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金珠出去之后,張昕芽才微微松了一口氣,這種情況她不是很擅長應對,看來原主之前和她姐姐的關系還不錯,雖然看起來一直在抱怨,但是也藏不住話里話外的的關心。
她壓下一點反胃的感覺,她不喜歡喝雞湯,小時候每次吃雞都只能喝摻水的雞湯,后面能自己買雞自己燉了,卻又生生吃到惡心,就不喜歡了。
她又想到這一家三姐弟的名字,高金珠、高銀環、高寶瑯,她思忖著這幾個名字,沒忍住笑了笑,幻視王金釧、王銀釧、王寶釧,只不過這家的寶瑯應該是個男孩,男孩啊,她垂眼,扯著嘴角笑了下,挺好的。
張昕芽放空了一會兒腦子,又猛然回過神,拍了拍自己的臉,開始看周圍的陳設,明顯的女孩房間,看擺放的這些東西,這個房間是原主和姐姐一塊住,旁邊放著地鋪,應該是因為原主腦袋受傷,所以姐姐這兩天打的地鋪。
她輕輕碰了碰頭上包扎了的地方,輕輕嘶了口氣,真的疼,傷在太陽穴這塊,難怪原主一個小孩沒撐過去,聽高金珠說的,原主這受傷也算是沖冠一怒為藍顏了,為了自己喜歡的小伙伴怒剛幾個暴力兒童,結果兩人齊齊負傷,原主不慎被推倒磕到一塊大的碎石上,當場暈過去。
打傷原主的高虎柱因為害怕馬上帶著小弟跑回家了,還好原主小伙伴莫冬生非常堅強,看見那一大灘血沒暈沒被嚇跑,帶著一身傷叫人幫忙把原主救了,看見有人來救就也暈了。
可惜原主還是沒撐過去,希望原主靈魂能去個好地方,最好不要是和她互換了身體,那也太虧了,再多余的想法就沒了,事已至此,她只知道自己有了一個重新再活的機會。
這時,她聽到有腳步聲靠近,調整好情緒和表情,看向房門,是原主的娘和姐姐,原主的娘懷里還抱著一個約莫四歲的男孩,應該就是高寶瑯了。
“銀兒,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好些了嗎?”吳六娘抱著孩子坐到床邊,關心地問。
高寶瑯學著他娘,也裝作一本正經地說:“二姐姐,好些了嗎?”
吳六娘點了點高寶瑯的額頭,“你這小魔頭,這會兒來看你二姐了才不鬧。”
高寶瑯不好意思地笑笑,往她懷里躲,“我擔心二姐姐。”
張昕芽沉默地看著,眼里適當帶點迷茫、緊張和恐懼,等他們說完了之后,才開口,“娘?”然后又試探地喊,“弟弟?”
吳六娘意識到不對,把高寶瑯放到高金珠懷里,拉住張昕芽的手,“銀兒,你這是怎么了,我是你娘啊,這是你弟弟,那是你姐姐,還記得嗎?”
張昕芽懵懵地看著她,低聲說:“娘,我有好多事記不清了,我的頭好痛啊。”
吳六娘連忙把她扶著躺好,“先別想了,等明天大夫來,我再請他給你看看,先休息著啊,聽話。”
高金珠也擔心地看著她,“難怪今天喝藥喝湯都那么安靜,也不犟嘴了,怎么還有這樣的情況?”
吳六娘恨恨道:“好個高虎柱,把我女兒傷成這樣,還說什么只是孩子間的玩鬧,我呸,這回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任他們縮在家里也沒用。”
她摸了摸張昕芽的臉,“銀兒你放心,等你爹回來,娘和你爹一定為你討個公道。”
張昕芽用臉蹭了蹭吳六娘的手,滿是依賴,“我相信娘。”
看見往日活潑的女兒變成這樣,吳六娘內心對那幾個傷了她女兒的人家的怒火更甚。
“金兒,你照顧好你妹妹和弟弟,我去讓人趕緊叫你爹回來,今天貴牛家的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他兒子把你妹妹傷成這樣,到現在都沒上門道歉,簡直是沒有王法了!”
說完,她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張昕芽看著留下來的兩人,叫了聲,“大姐姐,爹爹在干什么啊。”
高金珠回答道:“爹在酒坊干活呢,過兩天就是中秋了,這個時候的生意是最忙的,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如果不是你受了傷,估計得中秋那天晚上才能回來。”
看著張昕芽默默聽著有些迷茫的模樣,她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說你,非要幫人爭干什么,現在好了,腦子都壞了,連爹是做什么的都忘了,你就那么喜歡那個莫冬生,小小年紀又是個姑娘家,還和人打架。”
“打架就打架吧,還不知道喊人,人家高虎柱還知道帶一群人呢,就你傻了吧唧地沖上去,你是覺得你一個小姑娘和一個身板差的莫冬生就能打過他們一群了。”
張昕芽輕輕拉了拉高金珠的袖子,“大姐姐,我知道錯了。”
高金珠沒好氣地說:“你知道錯了才怪,就認錯的時候乖一點。”
“你以后給我離那個莫冬生遠一點,他們家孤兒寡母的是可憐,但是村子里的人都說他們不祥,你看幫他們家的都倒了霉,就你還巴巴地湊上去。”
張昕芽沒太在意地點點頭,目前了解到的來說,她感覺這個莫冬生還是不錯的,至于什么祥不祥的,她從來不信這個。
高金珠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在敷衍,更是生氣,“你就犟吧,早晚有你受的。”
但是她懷里的高寶瑯有點被驚到了,眼里頓時含淚,帶著哭腔說:“大姐姐,不生氣。”
高金珠連忙哄他,“大姐姐沒生氣呢,是和二姐姐說著玩呢,寶兒別哭啊。”
張昕芽看著這一幕,腦袋上的傷口又開始痛起來,從前的一些事閃過腦海,她強行揮散那些陰魂不散的回憶,虛弱地說:“大姐姐,我頭疼。”
高金珠嘆氣,摸摸她的額頭,“那你再休息一會兒吧,后面還有的折騰的。”
張昕芽明白她說的是原主爹娘要給她討公道這回事,她閉上眼,她得想想之后她該怎么辦,也不知道這是哪個朝代。
只是她對歷史的了解屬實也不算多,只限于課本上那些重點,還是為了考試去看的,而且萬一是哪個小說背景就更麻煩了,小說里的天災人禍向來是連串地出現,她又沒個什么金手指。
還好她穿進這個身體的家境還算殷實,年紀又小,還有時間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但愿是個對女子不那么苛刻的朝代,能自立女戶就更好了,不過她對自己的運氣向來沒什么信心,糟糕,頭更疼了。
事已至此,先休息吧,把傷養好了再說,她這聰明腦袋可不能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