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醫(yī)院712病房的消毒水味里混著百合花香。林夏沖進病房時,母親正閉眼躺在搖高的病床上,床頭柜擺著果籃和插滿玫瑰的花瓶——典型的周家風格,精致包裝里藏著刀片。
“媽!“林夏撲到床邊,手指碰到母親溫熱的手腕才敢呼吸。心電監(jiān)護儀上的曲線平穩(wěn)跳動,輸液袋里的液體還剩三分之一。
李素琴緩緩睜眼,渾濁的瞳孔在看到女兒瞬間清亮起來。她左手食指輕輕點了點枕頭下方——那里露出老年機的一角。林夏會意,用身體擋住可能存在的監(jiān)控攝像頭。
“周小姐...剛走。“母親的聲音虛弱得像張薄紙,右手卻在被單下比劃著“三“——病房里有三個監(jiān)聽設備?林夏掃視四周,花瓶、電視柜、甚至氧氣面罩的接口都閃著可疑的金屬光澤。
“醫(yī)生說您血壓突然升高?“林夏故意提高音量,同時用手機打字:【陳野在調監(jiān)控】。
母親劇烈咳嗽起來,左手“不小心“碰翻水杯。水流浸濕被單時,她快速在林夏掌心寫下:【錄音已發(fā)郵箱】。這個動作讓林夏想起小時候,母親在廠長辦公室外教她認字的情形——那時她們也是這樣,在監(jiān)視下用掌心傳遞秘密。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穿白大褂的男醫(yī)生帶著兩名護士進來,胸牌上的名字卻是“王副院長“。他掃了眼監(jiān)護儀,突然伸手調整輸液速度:“家屬出去,我們要做檢查。“
“什么檢查需要副院長親自做?“林夏擋住他的手,觸到袖口下的金表——周永明去年生日宴會的紀念款。
王副院長眼神閃爍:“患者出現急性肝損傷,需要...“
“是急性謊言過敏吧?“廖紅梅的聲音從門口炸響。她拄著拐杖進來,獨眼盯著那瓶輸液,“地塞米松加這么大劑量,是想誘發(fā)糖尿病昏迷?“
護士手中的托盤咣當落地。王副院長后退半步,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半盒雪茄——周永明最愛的古巴牌子。林夏趁機抓起母親枕頭下的老年機,屏幕還停留在錄音界面:累計時長4小時37分。
“我要辦理出院。“李素琴突然坐直身體,自己拔掉了輸液針頭,“現在,立刻。“
血珠濺在雪白床單上,像串省略號。王副院長臉色鐵青地摸出手機,林夏知道他在給誰發(fā)消息。果然,五分鐘后走廊傳來雜沓腳步聲,周媛帶著四個保鏢氣勢洶洶地出現。
“誰允許你們——“
“周小姐。“林夏亮出手機屏幕,“三百萬買一條命,是你爸教你的生意經?“屏幕上正在播放李雯墜樓前與周永明的對話視頻,背景正是這間712病房。
周媛的囂張凝固在臉上。她顯然不知道這段視頻的存在——就像不知道父親曾用同樣手段對付過多少“不聽話“的員工。
“假的!AI合成的!“周媛尖叫著去搶手機,指甲在林夏手背上抓出血痕,“你們這些賤人——“
“閉嘴!“炸雷般的吼聲震得監(jiān)護儀警報亂響。周永明出現在門口,鐵青的臉上橫肉抽搐。他大步上前,掄圓胳膊給了女兒一記耳光,周媛踉蹌著撞到心電監(jiān)護儀,鼻血濺在雪白床單上。
病房里突然安靜得可怕。林夏看著周家父女,想起李雨桐給她的最后一段視頻——周永明也是這樣,一巴掌把李雯扇到窗邊,然后...
“王副院長。“周永明突然換上和藹面孔,“給李女士換VIP套房,用最好的藥。“他轉向林夏,眼神像在看一件待估價商品,“林小姐,我們單獨談談?“
林夏摸到母親塞給她的存儲卡,冰涼堅硬如子彈。她突然很想笑——三年來她像條狗一樣討好這些“上等人“,現在他們卻要“單獨談談“?
