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墨見到了林少夫人本人,真是個扶柳之姿,我見猶憐的白衣大美人。
因為她的聲恐之癥,她的望月館尤其安靜,李含墨和她說話時,也是輕聲細(xì)語的。
初見見面,只有她們兩人在她臥室秘談,李含墨同樣在林少夫人面前展示了自己女子身份,讓她放松下來。
李含墨問她的,都是一些簡單問題。
“少夫人,我聽林少主說,你以前并不是這樣。可否問一下,你這癥狀是從何時開始?你又覺得是什么原因?”
林少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眼神猶豫,許久才輕柔回道:“李大夫,我可以說出來,但你能幫我保密,不說出去嗎?”
李含墨和善的看著她,道:“只要不是危及少夫人性命之事,李某可以保證不說出去?!?/p>
林少夫人看著她值得信任的眼神,慢慢說了出來,“開始的時間,大概是一月前吧。我去胡縣令近辦的義莊看望老人之后,就開始發(fā)生了?!?/p>
“原因的話,我認(rèn)為可能是與當(dāng)時義莊中的一位老婆婆有關(guān)?!?/p>
“當(dāng)時,我和她聊著好好的,可忽然她對我大喊大叫,胡言亂語起來,而那時的天空,竟也突然下起大雨,天雷滾滾,我受到不算小的驚嚇。
看來林少夫人,是個善思之人,李含墨接著問,“可此事,為何少夫人就不愿讓其他人知道呢?”
林少夫人垂眸幸福溫柔,可神色也似乎有些無奈,“李大夫,不瞞你說,我還是較受娘家和夫家人喜愛的。”
“我若告訴他們此事,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唐家人和林家人,在天景縣有一定人脈。”
“他們也許會瞞著我對義莊的那老婆婆進(jìn)行報復(fù),也間接會影響到義莊的其他老人,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李含墨點點頭,道:“我大概明白了,此事我是不會說出去的。那少夫人,可否再將當(dāng)時的場景說具體些?!?/p>
“比如當(dāng)時那老婆婆在大喊大叫前,你和她聊的是什么?在她大喊大叫后,她胡言亂語的又是什么?周圍又有誰在?”
林少夫人:“好,先謝過李大夫了。當(dāng)時,就我和丫鬟曉玉,還有那個婆婆在場吧。”
“在她忽然變得大喊大叫前,我們聊的不過是一些平常不過的事,她最近吃的是什么……”
一段時間后,李含墨道:“少夫人,從你的講述來看,我認(rèn)為她忽然就大喊大叫,胡言亂語起來,與你沒多大關(guān)系,你不必自責(zé)?!?/p>
“還有,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在聊天的過程中,我倆的交流聲已經(jīng)漸漸大了起來?”
林少夫人剛吸收完李含墨叫她不自責(zé),心暖的話,李含墨后面的話緊接著進(jìn)入她耳中后,又叫她一下子變得震驚。
是哦,她們現(xiàn)在的聊天聲音,不知不覺中,其實已經(jīng)跟往常的交流無多大區(qū)別了!
李含墨將她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笑道:“所以少夫人,你的聲恐之癥不是絕癥,還是可以醫(yī)治的,不過可能需要一段時間?!?/p>
聽到這里,林少夫人的眼眶紅了。那些天里身在霧霾下的慌張與害怕,終于被一束光照亮,不再孤獨,有了方向。
她點頭,感恩道:“是,謝謝李大夫,麻煩李大夫了!”
李含墨:“我現(xiàn)在,還要問少夫人一個問題,你目前能接受的最大聲音,是多大?”
然而,林少夫人剛才放松下來的心,聽到李含墨這么問后,一顆心又慢慢飄浮上去,看著她的手,緊張起來,不自覺吞咽口水。
好在,李含墨不是用行動來問她目前能接受的最大聲音是多大,而是只是說的方式而已,“我現(xiàn)在與你這樣說話的音量?”
林少夫人:“可以?!?/p>
李含墨:“那如果是杯子忽然落地的聲音呢?”
林少夫人想了想,有點驚恐,趕忙搖頭道:“李大夫,這就不行了?!?/p>
李含墨:“好,我大概明白了。少夫人,我們今天就到此吧,我明天再過來看你,繼續(xù)為你治療?!?/p>
林少夫人:“不需要吃藥嗎?”
李含墨:“這次就不需要了?!?/p>
于是兩人今日的第一次面談,順利,融洽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