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以前在林府,過得可好?”外公慈愛地看著林夕月,關切地問。
林夕月笑著答道:“好,好得很呢!就是很想念外公!”
“你這個小丫頭,越長大越機靈了,還能說會道的!唉,這幾年發生了太多事,你父母走了,你一個小姑娘寄人籬下,這中間的辛苦外人誰能知道呢?你畢竟是林家的人,我也不好過問,便隔三差五地差人給你送些衣食丹藥,只盼著啊,你能快些長大,不要老是被別人欺負……”
想不到外公竟然對我如此關照,竟一直惦念著我!只是可惜了,外公的一片心意全都落入了虎狼之口,林若雪和秦氏,你們欠我的太多了!
“外公,現在月兒已經長大了,不會再被人欺負了,您看,我現在身子硬朗得很!”
“好好好,那就好!蕭家那小子待你如何?他沒欺負你吧?他要是敢欺負你,你跟外公說,我就算拼上這把老骨頭,也要為你出氣!”
“外公,您就放心吧,蕭景昊他待我很好,他不敢欺負我的!”
李樂仙捋了一把胡須,笑了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林夕月的目光落在李樂仙的腿上,外公因練功而導致靈脈受損,可是為何會雙腿癱瘓呢?“外公,我最近在鉆研醫術,不如讓我給您診治一下吧,說不定能治好呢!”
李樂仙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眼眸低垂,重重地嘆了口氣:“唉,沒用的,宮里的御醫都來了幾趟了,就連首席醫官華太醫都治不好,說是藥石難醫!”
林夕月還是不愿放棄,想試一試,這人界的醫官治不好,說不定我這個看雜書自學成才的野大夫能治好呢!便拽著李樂仙的袖子央求道:“外公,您就讓我給您診治一下吧,看看我的醫術如何?”
桑奇附議道:“是啊爺爺,夕月難得來一趟,您就遂了她的意吧!也算讓她盡盡孝心!”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李樂仙無奈地扶額,然后被仆人架著躺到了榻上。
林夕月有模有樣地給外公把脈,先是把手放在外公喉結旁頸總動脈處,然后將手搭在手腕處,最后探了探外公足背部脛前動脈。
桑奇和李樂仙都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質疑林夕月的醫術。
李樂仙忍住不語,桑奇大大咧咧地問道:“夕月,你這能行嗎?不是我不相信你啊,只是,哪有你這樣診脈的?”
林夕月回頭,自信地答道:“觀今之醫,不念思求經旨,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人迎、趺陽,三部不參。而我之診脈,人迎、寸口、趺陽三部俱參,你們就瞧好吧!”
李樂仙眉頭舒展,臉上露出了笑容,“聽起來倒像是這么回事!哈哈哈……”
桑奇不屑地說:“背起書來倒是有模有樣的!”
林夕月輕輕敲了敲外公左腿膝蓋下方的凹陷處,問道:“疼嗎?”
“不疼!”
林夕月又換了另一側,再次問:“這里疼嗎?”
李樂仙又搖了搖頭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林夕月站起身,從容淡定地說道:“有數了!”
“啥啊,這就有數了?我看你是個庸醫吧!”桑奇在一旁奚落道。
林夕月沒有理會桑奇,對外公說道:“外公,您這病,我能治!”
“真的假的?”桑奇滿臉驚訝。
李樂仙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真的嗎丫頭?”
林夕月自信地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外公此前亟待突破元嬰后期,踏火云,過三關,心與氣溫固,已入于泥丸矣。然在泥丸宮內或有識神引動,因外有所感,而生疑懼之念,精炁神分立為三矣,則氣寒而凝,必不能化為真水,灑濯三宮,前功盡棄矣。”
李桑奇聽得頭都大了,不耐煩地道:“你能不能說人話?”
李樂仙在一旁呵斥:“你個臭小子,叫你多讀點書你不聽,你看看你妹妹,說的頭頭是道!多學學人家!不過丫頭啊,你這說的是什么意思?”
林夕月微微一笑,解釋道:“簡單點來說就是心脈受損,精氣逆流,于丹田處形成淤堵,上行之氣上不去,下行之氣下不來,陰陽不調,氣血不通。再加上長期服用滋補之藥,導致淤堵得更厲害,精神頭倒是好了,可是加重了體內原有的病癥。”
“哦,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桑奇拍著腦袋,恍然大悟道。
李樂仙連連夸贊:“不錯啊丫頭!我就說嘛,每次吃完那些滋補的靈藥,總感覺身子更不爽利了,快快快,把那些東西都拿走,再也不吃了!”
桑奇又問:“那你想到怎么醫治了嗎?”
林夕月垂眸,淡淡道:“方法倒是有了,不過……”
“不過什么?”
“我還從未給誰用過這法子……”
桑奇無奈地皺眉,眼里冒著火。
“無妨,只要夕月丫頭愿意,外公就當你的第一個試驗品。”李樂仙斜靠在榻上,笑著說道。
“那,我先開個方子,你按方抓藥讓外公服用,切記,不要食用葷腥,多去院子里曬曬太陽。等我下次來的時候帶上工具,估計要有一段時日才能治好,這段時間我會多來叨擾了。”
“好啊好啊!”
“好好,外公巴不得你每天都能來呢!”李樂仙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這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最高興的一天,不光是看到了腿疾痊愈的希望,更是因為外孫女長大了,說話辦事都像個大人一樣成熟穩重,再也不是那個被人欺負的小丫頭了。
臨走的時候,李樂仙安排桑奇給她備了馬車,把大包小包的禮物給她放到車上,連同她帶來的那些零食。
李樂仙還嫌不夠,吩咐桑奇把他前些日子被盛王賞賜的狐裘取了來,一并送給她。由家里的仆人架著他送到大門口,他囑咐道:“天冷了,你身子單薄,要多穿些!”
林夕月感激涕零,依依不舍地與外公告別:“外公,您快回去吧!我過兩日再來看您!”
李樂仙揮了揮手,滿臉慈愛,夕陽下,他的周身被鍍上了一層金色,雪白的頭發和胡須在風中飄揚,如屹立在凡塵中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