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德華的記憶深處,幼年的時光里有一處神秘的地方——杉仙村李公廟。那是一個陽光斑駁的日子,年幼的王德華被家人帶著踏入李公廟的大門。廟內香煙裊裊,靜謐中透著幾分莊嚴,墻壁上的彩繪在微光下若隱若現,訴說著古老的傳說。
王德華的目光被一尊神像牢牢吸引,那是托塔李天王。神像身著金色鎧甲,威風凜凜,左手穩穩托著玲瓏寶塔,右手緊握三叉戟,眼神中透著威嚴與慈愛,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
令人驚訝的是,尚在吃奶的王德華,看著神像,嘴里咿咿呀呀,竟像是想要喊出“親親好爹爹”。這一情景讓周圍的人目瞪口呆,一個嬰兒對著神像喊爹爹,實在是太離奇了。
在王德華的腦海中,托塔李天王的形象莫名地與他記憶里的岳飛重疊。他雖只是個孩子,可不知為何,腦海中總有岳飛騎著戰馬、手持兵器的模樣,那是一位慈祥而勇敢的將軍。同樣,名將韓世忠的形象也在他的記憶中若隱若現,這些記憶就像深植在他靈魂深處,從未有人向他提起,他卻記得真切。
“王德華,莫非,你是岳云轉世?”有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猜測道。畢竟,一個孩子能記得這些名將,還對著神像喊爹爹,實在難以用常理來解釋。但這個猜測,就像一團迷霧,籠罩著眾人,答案究竟是什么,無人知曉,而這只是王德華奇妙經歷的開始,更多的謎團還在等待著被揭開。
隨著時光的流轉,王德華在懵懂中逐漸成長,家庭生活卻如同一幅色調暗沉的畫卷,展開在他的生命里。父親王朝貴似乎對打牌有著一種難以抗拒的癡迷,只要有閑暇,便一頭扎進牌局之中,家里的一切仿佛都與他無關。常常,年幼的王德華睜著那雙天真的眼睛,看著父親匆匆出門的背影,心中滿是困惑。
母親周萬福則總是在這樣的日子里默默哭泣,她的淚水里飽含著無奈與心酸。每當夜幕降臨,別家的孩子在父親的陪伴下嬉笑玩耍,王德華卻只能依偎在母親身旁,聽著母親對著空蕩蕩的門口輕聲呼喚:“王朝貴,等會早些回來,家,仍然是家;別人家里,他們不會留你。”而父親的回應,總是那般冷漠與不耐煩:“周萬福,你莫管我。”
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中,王德華從未叫過王朝貴一聲“親親好爹爹”。這個稱呼,在他心中有著別樣的意義,是溫暖,是慈愛,是他在現實家庭中從未感受到的情感。相反,每當他看到托塔李天王的神像,那份潛藏在心底的渴望便會涌上心頭,情不自禁地想要喊出那聲“親親好爹爹”。
在王德華幼小的心靈里,還藏著一些奇異而又模糊的記憶片段。那些記憶,如同破碎的拼圖,時常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記得,自己仿佛曾置身于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那里有體態勻稱而豐滿的富貴女人,她溫柔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云兒,叫母親。”那是他對母親最初的印象,盡管面容陌生,卻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還有那個身著金色盔甲的男人,他高大威嚴,每次出現都帶著一股戰場上的肅殺之氣,卻又在看向王德華時,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慈愛,溫柔地說:“云兒,叫父親,親親好爹爹。”可年幼的王德華,面對這個陌生又強大的男人,心中更多的是害怕,他抗拒著,不愿叫出那聲父親。
母親總是輕聲勸解:“云兒,怎么害怕呢,他是你父親。你父親啊,一年四季,南征北戰,難得回來。”這些話語,在王德華的心中種下了疑惑的種子,隨著他的成長,這顆種子也在不斷發芽、生長。這些前世的記憶片段,與現實中的家庭生活相互交織,讓王德華的童年充滿了迷茫與困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那些記憶中的人和事,又與自己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系。
在一個如夢如幻的境界里,王德華只覺周身被一層柔和的光芒所籠罩,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而縹緲。觀世音菩薩一襲白衣,周身散發著慈悲祥和的光輝,輕輕抬手,一道奇異的光門緩緩開啟。
王德華懷著忐忑與好奇,踏入那道光門,瞬間,他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隧道,來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氣派非凡的府邸,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花園中繁花似錦,香氣撲鼻。
一位體態勻稱而豐滿的富貴女人正站在庭院中,她面容溫婉,眼神中滿是慈愛,看到王德華,眼中閃過驚喜,輕聲呼喚:“云兒,叫母親。”王德華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吞吞吐吐地叫出了“母親”,可眼前的母親,明明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面孔,卻又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好似這份血脈相連的情感,早已刻入靈魂深處。
這時,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傳來,王德華轉頭望去,只見一位身著金色盔甲的男子大步走來。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他身姿挺拔,步伐矯健,周身散發著一股久經沙場的威嚴之氣。他走到王德華面前,眼中滿是慈愛與期待,溫柔地說:“云兒,叫父親,親親好爹爹。”
年幼的王德華卻被這強大的氣場嚇得連連后退,心中涌起一陣恐懼,他抗拒地搖頭,嘴里嘟囔著:“不要,不要,我害怕你。”母親見狀,趕忙上前,輕聲勸解:“云兒,怎么害怕呢,他是你父親。你父親啊,一年四季,南征北戰,難得回來。”王德華聽著母親的話,心中的恐懼稍稍減輕,可面對這位陌生的父親,依然難以輕易叫出那聲“親親好爹爹”。
時光流轉,畫面陡然一轉,王德華看到了長大后的自己。此時的府邸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曾經的繁華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陰霾。父親岳飛,褪去了那身威風凜凜的金色盔甲,身著一襲樸素的布衣,面容憔悴,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無奈。
