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的事比她們想的更順利,但兩個小孩可能在長身體,吃的比她想象的要多了些。
她垂眸盤算,只怪自己沒有想好這一點。
接下來的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溫飽問題。
她打算借瘟疫為自己謀一個正經的身份。
三人在京中租了一家客棧,燕望舒有意隱瞞,有時和聽雨也不用去費腦筋賺錢,每天只管在客棧吃吃喝喝。只是這樣一來,二人不免都有些無聊。
“有時,你說青青姐這是想要做什么”
“肯定是你吃的太多,青青姐不想搭理你了”
“放屁,我每日才吃四個饅頭!”
“就…就算真是吃的太多,也肯定是因為你!”
“你每日比我多吃半個饅頭一碟小菜!”
有時自覺理虧說不過她,便不再理。
但他也不甘示弱,將笑臉面具倒著帶,以表示他對她粗魯行為的歧視。
燕望舒這幾日確實也沒閑著,她從京中人口中探到了許多密報,說是密保,更像是八卦。
比如,“李尚書常年服藥,得了那不治之癥,羞憤之下,找了個男人服侍,李夫人以及幾位姨娘每日以淚洗面。”
“林大人家的小兒子時常夢魘,怕是做了虧心事被鬼找上了門。”
“裴家的四公子自從去了一次江南,回來便坐了輪椅,怕是在外惹了禍,被敵家追殺才不得不回京養傷”
…….
“只是可惜了那位大理寺的越大人,年紀輕輕的英俊少年郎,為了邊塞那些賤民,竟然受了那么重的傷…可惜可惜啊”
大理寺越大人…燕望舒心中記下了這個人。
他是這些婦人口中,唯一有些許贊美之意的人。
為了救別人嗎…
胸懷如此坦蕩之人,稍加引導,便能為我所用,是個不錯的人選。
燕望舒滿意的清算了一下今天的收獲,她靜坐西窗,一襲青紗廣袖垂落如煙,一如從前,指尖輕撥,腦海中響起熟悉又令她痛苦的聲音,琴音泠泠如碎玉墜潭。
路上不知何時跑來了一個乞丐。
看樣子,像是流民,或者說是……得了瘟疫的流民。
那流民什么都沒做,只是坐在那,就被一群人圍起來指指點點,看得出來,這些人雖然害怕,但還是更愿意評價他的身上起的疹子是多么可怖,他的著裝是多么不堪,以及他臟亂不堪的頭發是多么不得體。
人群的嬉笑聲如同大石頭般壓在了那個人群中心的“戲子”
毫無預兆的,他撲向了圍觀的人群,人們似乎沒意料到他的舉動。
街道瞬間變得混亂不堪,罵聲四起,巡邏的軍官眼看著無法掌控局面,便擒住了那個流民,打算一刀砍死他。
許是好戲被打斷,燕望舒有些不滿,停下手中動作,從懷中掏出一枚極細的銀針,摩挲幾分后,就在那軍官打算動手時,將銀針拋了出去。
銀針馬上就要打在了軍官的手腕上,但此時,軍官手中的刀不知何時,被一把利劍打飛。連帶著她的銀針。
利劍精準的越過了人群,帶著銀針矗立在一旁。
那劍不算新,卻十分鋒利,白色的劍穗倒映在劍刃之下,熠熠生輝。
燕望舒的笑淡了幾分,垂眸,眼下撒上一片蔭翳,有些不解的看著那把劍的主人。
朱衣白馬,玉冠金鞍,他策馬掠過長街,廣袖兜滿春風,發間一縷紅綢隨風飄揚,襯得那張俊臉愈發張揚奪目。
“大理寺執律。”
“律法即天。”
“本官看誰敢肆意造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