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拿在手上就可以。”
“等等,”林壑瑤緊張地往四周看了看,“水霧術有點欲蓋彌彰,你們誰有屏蔽陣法嗎?”
“我這里有一套,一階的,湊合著用。”辰瑞拱手道。
屏蔽陣法開啟,剛好將他們三人包圍在內,林壑瑤施展冰霧術,終于松了口氣。
“辰師弟,靠譜。這是我的粉簇火晶,請。”
待三枚粉簇火晶依次被檢查過,確認無損后,三人才互通姓名修為,林壑瑤這才知道悶頭干飯的家伙叫蜀識。
“規則只說了不允許離開方臺,諸位有什么好想法么?”一邊說著,她一邊解開頭發,將發帶拿在手中伸開。
得虧她頭發還算長,不然這個靈感還難以落實。
林壑瑤對小膠人上下其手,不多時,膠人身上的綿云紗就已經被她摘了下來,隱藏在發帶下,隨高馬尾一起綁好。
蜀識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他是短發啊!
辰瑞輕笑一聲,他可是長發,隨即學著林壑瑤的樣子也將綿云紗藏好:“這小膠人也就比巴掌大一點,損毀度很容易難分高下,穿綿云紗想必是特地增加判定標準。”
蜀識左思右想,最終將綿云紗纏在脖頸處,還好他今天穿的是高領:“怎么感覺有點像自縊……你們最后記得把衣服穿上。”
辰瑞:“那這個呢?膠人可不好藏啊。”
“這個只能靠二位各顯神通了,不過即便如此,待會臺上多人混戰,場面難免混亂,”她取出筆墨,在膠人前后各畫一個叉,將筆遞給二人,“至少不要無意中相互攻擊。”
“其他組隊人員,想必也會這么做,無需擔心弊大于利。”
蜀識:“時間不多了,你們記住,粉簇火晶外部堅硬不假,但亦有特殊手段能穿透防御,直擊內部,我有個會彈琴的朋友就能做到。”
彈琴,林壑瑤一愣,記憶中想到某人。
“好,我們會小心的。”
趁著最后一點時間將戰術通氣一遍,一刻鐘轉眼已到,三人走至臺上,對視一眼,心里皆是緊張。
臺上修為限高渡氣七層,辰瑞是渡氣五層,其余人皆是渡氣四層,總體不上也不下,正屬于最忐忑的那批人。
“同門切磋,點到為止,不許傷及性命,可明白?”
“明白!”人潮的喊聲鋪天蓋地,還有一些臺外的觀眾也跟著起哄大喊。
“好!那么——限時一個時辰,正式開始!”
法術五光十色,瞬間爆滿臺上,三人立刻朝目標方向飛奔而去,邊跑邊變換陣型。
他們此刻位于臺東側,蜀識放出三面木盾,盡可能護住三人,前期他的壓力是最大的。
飛來橫劍剛好處于中品法器,可以被帶至臺上。林壑瑤一手持劍,一手抱著和靈物纏在一起的膠人,清理木盾所不及。
東南角已經有人了,見他們來,先是慌張了一瞬,隨即法術像不要靈力的一般朝他們砸去。
“下去!”辰瑞厲喝一聲,對方竟真踉蹌了兩步,林壑瑤見機補劍,順利將對方送至臺下。
辰師弟真是膽大心細,又學到一招,林壑瑤不敢懈怠,趕緊按商量好的計劃施展冰霧術。
冰霧與渡氣五層的水霧聯手,蜀識全力防護,頃刻間,整個東南方向都覆蓋上了他們的防護。
一名歲華峰弟子險之又險地躲過一道烈焰,無意間瞥到聲勢浩大的霧氣:“不是!這是誰?他不要靈力了?”
“你瞎嗎?這明顯是‘他們’!哪能是一個人干的。”
想要的效果達到,林壑瑤收回靈力,和蜀識一起養精蓄銳,剩靈力最豐厚的辰瑞繼續穩固東南角的霧氣。
比試禁止使用其他外物,就連用靈石恢復靈力也不行。
“還要持續整整一個時辰,師弟師姐保持好體力。”說罷,辰瑞也收回了手,警惕地環顧著四周。
若是有人來到東南角范圍,他們也要盡力淘汰對手,一來為自保,二來防止有人毀去霧氣。
此刻,西北角。
“師兄,”青年嘆了口氣,“我不敢彈。”
一旦彈了,他們會成為全場修士的公敵。
“放心,方才我在臺下看到蜀道友了,至少他不會打你。”
真的嗎?青年抱著琴,苦笑一下,恐怕不僅會打,還得拳打腳踢著打:“要不我們去東南方向,蹭一蹭那伙人的霧氣?”
