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藥課后第三天清晨,一只學校貓頭鷹將一張折疊整齊的羊皮紙丟在我的早餐盤旁。我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沒人特別注意我后,才小心地打開紙條。
「林小姐:
今晚七點,地牢辦公室。
帶齊你的魔藥工具。
——S.S.」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紙條邊緣。斯內普教授的私人邀請!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但同時也意味著我將被推到更顯眼的位置。
“誰的信?“潘西·帕金森湊過來,好奇地張望。
我迅速將紙條塞進袖口:“沒什么,只是圖書館的預約確認。“
潘西挑了挑眉,顯然不太相信,但也沒再追問。不遠處,德拉科·馬爾福正盯著我,灰眼睛里閃爍著不友善的光芒。自從我在魔藥課上表現出色后,他對我的態度從輕蔑升級為了明顯的敵意。
早餐后,我獨自走向變形課教室,腦海中盤算著晚上的會面。我需要準備什么?展示什么?斯內普教授期待什么?這些問題在我腦中盤旋,以至于差點撞上從拐角突然出現的人。
“小心點,林。“西奧多·諾特扶住我的肩膀,又迅速收回手,仿佛觸碰我會玷污他似的。
“抱歉,我在想事情。“我后退半步,與他保持距離。
諾特那雙淺色的眼睛審視著我:“聽說你收到了特殊邀請。“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他怎么知道?我才剛收到紙條十分鐘!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諾特嘴角微微上揚:“斯萊特林的消息傳得很快。尤其是當某位教授對新生表現出...異常興趣的時候。“
“我只是被叫去補一些基礎。“我盡量使聲音聽起來平靜。
“當然。“諾特的語氣表明他一個字也不信,“只是建議你...謹慎行事。在斯萊特林,爬得太快容易摔得更慘。“
說完,他優雅地轉身離去,黑袍在身后輕輕擺動,活像斯內普教授的縮小版。
變形課上,麥格教授教我們將火柴變成針。我努力集中精神,但思緒不斷飄向晚上的會面。我的火柴只是變得稍微尖銳了些,遠不如赫敏已經完成的完美銀針。
“集中注意力,林小姐。“麥格教授嚴厲地說,“魔法需要全身心的投入。“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暫時將斯內普的事情放到一邊。到下課鈴響起時,我的火柴終于變成了一根勉強像針的金屬物,至少比羅恩·韋斯萊那個只是染了銀色的火柴強。
下午的魔法史課上,賓斯教授單調的聲音成了我思考的背景音。我偷偷在筆記本上列出晚上可能需要的物品:標準魔藥工具、防護手套、我私下改良過的攪拌棒,還有那本從圖書館借來的《高級魔藥制作》...
“你在計劃什么?“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邊低語,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潘西不知何時坐到了我旁邊,正盯著我的筆記。我迅速合上本子:“只是課堂筆記。“
“得了吧,“潘西翻了個白眼,“賓斯教授的課連鬼魂都能睡著。你從早餐后就心不在焉。“她壓低聲音,“是斯內普教授找你,對不對?“
我驚訝地看著她。潘西比我想象的更敏銳。“你怎么——“
“德拉科說的。他父親和斯內普教授關系很好,消息靈通。“潘西聳聳肩,“別擔心,我不會到處宣揚。實際上...“她猶豫了一下,“我覺得很酷。斯內普教授幾乎從不單獨指導一年級生。“
我仔細打量潘西的表情,確認她沒有諷刺的意思。也許這個純血統女孩并不完全像原著描寫的那樣刻薄。
“謝謝。“我小聲說,“但我真的不知道教授為什么叫我。“
潘西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的魔藥水平遠超一年級,甚至超過很多高年級學生。這還不夠明顯嗎?“
下課鈴響起,我匆匆收拾書本,想趕在更多人注意到我之前離開。但剛走出教室,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擋住了我的去路。
