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雙季到了機場才發現護照沒帶。
她第一時間撥給韓愈金,電話那頭很安靜,似乎正在談事情。
「你飛一趟香港吧,我們明天就走,不急的話我把東西放在酒店大堂?!鬼n愈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公式化。
姚雙季掛斷電話,眉頭微蹙。她轉頭看向身旁的簡洵生,欲言又止。
周汶九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出國。他早就看出來,姚雙季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他以前交往的那些「前女友」,雖然家庭都不錯,但大多是沒什麼主見、容易拿捏的類型。姚雙季給人的感覺很不同,帶著股大小姐的脾氣,就算談戀愛,估計也是愛理不理的。
「爸,梓若前幾天說想去香港玩兩天,她一個人我不放心,我想過去陪陪她,後天再飛三藩市?!挂﹄p季對簡洵生說道。
距離登機還有兩個小時,簡洵生聽了,點點頭,表示理解。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吊兒郎當的周汶九,這次卻一反常態,非常紳士地說:「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落地後不安全。反正我也沒事,飛加拿大也要在香港轉機,我不介意陪她去?!?/p>
話音剛落,姚雙季就盯著他。這種情況下,主動開口的通常都是秦舟禮,畢竟他是她的堂哥,沒有人比他更在乎她的人生安全。
此刻秦舟禮不在,周汶九的話讓她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男人,會在這種時候主動提出陪同。
「也好,兩個女生在外不安全,帶上汶九我也放心些。我讓助手幫忙改簽機票,你們到了再聯繫,小心啊?!购嗕f道。
「好咧,簡叔叔?!怪茔刖叛杆賾?,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過了境,姚雙季拉著行李箱,趁著只有他們兩個人,便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跟過來?」
「不是去玩嗎?我可以幫你們安排行程啊。」周汶九笑嘻嘻地說。
「我不需要。到了你打算住哪?」姚雙季反問。
「不用管我,我可以在附近開房?!怪茔刖抛焐线@麼說,心裡卻希望能夠和姚雙季共處同一個屋簷下。
「說實話,你不覺得很折騰嗎?」姚雙季微微側頭,看著他。
兩人並排走著,姚雙季穿著一件灰色衛衣,長度到大腿根,給人一種低調寧靜的氛圍,和身邊一身黑衣的周汶九倒是挺搭。
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瞟上幾眼這對外貌出眾的男女。
「這話應該由我來說吧?!怪茔刖拍樒ず竦煤?,他眼角餘光掃過姚雙季,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隨便你?!?/p>
飛機起飛後,一切才彷彿塵埃落定,坐在頭等艙的姚雙季要了一杯香檳,機艙柔和的燈光籠罩著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容易接近。
旁邊的周汶九注意到她似乎有些疲憊,試探問道:「妳是不是沒休息好?要不要靠著我肩膀睡一會兒?」
姚雙季搖了搖頭,說:「不用了,謝謝。」
周汶九笑了笑,沒有打擾她,拿出一本雜誌看了一半,又轉向她,「這本雜誌挺有意思的,要不要看看?或者我給妳講個笑話?」
姚雙季靜默了,酒精開始在她身體散發作用,原本就白皙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沒有對他的搭訕不屑一顧,但她的回應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不喜歡聽笑話?!顾f,語氣平淡,直接澆滅了周汶九的熱情。
「我也不看雜誌。」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周汶九隨意地「哼」了聲,不甚在意地拿起手機刷了幾下,又放下,帶著幾分玩笑的口吻說:「要不要來猜猜拳?輸的人請對方喝一杯。」
姚雙季抬眼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語氣挺確定地問:「你是不是很無聊?」
沒等周汶九回答,她就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留下周汶九愣在原地,手還停留在半空中,神情有些無奈。
抵達香港時,已經是凌晨一點。
兩人坐在休息區等行李,周汶九時而刷手機,時而看看姚雙季,剛睡醒一覺的她,整個人軟軟糯糯的,連頭髮都有些凌亂,卻更添了幾分可愛,他就像看著自家養的一隻性格冷傲的小貓,特別想在此時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一會兒打算怎麼著?」周汶九說,他的安排取決於她的意願,如果她想休息,就先回酒店。
「我說謊了。」姚雙季這話打破了慵懶的氣氛。
「什麼意思?」周汶九一愣,有些不解。
姚雙季直言不諱:「我來這的目的不是玩,我得拿回護照。」
周汶九眉頭微皺,快速在腦海中過濾著這句話的信息,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所以我不來的話,你就打算一個人去?」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我爸在這裡有房子,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顾吐暤?。
