重。可是又哪里重呢,我在人群中和別人一樣的體重,甚至比正常人更輕,在家人眼里居然那么不好。所以我討厭原生家庭,也討厭他們的傷害。
你的照片被我刪掉了,因為看到了會很難過。尤其是想到最后一次見你是看著棺材里臉色灰暗的你,更覺得無法適應。
你去了姐姐的出租屋,去了她的新房子,你在屋子里轉來轉去,可是你沒去上我的房子。我后來有自己的房子了,卻沒有你了。雖然是租的,也是我的家,我想你會喜歡的,因為這里會有你愛的戲劇,有你喜歡的零食,有你愛吃的肉,可是怎么就沒有你呢。
去姐姐出租屋那天,下雨了。我忘記你老了,你那天要是不淋雨就好了。不淋雨就不會生病,不生病就不會去世,都是我的錯。
二姐夫說你睡相可怕,淋了雨感冒的人怎么會不難受呢,你那個時候離大限已經沒幾天了,可惜我竟毫無察覺。而是因為鄭云州失蹤去BJ心中又擔心他,所以我恨極了他。也恨一文不讓我提他,卻偏偏那時跟我說他的事,讓我分心。但是我知道都是借口,如果我和一文沒有聯系,如果我不再關心鄭云州一分一毫,誰也不會把我的注意力從你身上挪走半分,都怪我。
我大學唯一一次和你視頻,應該多和你說說話的,可是我沒有。只是專心做自己的事,只是讓你們陪伴我,我卻沒有陪伴你們,對不起啊奶奶。和姥姥姥爺沒有這么多話,因為在他們那里我也是無關緊要的人,我對他們也沒有太多感情。可是奶奶,我怎么都不該沒和你說很多很多話,我怎么都對不起你。
我喜歡小說,可能就是因為,這是一個長久的記錄吧。雖然偶爾跑題,但是會回歸本源。
真好,有一章能釋放我對你的思念,我終于有勇氣換別的歌了奶奶。鄭云州,就下章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