“聽說你今晚有特別約會,林。“德拉科·馬爾福拖長聲調,克拉布和高爾像兩座山一樣立在他身后,“和我們的院長大人。“
我握緊魔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只是課外輔導,馬爾福。沒什么大不了的。“
“課外輔導。“德拉科冷笑,“我父親捐了一大筆錢給學校,我都沒得到'課外輔導'。你一個混血憑什么?“
“也許因為我在魔藥上有些天賦。“我直視他的眼睛,“或者你想向教授申請同樣的待遇?我很樂意幫你引薦。“
德拉科的臉漲得通紅:“你最好小心點,林。斯萊特林不歡迎自以為是的混血。“
“夠了,馬爾福。“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走廊陰影處傳來。西奧多·諾特緩步走近,“嫉妒不適合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德拉科轉向諾特:“你站在她那邊?“
“我不站任何一邊。“諾特平靜地說,“但我尊重能力,無論血統。這也是斯萊特林的傳統。“
馬爾福看起來想反駁,但最終只是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帶著他的跟班離開了。
“謝謝。“我對諾特說,雖然不明白他為何幫我。
諾特沒有回應我的感謝:“記住我的話,林。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斯萊特林的游戲比你想的復雜得多。“
說完,他也離開了,留下我一人站在走廊上,心跳如鼓。
晚餐我幾乎沒動,緊張感像一只無形的手扼住我的喉嚨。七點差十分,我站在地牢辦公室的石門前,深呼吸幾次才抬手敲門。
“進來。“斯內普教授低沉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辦公室比我想象的寬敞,但光線昏暗。墻壁上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顏色的魔藥材料,有些在玻璃罐中詭異地蠕動。一張大辦公桌上堆滿了羊皮紙,后面是斯內普教授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更加陰沉。
“準時,很好。“他示意我坐下,“我想你已經猜到為什么叫你來。“
“因為我在魔藥課上的表現,教授?“我小心地問。
斯內普雙手指尖相對,銳利的黑眼睛直視我:“確切地說,是因為你表現出的...非常規才能。你的操作方式不像任何傳統魔法家族的教導。“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必須小心回答。“我父親是醫生,教授。他教我嚴格的實驗方法和精確操作。“
“麻瓜方法。“斯內普輕聲說,語氣難以捉摸,“有趣的是,你對藥性的理解甚至超過了一些七年級學生。“
“我...讀過很多書,教授。“
斯內普突然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瓶,里面裝著深藍色的液體:“告訴我這是什么,以及它的用途和制作難點。“
我接過瓶子,仔細觀察顏色、粘稠度和光折射。然后小心地打開瓶蓋,輕輕扇聞氣味。
“這是'智者之悟',一種增強記憶力和思維清晰度的藥劑。“我慢慢說道,“主要成分包括月長石粉、絕音鳥羽毛和...我想是某種薄荷變種?制作難點在于加入絕音鳥羽毛時的溫度控制,必須在藥劑達到85度時迅速加入并立即降溫,否則會轉為劇毒。“
斯內普的眉毛幾乎不可察覺地上揚了:“令人印象深刻。很少有人知道這種冷門藥劑。“他站起身,走向一個上鎖的柜子,“跟我來。“
柜子后面是一間小型魔藥實驗室,設備比課堂上的精良得多。中央的工作臺上已經擺放著幾種材料。
“你將嘗試制作一劑簡單的緩和劑。“斯內普說,“按照你認為最佳的方式。“
我認出了這是六年級的課程內容,但前世的知識讓我對鎮靜類藥物特別熟悉。我冷靜地架設儀器,開始稱量月長石粉和纈草根。
整個過程中,斯內普教授像一只巨大的蝙蝠般在實驗室陰影處觀察,不發一言。當我精確控制火候,將獨角獸毛以特定角度加入坩堝時,我感覺到他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
