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阿木里被我揍了,打的有點狠。阿婆趕過來的時候他被我摁在地上哭。跟著他的其他幾個小弟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于是我又被阿婆拉到祠堂里跪著,賀今朝老老實實站在我旁邊。
十八
賀今朝在我身邊跪了下來。
“希云木。”他喊我。煩在頭上,我沒功夫搭理他,敷衍的應了一聲,讓他有事說事。
賀今朝便說:“你傷痛不痛。”
我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痛要他問?
“習慣了。”
賀今朝又問:“以前經(jīng)常打架?”
“沒有。”腿麻,我試著往前挪了挪,緩一會。大吾地荒又有兇獸。
知道他要問什么。
地不平,石沙隨時塌陷,誰都會有些功夫、本領傍身。
“每戶小孩從小在大吾長大都會有些力氣。”
我只是常年跟著阿婆在陡峭崖坡攀巖,腳步靈感了些罷了。
話說著,我又沒耐住往他那看了一眼。
賀今朝沒看我,他生的倒是白嫩,沒受過風沙洗禮的都會這樣,一副病怏花的模樣。
但也確實好看,比阿里木、達瓦都好看。
就是太弱了。大吾人杰地靈,各個都可以賽過他。
于是我又高哼一聲。
賀今朝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
我一嘖:“你笑什么?”
賀今朝抬頭說:“今夜月色好。”
抬頭看過去,他說的月亮掛在天上,很大、很亮。周圍也沒有像往前一樣繞滿烏云,只有幾顆辰星。這邊一顆,那邊又一顆的列布。
“不是每天是這樣嗎?”
“嗯。”
“你不會有病吧?”
“嗯。”
“……”我癟嘴:“神經(jīng)病。”
賀今朝又短促的笑了一聲。
我不理他,抬頭去看月亮,清楚的能看見月亮上的牙痕。阿婆說,那是月亮的胎記,是阿達馬留給月亮的。
十九
側過頭,賀今朝垂眸在自己衣袖里找東西,眼下睫毛顫了又顫。
都說江南與月色最搭,向來江南來的人也在月光下最美。
賀今朝拿出一個紙包的東西遞過來,不知道是什么,能吃。
“你為什么總有那么多吃的?”
賀今朝回答我:“以前家中富裕,帶來的東西也就多了些,夠我如今揮霍。”
不是逃荒來的嗎?
我蹙眉,問了出來。
對面的賀今朝笑了一聲:“逃荒又不是被打劫,身無分文。”
也是,能跋山涉水到大吾這荒地來,向來自然不窮。賀今朝穿著也挺好,比我們這些粗布裹著的好的多了。
阿婆說南堂雖說人杰地靈,水土豐饒,但自從換了一個皇帝后能用的好東西都被這個新皇帝收羅了去。
賀今朝想來確實頂有錢的。
我咬了一口他給我食物,挺好吃。
我問他:“這是什么?”
“糕點。”賀今朝說:“翼州蕓城特有的蕓糕。”
我哦了一聲多吃了幾塊,手藝不錯,做功倒也精巧。
“不會壞嗎?”
賀今朝說:“不會。”
我一口將蕓糕咬掉,繼續(xù)問:“為什么?”
賀今朝說:“是我自己做的。”
我:“你明天繼續(xù)。”
賀今朝:“好。”
二十
抬頭又看見了月亮。
沒賀今朝說的蟲鳴,只有大吾唯有的風沙相互摩擦的聲音。
正如賀今朝所說。今夜的月亮似乎的確很好,比以往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