“在這里談。“她按下手機播放鍵。
周永明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李雯那事兒壓不住就推給王副院長...反正死人不會說話...“錄音里還夾雜著醫(yī)療器械的滴滴聲——正是這間病房的心電監(jiān)護儀節(jié)奏。
周永明的表情像被凍住了。他慢慢轉向病床上的李素琴,后者正用枯瘦的手指梳理頭發(fā),嘴角帶著林夏從未見過的冷笑。
“李女士,“他一字一頓地問,“您什么時候醒的?“
“從你保鏢說'拔了呼吸機看她說不說'開始。“李素琴的聲音突然洪亮如鐘,“順便說,我肝癌晚期,錄音筆就縫在病號服里。“
周永明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林夏突然意識到母親的可怕智慧——她故意激怒對方,就為錄下更多證據。果然,周永明一把揪住病號服領口:“老東西找死——“
“完美。“廖紅梅舉起手機,“故意傷害加死亡威脅,全網直播。“屏幕上彈幕已經爆炸,#周永明謀殺#的話題瞬間沖上熱搜。
保鏢們突然集體收到消息,面面相覷后竟退到走廊。周永明松開手,整理著西裝領帶:“誤會。我們是來談賠償的。“
“帶著古巴雪茄和地塞米松?“廖紅梅嗤笑。
走廊突然騷動起來。陳野擠進人群,舉著平板電腦高喊:“勞工法庭批了集體訴訟!三十七名原告全部到齊!“
屏幕上是張姐她們在法院前的合影,背景里有人高舉著被撕碎的保密協議——那些碎片拼成了“不自由毋寧死“六個大字。
周永明的金表突然響起警報。他看了眼手機,臉色驟變:“你們...怎么拿到712原始監(jiān)控的?“
林夏心頭一跳。李雨桐說的“母帶“?她急忙點開陳野剛傳來的文件——模糊但清晰的監(jiān)控畫面顯示:李雯被周永明一巴掌扇到窗邊,當她掙扎著爬起來時,兩個保鏢抓住她的手腳,像扔垃圾一樣拋出窗外。
視頻最后定格在李雯墜樓前的手指——她拼命想抓住窗簾,指甲在布料上留下五道血痕。
“這不是自殺。“林夏的聲音在病房里回蕩,“是謀殺。“
周永明突然笑了。那種林夏在無數客戶臉上見過的,居高臨下的笑:“證據呢?尸體早火化了。至于你們...“他環(huán)顧病房,“一群月薪不過萬的賤民,拿什么跟我斗?“
“用這個。“李素琴突然從病號服里扯出錄音筆,“從你第一次來病房就開始錄了。“她按下播放鍵,周永明與保鏢的對話清晰傳出:“...處理干凈,像三年前對李雯那樣...“
周永明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猛地撲向病床,卻被陳野的鏡頭懟到眼前:“周先生,您知道香港法律中謀殺罪的最低刑期嗎?“
“滾開!“周永明咆哮著撞開人群。走廊上的保鏢早已不見蹤影,只剩周媛癱坐在地上,鼻血糊了滿臉。她突然抓住林夏的褲腳:“是他逼我的!那些藥...那些下藥的事全是他指使!“
父女倆在走廊上撕打起來。林夏護住母親,看著這對曾經不可一世的父女像野獸般互相撕咬,周媛的香奈兒套裝被扯破,周永明的金表表帶斷裂,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媽,我們走。“林夏攙扶母親下床。李素琴的腳剛沾地就踉蹌了一下——她遠沒有剛才表現的那么強壯。但老太太堅持自己走路,甚至拒絕了輪椅:“被他們碰過的東西,臟。“
醫(yī)院門口停著輛破舊面包車,張姐從駕駛座探出頭:“快上來!法庭那邊要原告全部到場!“
車子駛離時,林夏回頭看了眼712病房的窗戶。三年前,李雯就是從那里墜落的;而現在,周永明正被警察按在同一個窗臺上戴手銬。命運有時像個閉環(huán)的莫比烏斯環(huán),善惡終有報應。
勞工法庭前的臺階上擠滿記者。林夏剛下車就被閃光燈淹沒,有人大喊:“林小姐!平臺宣布解除所有涉事高管,您會接受和解嗎?“
麥克風幾乎戳到她臉上。林夏望向臺階上方——三十七名導游站成方陣,每人手里舉著被撕毀的保密協議。張姐站在最前面,脖子上還留著藏獒咬傷的疤痕。
“我們拒絕和解。“林夏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這不是錢的問題,是...“
她突然哽住。法院玻璃幕墻反射出她的倒影——素面朝天,頭發(fā)蓬亂,卻比任何時候都像個人。而在她影子旁邊,是法院宣傳欄里的“模范導游“海報:八顆牙標準微笑的林夏人偶,正用空洞的眼神看著真實的自己。
林夏抬手撕下那張海報,在記者驚呼聲中一點點撕成碎片:“這才是我要拒絕的東西——被他們塑造的虛假人格。“
碎片飄落時,陳野的鏡頭捕捉到一個奇妙瞬間:風將幾片紙屑吹到法院門前的正義女神像上,正好遮住女神蒙眼的布條——仿佛象征她們終于不再需要蒙眼妥協。
走進法庭前,林夏最后看了眼手機。母親發(fā)來最新檢查報告,肝癌指標那一欄居然下降了20%。醫(yī)生留言寫著:【奇跡有時發(fā)生在放下重擔時】。
林夏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此刻,她不需要任何干擾——無論是過去的奴性,還是未來的恐懼。三十七名原告的腳步聲在法院長廊里回響,像首終于找到節(jié)拍的自由之歌。
接下來故事可能會圍繞以下線索展開:
法庭上的逆轉:周永明為自保拋出女兒周媛的私人日記,揭露她長期篡改導游評分系統的行徑,導致平臺技術總監(jiān)當庭反水
隱藏的賬本:李雯生前留下的加密賬本被破譯,顯示平臺高管與多家醫(yī)院合謀偽造“自殺“鑒定,牽扯出更龐大的黑色產業(yè)鏈
母親的秘密:李素琴肝癌好轉背后,隱藏著她二十年前在紡織廠接觸致癌染料的往事,將勞工權益斗爭的時間線大幅前移
希望這一章能滿足您對集體訴訟關鍵轉折的期待。如果需要調整任何細節(jié)或繼續(xù)后續(xù)創(chuàng)作,請隨時告訴我。建議接下來聚焦法庭對決的高潮戲碼,以及周氏集團內部徹底分崩離析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