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金川迷云

康熙五十六年九月末

晨霜初降，蘇晚扮作男裝隨十三阿哥胤祥出京，以“茶商”身份前往金川探查銅礦真相。馬車轔轔駛過居庸關時，胤祥掀開窗簾，望著遠處層疊的烽燧：“若真如你所言，老九用官銅私鑄錢，那西北的軍餉……”蘇晚按住腰間的翡翠殘片，觸感冰涼：“更要緊的是，銅礦若與準噶爾有關聯……”

二人投宿張家口驛站時，蘇晚因“斟茶手勢太雅”被掌柜多看了兩眼。胤祥見狀故意撞翻茶盞，以“書生長痘怕人”為由遮掩，指尖卻在桌下暗刻“小心”二字——街角戴氈帽的馬幫漢子，腰間掛著與景陵刺客同款的牛皮刀鞘。

子時三刻，房梁突然斷裂。蘇晚滾向桌底時，瞥見三支淬毒弩箭擦著胤祥耳畔釘入墻板，箭尾綁著八爺府暗記的藍色羽毛。混戰中，她扯下刺客面罩，赫然發現對方耳后有顆朱砂痣——正是四爺府上月派去江南采辦的小廝。

潛入金川礦區后，白日所見是“官辦利民”的熱鬧景象，夜晚卻有黑衣人押送銅錠經密道運往關外。蘇晚用現代測繪知識估算礦產量，驚覺賬面記載的“年產十萬斤”僅是實際的三分之一，差額銅料正通過茶馬古道流入準噶爾，鑄成兵器。

在礦洞深處，她發現刻著“胤禟”花押的賬本，夾著一張泛黃的密信：“以銅換馬，十月望日，黑水河交貨。”胤祥攥緊拳頭：“黑水河是清軍糧草中轉站……他們想斷西北后路！”話音未落，洞頂突然滲水——有人引了山泉水灌礦，企圖滅口

-神秘女土司：

千鈞一發之際，彝族女土司阿依娜率部救下二人。蘇晚注意到她頸間掛著半枚銀質狼首吊墜，與自己翡翠殘片的紋路竟能拼合。阿依娜盯著蘇晚的胎記，用生硬的官話道：“漢人姑娘，你像極了我十年前救過的……”話未說完便被胤祥截斷：“姑娘可知，這礦場的銅運去了何處？”

篝火旁，阿依娜展示另半枚吊墜，內側刻著“辛卯年秋，木蘭圍場”（康熙五十年）。蘇晚突然想起，那年胤禛隨駕圍獵時曾遇黑熊，被一彝族女子所救——史書中卻未記載此事。阿依娜的眼神忽而哀傷：“救他的人，后來被剝了旗籍，不知所蹤。”

探知銅料交易日期后，胤祥欲快馬回朝報信，卻發現坐騎被人割斷腳筋。蘇晚望著漫天繁星，突然想起現代看過的衛星地圖：“黑水河彎道處有片胡楊林，可設伏。”她用炭筆在羊皮上畫出河道地形圖，胤祥盯著她握筆的姿勢，瞳孔微震——那手勢與當年救胤禛的彝族女子一模一樣。

深夜，蘇晚收到胤禛密信，只有八個字：“見機行事，勿念后路。”她攥緊信紙，發現背面用火漆印著半朵并蒂蓮——與記憶中少女簪子上的紋樣分毫不差。原來，他早已知道她與“過去”的關聯。

阿依娜為蘇晚治傷時，不慎將草藥汁滴在胎記上。奇異的是，青色紋路竟泛起金光，顯露出隱藏的滿文：“天命所歸，可逆乾坤”。阿依娜驚呼：“這是我族巫女的預言紋！十年前那個姑娘也有……”蘇晚如遭雷擊——原來，她的穿越并非偶然，而是某種宿命的輪回。

胤祥整理勘查記錄時，蘇晚瞥見他袖中滑落的玉佩——正是歷史上記載“雍正元年賜給怡親王的東珠玉佩”，可此刻它卻掛在未封王的胤祥腰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每一次干預，都在悄然改寫“既定史實”，而更大的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