兩小時后,一鍋完美的淡紫色藥劑在我的坩堝中微微發光。我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合格。“斯內普最終評價道,聲音中有一絲我無法辨識的情緒,“對于一年級生來說,簡直是奇跡。“
“謝謝您,教授。“
“不要感謝我。“斯內普冷冷地說,“能力是事實,不是恩賜。從下周開始,你每周三晚上來這里協助我的研究。這不是獎勵,而是責任。明白嗎?“
我的心跳加速。這正是我想要的——接近霍格沃茨最杰出的魔藥大師,學習那些課本上沒有的知識。“明白,教授。“
“你可以帶走今天的作品。“斯內普轉身整理架子上的材料,明顯是送客的表示,“不要宣揚這件事。斯萊特林不需要更多的...嫉妒情緒。“
我小心地將緩和劑裝入瓶中,正準備離開時,斯內普突然又問:“你對黑魔法有什么看法,林小姐?“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僵在原地。我轉身,謹慎地回答:“力量本身沒有善惡,教授。關鍵在于使用者的目的和方法。“
斯內普的黑眼睛深不可測:“有趣的哲學。但小心,有些力量會腐蝕使用者,無論初衷多么高尚。“他停頓了一下,“你可以走了。“
回到公共休息室已是晚上十點。令我驚訝的是,盡管時間已晚,仍有幾個學生坐在壁爐邊,包括法利級長和——讓我心跳加速——馬爾福和他的小團體。
“啊,我們的明星回來了。“馬爾福拖長聲調,“課外輔導愉快嗎,林?“
我無視他的嘲諷,徑直走向女生宿舍的樓梯。
“我在跟你說話,混血!“馬爾福提高了音量。
法利級長站了起來:“夠了,馬爾福。時間不早了,我們都該休息了。“
馬爾福似乎想反駁,但面對七年級級長的權威,他最終只是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謝謝。“我對法利小聲說。
她微微點頭:“諾特說得對,你有才能。斯萊特林尊重才能,盡管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它來自...非傳統血統。“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但你必須學會保護自己。不是每次都會有人為你說話。“
我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在斯萊特林,我必須更加謹慎——既不能隱藏才能而失去機會,也不能過于張揚而成為靶子。
宿舍里,潘西已經躺在床上,但顯然還沒睡。
“怎么樣?“她立刻坐起來問道。
我將緩和劑瓶子放在床頭柜上:“只是些額外練習。“
潘西拿起瓶子,對著燈光觀察那完美的淡紫色:“梅林啊,這是緩和劑!六年級內容!“她驚訝地看著我,“你真的是第一次制作?“
“我讀過很多關于鎮靜類藥劑的書籍。“我含糊其辭,不想提及麻瓜經歷。
潘西將瓶子放回原處,若有所思:“你知道,如果你繼續保持這種表現,你可能會成為斯萊特林的特殊存在——血統不夠純正,但才能無人能否認。就像...“
“斯內普教授。“我輕聲說。
潘西點點頭:“正是。這很危險,但也...令人敬佩。“
我鉆進被窩,盯著四柱床的帷幔。潘西的話讓我思考。斯內普教授在斯萊特林的地位確實特殊——他血統不純,但能力出眾,連最狂熱的純血統主義者都不敢輕視他。這或許正是我能效仿的道路。
窗外,黑湖的水波將晃動的光影投射在天花板上。我握緊魔杖,默默下定決心:我會學習斯內普教授的生存之道,在斯萊特林這個蛇窩中謹慎前行。不主動挑釁,但也不畏縮退讓;不炫耀才能,但也不隱藏實力;最重要的是——永遠保持警惕,因為在這里,信任錯人可能意味著萬劫不復。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將繼續在這所魔法學校的學習,小心翼翼地隱藏我最大的秘密——那個關于穿越和重生的真相。但今晚,至少我知道,我已經邁出了重要的一步:獲得了斯內普教授的認可,這將是我在霍格沃茨生存和發展的重要籌碼。
帶著這個想法,我慢慢沉入夢鄉,夢中滿是冒著氣泡的坩堝和黑袍翻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