何守拙望了眼距離,一路上刀山火海、阻礙重重:“難。”
“也罷,事緩則圓,場面穩定下來再說。”
東南角,霧氣中的眾人經過一開始的迷茫,逐漸反應過來,法術碰撞聲漸起。
“上!”陸續有人殺至東南角,三人打起全副精神應對。
“小心!”熾熱的紅蓮在三人中間炸開,一面冰盾迅速扣住了烈火。三人剛欲松口氣,辰瑞卻面色一變,慌忙道:“這是蔓生術!”
紅蓮散去,“蓮心”卻變成了蔓生術的模樣,兩條粗壯的枝丫彼此纏繞,迅速扎根生長。
半空中,葉眉舟也看好戲般望向了東南角。
“維持冰霧!師弟,全力破除蔓生術!”
她好像明白蔓生術是干什么的了,林壑瑤猛然吸了口氣,冰霧的濃度才剛因她重新施術而有回升,片刻后便被蔓生術狠狠抽離。
辰師兄也需要維持水霧,蜀識思緒飛速運轉,還有什么法術,還有什么手段能破蔓生術!
不管了,都砸上去吧!
“那邊的霧怎么突然動起來了?哇師兄你快看,好大的風!”
東南角,起初她還想著保留靈力,沒想到制造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抽離的速度,當下不敢留手,林壑瑤施展出冰霧術的極限。
“這法術背后必有高人施展!”
“當然了,這一看就是渡氣七層的!”辰瑞咬牙道,他和林壑瑤一起才勉力維持住霧氣的濃度,“師弟加油啊!”
“砰——”長刀攜蜀識全部靈力砍至枝丫上,蔓生術悄然瓦解,剛才還瘋狂生長的植物萎縮在地,看起來就像蔫了一樣。
“哇,可以啊你小子,有兩把……刀子。”林壑瑤向蜀識比了個大拇指。
“得了吧,不是我干的,”蜀識滿臉虛脫道,“應該是施術者自己那邊出了問題。”
東北角。
“師兄加油,我們馬上就能投奔過去了。”
何守拙無力地抽了抽嘴角,什么叫“投奔”。
他只是想找個合適的地方讓師弟施展琴術罷了。
“還好他們撐住了,不然你是不是準備挨上一天的打不還手?”
靈力恢復得差不多了,林壑瑤起身:“辰師弟,我好了,換你。”
他們應當是全場恢復靈力最輕松的人,外面的斗法聲漸小,林壑瑤猜測場面逐漸趨于穩定。
半刻鐘后,蜀識:“林師姐,我也好了。”
很好,現在他們有兩個人可以全力施展了。
突然。
“錚——”
蜀識當即睜大了眼:“不好!”
林壑瑤聽到呼喊聲一驚,三面護盾分別擋在三人身前,連帶著保護目標受到的攻勢也為之稍輕。
辰瑞震驚地道:“還真是說什么來什么,比試前師弟就在防這一手。”
第一聲琴音奏響,靈力波動更高的另一道琴音從容相和,認識和不認識粉簇火晶的修士都敏銳察覺到了保護目標的變化。
“他們好像在霧里,離我們挺近的,怎么說?”林壑瑤轉頭看向二人,辰瑞的靈力還沒完全恢復。
蜀識:“他們再這樣彈下去,粉簇火晶內部就要碎了。”
辰瑞:“我們的保護目標完整度較高,交給其他人去做。”隨后站起身來,朝西側移動。
“把霧氣往回撤,別讓他們跟上。”
“走。”林壑瑤也向西側走去,冰霧大片大片地散去又重組,只是重新換了個位置。
此刻,何守拙二人所在之地,僅剩殘留的淡淡霧氣,根本不足以擋住眾修的探查。
“……”
“也罷,迎戰吧。”他今日本就是帶著師弟來磨煉,具體是損物還是傷人,都一樣。
“什么時候了,是不是該放冷箭了?”林壑瑤問道。
隨著場上人數的越來越少,他們不可能一直不受侵擾,提早轉守為攻才能保住優勢。
“差不多了,穿衣服。”
為防止主動出擊后陷入苦戰,來不及給孩子穿衣服,三人紛紛解下綿云紗,給娃重新套上。
“沒想到啊,準備的好多手段還沒用上。”林壑瑤感慨道,總覺少了點什么,仍未盡興。
“我的娃!”一名男修的驚呼聲傳來,只見陌生膠人丟進霧中,落到三人腳邊。
蜀識臉色驟變:“快,丟出去!”
她飛速撿起膠人,原封不動地扔出去,生怕慢了一息。
“那是荊叢的聲音,就是彈琴那位,要是留下就麻煩了。”
“蜀師弟,好像已經麻煩了!”三三兩兩的修士沖進霧中,估計是來尋娃的。
半空中,葉眉舟的聲音悠悠傳來:“還有一刻鐘。”這三個人從頭躲到尾,真沒意思。
“那琴修的膠人不在我們這!”辰瑞高聲呼喊道。
“笑話!你們跟他們就是一伙的!”
林壑瑤震驚無比地張大了嘴,天大的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