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大吾雖然地荒，但也生的出花。

賀今朝其實騙了我，梨花不只是南方有，隔壁鄰國也有。前兩天我匆匆瞥見過一眼，真如書上說的那般，白玉凈如瓷。

想來的話，不過十年賀今朝種下的應當也能參天疊立。

“感覺不對。”列田卻忽然指著樹苗說：“這是之前賀今朝種的梨花嘛？”

我點頭：“是。”

列田便說：“梨花不長這樣。”

我：“？？？”

列田：“我問過，但梨花葉的確不是長這樣的，樹枝也不是這種墨色，太深了。”

我：“……”

列田繼續：“它應該再淺一點的。”

（六十）

賀今朝把花種拿錯了，賀叔只是過來看了一眼，開口的聲音沉穩而篤定。

“是梅花。”

梅花？

我在賀今朝的書里也見過這種花，書里的人大多數都是在歌頌它的“堅韌”。就比如“遙知不是雪”又“凌寒獨自開”。

它是一種很強勁的花，在冬季臘月盛開的花。

賀叔笑我們，說是賀今朝見識少，想來是拿錯了，讓賀今朝挑完水回來又去拿。

列田跟瓦達一起嘲笑賀今朝，說他連花種都拿錯了，還傻傻的養了一年。

這話聽著不對勁，恐怕是連我一起也罵了進去。賀今朝眨巴眨巴眼睛，看我。

列田冷哼：“又裝可憐，這樣在話本里都是。”

她看話本看傻了。

瓦達認同：“嗯，就是！賀今朝你一看就是心地不純！”

她也看話本看傻了。

人果然容易對一些輕松的東西產生迷戀。

“沒有。”賀今朝說：“我沒想過。”他耷拉下腦袋，手又抓上我的衣角扯了扯，像撒嬌一樣說：“我真不知道。”

我：“……”

嘴角避免不了抽了抽，列田跟瓦達也一瞬間無語。

“又來了？”

“一模一樣。”

“就連他自己也是這樣寫的。”

我嘴角這次不抽了，抿成一條直線，是無語的。

賀今朝全程好脾氣不說話，又很委屈的看著我。

“梅花沒什么不好的。”我于心不忍，幫他說出去：“可以獨芳自賞，我們也不在乎。”

她們直罵我瘋了，色令智昏，紅顏禍水被來來回回從她們嘴里蹦出來。

我說：“不跟這瘋子計較。”

賀今朝噗嗤笑出聲，在列田，瓦達要哭的時候連忙過來幫我給梅樹澆水。他又得意洋洋起來，斜眼看人。

瓦達氣的跺腳，罵他賊眉鼠眼！賀今朝那張臉還是好看的，我提醒：“這次不是這么用的。”

六十一

瓦達更生氣了，列田拉不回她。但她被拉走的時候也不忘拿出一疊紙拍在賀今朝懷里：“你先寫。”

賀今朝懵了。

我：“……”

嗯，是真入迷了。

（六十二）

賀今朝問我：“真覺得梅花好？”

“都行。”我站起身，不甚在意：“都是我養出來的，有什么區別嗎？”

也不能因為它不是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回踩，的確都是花，誰比誰珍貴又留不得我們去定義。

賀今朝笑了，幫我鋤草，直到賀叔喊他他才回去。

（六十三）

阿婆也樂呵著在圍欄邊對我招了招手。

飯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