母親滿臉淚痕,緊緊拉著父親的手,聲音顫抖地問道:“相公,你要去哪里?”父親長嘆一聲,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悲憤與不甘,說道:“夫人,我要去廬山避難!!!希望皇帝老兒,能夠體諒末將的苦心,莫要趕盡殺絕!!!精忠報國,好男兒戰死沙場,在所不辭,沒想到,竟然死在自己人手里?”母親聽聞,淚如雨下,她知道,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也不知等待著他們一家的將會是什么命運。
王德華看著這一幕,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悲憤與無奈,他想要沖上前去,卻發現自己仿佛只是一個無形的旁觀者,無法改變任何事情。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轉身離去,那孤獨而又堅定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這些前世的畫面,在王德華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也讓他對自己的身世充滿了更多的疑惑和探尋的渴望。
畫面再度一轉,王德華發現自己置身于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之中。四周的墻壁爬滿了青苔,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冰冷的鐵鏈緊緊地鎖住他的手腳,每挪動一下,都發出清脆而又刺耳的聲響。
他的身體因為長時間的折磨而虛弱不堪,衣衫襤褸,血跡斑斑。頭發凌亂地披散在臉上,眼神中卻燃燒著憤怒與不屈的火焰。
牢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身形肥胖、面容奸詐的老頭緩緩走進來,正是高俅。高俅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滿了嘲諷與輕蔑,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勝利。
“岳云,你也有今天!”高俅的聲音尖銳而又刺耳,在牢房中回蕩著,“你父親已經死了,看一看,他的頭顱!”說著,他一揮手,身旁的獄卒便端上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正是岳飛。
王德華只覺眼前一黑,心中涌起一陣劇痛,仿佛被千萬根針扎著。他拼命掙扎著,想要沖過去抱住父親的頭顱,卻被鐵鏈死死地束縛住,只能發出絕望的嘶吼:“父親!”
高俅見狀,得意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我則高枕無憂!再說,你性命不保,又能夠殺我嗎?誰知道我是幕后黑手呢?”
王德華雙眼通紅,怒視著高俅,大聲吼道:“高俅,我死也不放過你!!!我永遠記得你!!!我做鬼也記得你!!!我要記得,我要記得!!!”那吼聲中充滿了仇恨與不甘,仿佛要將整個牢房都震塌。
就在這時,一道圣潔的光芒突然照亮了整個牢房,觀世音菩薩再次現身。她的面容慈祥而溫和,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悲憫。她輕輕一揮衣袖,王德華只覺眼前光芒一閃,牢房、高俅、父親的頭顱,一切都消失不見。
“王德華,這一切皆是前世因果,你不必執著。”觀世音菩薩的聲音在王德華的耳邊響起,輕柔而又充滿力量,“你的命運,自有定數。”王德華望著觀世音菩薩,心中充滿了疑惑與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走向何方。這個謎團,就像一團濃重的迷霧,籠罩著他,讓他無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隨著年齡的增長,王德華那些前世的記憶并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漸漸模糊,反而越發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生活中。他時常不自覺地模仿前世父親岳飛的話語,那些飽含著愛國情懷與壯志豪情的言辭,從他口中說出,帶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深沉與激昂。
堂哥王德順看著王德華的這些舉動,心中竟萌生出一股莫名的惡意。在他看來,王德華的這些行為是如此的怪異,仿佛是一個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人闖入了他們的生活。嫉妒與恐懼在他心中交織,讓他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哥哥,我們要不要害死王德華,誰叫他總是表現得像個名將。”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毒蛇,在王德順的心中悄然滋生,隨時可能爆發。
而王德華,似乎并未察覺到堂哥心中的惡意。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些前世的記憶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他平淡的生活。自幼,他便常常念起“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塵與土”這句詞,仿佛那是他靈魂深處的吶喊,是他與前世的一種神秘連接。
有一天,家鄉那位能掐會算的老人王東邊偶然聽到了王德華念出這句詞。他停下腳步,目光緊緊地盯著王德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震撼。他仔細地打量著王德華,仿佛想要從這個孩子的身上找到一些隱藏的秘密。
許久,王東邊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莊重:“王家的人,你們要善待王德華,否則必將受天譴。這孩子,他不是岳飛,便是岳云。”這句話,如同一聲驚雷,在眾人的心中炸開。大家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看著王德華,仿佛他是一個突然降臨的神秘使者。
王德華聽到這句話,心中也是一陣波瀾起伏。他一直對自己的身世充滿了疑惑,那些前世的記憶讓他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如今,王東邊的這句話,仿佛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中那扇緊閉的大門。
但他依舊迷茫,自己究竟是不是岳飛或者岳云的轉世?這個問題,如同一個沉重的枷鎖,壓在他的心頭。他渴望找到答案,卻又害怕面對真相。從那以后,王德華的生活依舊繼續,但他的心中卻多了一份堅定的信念,那就是探尋自己身世的真相。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么艱難,他都決定勇往直前,因為他知道,只有找到真相,他才能真正找到自己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