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林夕月坐在山腳下的石墩上,左等右等都不見蕭景昊下來,她有些坐不住了。
她在附近轉悠了幾圈,終于按捺不住:“算了,我親自去找!”
重明鳥變作小小的一只在前面帶路,林夕月緊隨其后。
來到山路口,她發現剛才守在山路上的那些士兵幾乎都走了,只剩下兩個守衛在那里。
她眸光流轉,露出狡黠的笑容,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
那兩個士兵見她走近,立馬將兵器橫過來擋住她的去路。
林夕月淡淡一笑,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撩了一下頭發,故作一副嬌弱的樣子,問道:“兩位小哥,我來附近采藥,不小心迷路了,請問……”
話還未說完,手中的迷藥已經撒了過去。這一招還真好用,那兩個士兵立馬就倒下不動了。
她徑直沿著山路走了上去,一路上暢通無阻。
走了沒一會兒,她聞到有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是雨后泥土,又像是草木灰的味道,直覺告訴她,這里有雪凌草。
于是,林夕月順著氣味往前走,漸漸聽到有流水的聲音。
走著走著,她竟意外發現了一個溫泉池,池水還冒著白氣,空氣之中有充沛的靈力。
沒想到,雪山之中竟然還隱藏著一個這么好的地方!
林夕月鞠了一把水,瞬間感覺暖呼呼的,水中加了藥草,有滋補療愈的功效,“這可比我的藥浴好多了!”
話音未落,便有一道凜冽的靈力傳來,一道劍花從林夕月的發前擦肩而過。
“誰?”
池水之中,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清冷如高山之玉,擲地有聲。
林夕月看到在氤氳的水氣里浮現出了一張男子好看的臉,皮膚白皙,眼眸深邃,雕塑一般精致的下頜線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優雅。
他裸露的上半身在水汽的蒸騰下顯得更加溫潤如玉。
等等,他沒有穿衣服?
林夕月趕緊閉上眼睛,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里洗澡!”
隨即“嘩啦啦”激起一片水花的聲音。
那男子在空中穿好了衣服,穩穩地落到地面上。
他赤著腳,走到林夕月的身邊,抬起手,掌中蓄起靈力,“你既然看了孤的身子,那孤便挖了你的眼睛!”
林夕月一聽,嚇得立馬睜開了眼睛,抬手擋那人的手臂,“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剛才什么都沒看到!是你自己不穿衣服的,被路人撞見了,還怪別人不成?”
那男子看著林夕月楚楚可憐的樣子,把手放下,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我是來上山采藥的,我家人被蛇咬了,需要雪凌草解毒!”
“你不是北月人?你是敵國細作?”
“我不是細作!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來采藥的!”
那男子輕蔑的笑了笑,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這聽起來倒像是個不錯的理由!可惜你不知道的是,北月人從不來長澤山采藥!”
“我何時說我是北月人了?我是東盛國的,不過我確實是來采藥的不假!”
“原來你是東盛國的細作!”那男子眼中浮現一抹殺氣,他抬起手,掌心再次蓄起靈氣,隨時準備一掌拍死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
林夕月無奈地搖頭:“我都說了,我真的不是細作!”
那男子卻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反問道:“那我問你,山下有重兵把守,你是如何進來的?”
“我用迷藥迷倒了他們……”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連林夕月自己都感覺自己像個敵國細作了。
“你還敢說你不是細作!哪個普通老百姓會無端端地用迷藥迷倒孤的守衛?”那男子的眼神變得兇狠,冷冷道,“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是會騙人,孤才不會上你的當!”
林夕月百口莫辯,便不想再與那人爭執,聽他口口聲聲自稱為“孤”,想必是北月國的某位皇子,得罪不起。
便說道:“算了!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我還有事就先不跟你說了,再見!”說罷,轉身欲走。
“不許走!”
話音未落,那人凌空一掌向林夕月揮去。
林夕月感受到身后的殺氣和撲面而來的靈力,想要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你竟然一點靈力都沒有?”那人本就是想要試探一下,只用了兩成的功力,沒想到林夕月竟然那么弱,“現在我相信了,你一定不是細作,哪個蠢貨會派一個廢物來當細作?”
林夕月受了內傷,沒好氣地說:“你下手也忒狠了點!”
“孤若真的動手,此時你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林夕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平復了一下內息,她心中很懊悔:“我就不該自己來的!藥沒有采到,還受了傷!真是倒霉啊!”
那男子看到林夕月手上戴的鐲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一把抓住林夕月的手,“你怎么會有這個鐲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夕月用力掙開他的手,一邊揉著被弄疼的手腕,一邊說道:
“這是王后娘娘送給我的禮物,至于我的身份,告訴你也可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玄湘!”
“抱歉,剛才多有得罪,既然是我姑母認識的人,那便饒了你了!剛才的事不與你追究!”那男子的眼神突然變得柔和。
林夕月想起來,東盛國的王后曾是北月國的公主,她與這位殿下是姑侄關系。
這下輪到林夕月生氣了:“我回去就向王后娘娘告狀,就說你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打傷了。”
那男子笑了笑,說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就去告狀?”
“當然,我知道你是北月國的皇子……”
“北辰陌軒!我是北月的太子!”那男子溫柔地看著林夕月,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來長澤山采藥,雪凌草是吧,我給你!”
北辰陌軒說完,從溫泉池旁的眾多草藥中拿起兩株雪凌草,遞給林夕月。
林夕月一看,果然是雪凌草,草葉尖還開著雪白的花兒,她高興地笑了,眸光流轉,如瑰麗的曼陀羅花綻放。
雪凌草已經拿到手,時間緊迫,她便擺擺手,對那人說道:“多謝!我還要去救人,就先走一步了,告辭!”
“哎……”
北辰陌軒還想再跟她說點什么,林夕月已經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