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棠燒掉圖紙,思緒紛亂。如果墨玄的心臟是“玄機界鑰“,那么紅月樓要打開的“界門“通向哪里?為什么夜行者對這些如此清楚?
寅時三刻,她假裝去靈田,實則按圖紙摸向紅月坊。坊主不在總壇,守衛也比平日少。密道入口藏在酒窖暗格后,指紋鎖被她用銀針輕松破解。
向下三百階,空氣變得陰冷潮濕。盡頭是間圓形石室,中央懸浮著個透明容器——里面浸泡著一顆仍在微弱跳動的心臟!容器下方刻著陣法,七根導管連接著不同顏色的液體,想必就是所謂的“七情六欲“。
灼棠剛要上前,魂印突然劇痛!她本能地側身翻滾,原先站立處已被紅芒擊出焦痕。
“我就知道你會來?!胺恢鲝年幱爸凶叱?,紅寶石戒指發著光,“畢竟'赤練'的前六任,都死在這間石室里。“
六具干尸從墻角立起,眼眶中跳動著紅芒。他們穿著不同宗門的服飾,胸口都有個黑洞——正是前六位情劫使者!
“多虧她們貢獻的情愫。“坊主愛撫著容器,“喜怒憂思悲恐驚,只差最后一種'愛'了?!八蝗簧焓肿ハ蜃铺?,“墨玄對你很特別,不是嗎?“
灼棠銀針連發,針尖卻在中途融化。干尸們圍攏過來,動作快得不似死人。她被迫使出合歡宗身法,在石室中騰挪閃避。
“合歡宗?“坊主驚訝后大笑,“難怪墨玄有反應!他母親就是合歡宗叛逃弟子,被紅月樓處決前,親手將界鑰封入兒子心臟!“
灼棠心神巨震。所以墨玄的半機械心不是先天缺陷,而是母親為保護界鑰做的后手!但為什么合歡宗會牽扯進來?
干尸的圍攻越來越緊。灼棠被逼到角落,后背撞上容器。就在坊主紅芒即將擊中她時,一道黑影破空而來——
墨玄的黑劍貫穿坊主肩膀!他本人則如鬼魅般出現在石室中央,機械心運轉聲震耳欲聾。
“師尊?!“坊主驚恐后退,“您怎么...“
“我不是你師尊?!澳穆曇魩е饘儋|感,“觀察者第七號,你偽裝得夠久了?!?/p>
坊主的面容開始扭曲,身體膨脹撕裂華服,露出下面半透明的紅色軀體——正是灼棠在紫金山頂見過的“觀察者“形態!
“你以為靠那堆廢鐵就能對抗我們?“觀察者狂笑,“那顆紅寶石里藏著主上的分魂,你早就被滲透了!“
墨玄的機械心突然射出紅光,與容器中的心臟產生共鳴。整個石室劇烈震動,導管接連爆裂!
“現在!“他對灼棠喊道,“毀掉容器!“
灼棠抄起黑劍斬向容器。劍身與玻璃相撞的瞬間,容器中的心臟突然睜開一只眼睛——那根本不是人類心臟,而是個包裹在血肉中的紅寶石核心!
“晚了...“觀察者化作紅霧消散,“界門已開...“
容器爆裂,血水四濺。墨玄接住墜落的心臟,機械胸口的紅寶石應聲而碎。他跪倒在地,面容突然有了血色:“母親...錯了...這不是鑰匙...是鎖...“
灼棠扶住他,發現機械心的運轉變得平穩,黑氣也消散大半。更神奇的是,那顆“心臟“在她手中逐漸軟化,變成塊刻滿符文的青銅令牌。
“玄機令...“墨玄艱難地解釋,“封印世界壁壘的...法器...“
殿外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兩人沖出密道,只見紅月坊已陷入火海,而夜空中的血月比任何時候都要大,都要近。月面上,一扇青銅巨門正在緩緩開啟!
血月上的青銅巨門已經完全開啟。門內涌出的紅霧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所過之處,玄機界的景象開始扭曲變異——
霓虹燈管上長出修真符文,踩飛劍的修士突然換上西裝,路邊攤的靈果變成了快餐包裝。更可怕的是行人們,他們抱著頭跪地慘叫,皮膚下鼓起游動的腫塊,仿佛有無數記憶在體內沖撞。
“觀察者在融合世界。“墨玄撐起身子,機械心發出不正常的嗡鳴,“必須關閉界門...“
他話未說完就劇烈咳嗽起來,胸口裝置的金色脈絡已經蔓延到脖頸。灼棠扶住他時,魂印與金脈接觸處迸出火花,一段陌生記憶強行闖入腦?!?/p>
監察官辦公室里,“白灼“正將一枚青銅令牌交給年輕助手:“墨玄,這玄機令能封印世界裂隙,但需要...“
記憶突然中斷。灼棠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墨玄,難道他不只是蒼桀的靈魂碎片,還是那個助手墨玄的轉世?
“你看到了什么?“墨玄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他眼中金芒與血光交戰,機械心的運轉聲越來越響,“為什么我腦海里全是你...穿著奇怪的白袍...“
紅霧逼近到百米內。街道兩旁的建筑像融化的蠟一樣粘連在一起,玻璃幕墻上浮現出合歡宗的山門影像。灼棠當機立斷,拉著墨玄沖向最近的傳送陣。
“去紅月坊廢墟!那里有密道可以...“
一道紅芒突然劈開前方路面。三個觀察者從扭曲的空氣中浮現,半透明的身體如同流動的血液。為首的正是偽裝過坊主的第七號。
“把玄機令交出來?!八穆曇粝駸o數人同時開口,“主上需要它徹底打開所有世界通道!“
墨玄將灼棠推到身后,黑劍出鞘。令人驚訝的是,劍身此刻竟纏繞著與機械心相同的金脈,劍氣所過之處,紅霧短暫退散。
“走!“他斬出一道金色劍弧,“去毀了傳送陣!“
灼棠剛要行動,街角突然沖出一隊紅月殺手。前后夾擊間,一個矮小身影猛地撲來擋在她身前——是那個機器人道童!
“宿主...快走...“電子眼閃爍間,竟露出白子期特有的溫柔神情,“記住...愛才是真正的鑰匙...“
它胸腔打開,露出里面微型時空錨。自爆產生的沖擊波將紅月殺手們掀飛,同時暫時阻斷了紅霧蔓延。
灼棠趁機拉著墨玄跳進傳送陣。
靈力激蕩中,他們墜入紅月坊廢墟的地下密道。
這里尚未被紅霧侵蝕,但墻壁上的裂縫已經透出不祥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