周汶九的表情有些嚴肅:「妳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拿護照這種事,一個人來香港,妳膽子也太大了?!?/p>
姚雙季解釋道:「護照不在我手上,要是不來這??,別的地方根本去不了,有些事不是我能選擇的?!?/p>
看著她略帶委屈的表情,周汶九的心軟了下來,嘆了口氣:「算了,說吧,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我陪妳去。」
姚雙季抬頭,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你不生氣嗎?」
周汶九點頭,「下次有事直接說,別自己硬撐著,女人家家的,逞什麼能?」
夜色已深,周汶九和姚雙季回到住處,決定明早再去拿護照。周延剛在酒店見完生意夥伴,此刻正趕回緬甸的途中。
為了不打擾姚雙季休息,周汶九等到她睡熟後,才輕手輕腳地拿出手機。他想起上次見到周延時,他總是不離手的那串佛珠不見了,便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接通,周汶九率先開口:「阿延,你手上那串佛珠怎麼不見了?」
周延的聲音有些疲憊,背景音嘈雜:「這趟回去再求一串吧。你就沒有想一輩子都護住的人嗎。」
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咋啦?咱家那位又不知道啦?」
周延似乎有些不悅,壓低聲音,比出一個安靜的手勢。
接著,一個帶有異國口音的聲音響起,略帶嘲諷:「耀,你延哥就這態度。」說話者似乎是站在韓愈金身旁的金髮保鑣。
周汶九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心中升起一絲不安。周延似乎隱瞞了什麼。
隔天,車子駛過第四個路口,周汶九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姚雙季身上。他微微側過身,儘管安全帶束縛著他的動作,他還是忍不住凝視著她的側臉。在即將沉溺於這份寧靜之前,他突然開口:「你小時候在哪長大?」
姚雙季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略微思索後回答:「三歲的時候在加拿大,五歲回國?!?/p>
周汶九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是這樣嗎?」
姚雙季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地望著窗外,她的眼眸中映襯著月光下高樓大廈的輪廓,如同被星光染色的畫卷。
周汶九再次開口,語氣有些急切:「你剛才說,你爸媽的房子……方便嗎?」
姚雙季略帶驚訝地轉過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你說我今天的酒店訂不到,怎麼辦?」
車外溫度漸漸升高,天空中最後一絲月光也隱沒了。
姚雙季想起昨天晚上,周汶九喝醉後近乎失控的舉動,心中仍有些忐忑,不敢輕易回應他。
周汶九急促地敲著門,一下又一下,彷彿要將門板敲碎。當門終於打開一條縫隙時,他迫不及待地將只穿著藍色睡衣的姚雙季擁入懷中。他的手臂緊緊地箍著她,下巴在她柔軟的脖頸上不安地蹭著,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哀求,嘴角也微微向下撇著,像個迷路的孩子。
「周汶九!」姚雙季的聲音帶著一絲嬌嗔,尾音微微上揚,身體卻沒有掙扎,反而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
「唔……」周汶九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讓她感到一陣酥麻。他收緊了手臂,將她更深地嵌入自己的懷中,彷彿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姚雙季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熱氣,心跳也有些加速,她微微側過頭,避開他灼熱的目光,輕聲說:「我……我家的房子,得問問我爸。」她的眼神有些閃爍,似乎在掩飾著什麼,又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周汶九聽到這句話,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慢慢鬆開了姚雙季,卻仍然不肯放開她的手。他抬起雙臂枕在腦後,望向窗外,輕風吹拂著白色的窗簾,在房間裡投下斑駁的光影。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兩個人都沉默著,誰也沒有先開口。
周汶九突然翻身,將姚雙季壓在身下。他支起身子,凝視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沙?。骸鸽p季,我……」
姚雙季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她屏住呼吸,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卻沒有推開他。
周汶九低下頭,輕輕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是如此的溫柔,如此的小心翼翼,彷彿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姚雙季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掠奪著自己的呼吸。她知道,這一刻,她已經徹底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