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慮呢。”余知想了想,“我會抽時間去的,讓阿姨不要做太多菜。”
郭梓墨人傻了。
不是……這活爹,在周末去不去他家吃飯上思考的時間竟然比她要不要去競賽還要長?
“你怎么這么滿不在乎的呀?這可是要關系到……”郭梓墨這樣在說些什么。
“嗯,我知道啊。”余知路過一旁的小賣部,看著櫥窗里賣的辣條,眼神中劃過一絲光亮,“我說的考慮是……在考慮要不要去一中。”
郭梓墨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那個太辣了,你吃不了。”
“你……”余知有一瞬間的無語,“看不起誰呢?”
郭梓墨嘖了一聲:“你本身就夠嗆人的了,要是再吃點辣,咦~”
“來,郭梓墨,你把臉伸過來。”余知笑得一臉純良。
“哇啊!!”郭梓墨一個后仰連忙閃開,“殺人啦!!”
而余知就在他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腦子里想著課上沒有做完的數學競賽大題。
她的方法總和答案不一樣,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她的更麻煩一點。
余知前世為這苦惱了整個中學,而現在復盤著自己一長串的證明過程,余知竟有些驕傲和欣慰。
參考答案也只是參考,如果不能過腦子,那么看了跟沒看是一樣的。
“你又想什么呢?”郭梓墨往前跑了兩步,站在原地等她,“還這么認真,喂,你不把我這個活人放在眼里啊?”
余知回了神,忍住想要抽他的沖動:“你快到家了。”
“我說了要送你。”郭梓墨搖了搖頭,“你報酬都給了,我當然得履行職責。”
“呃……隨你。”余知有些無奈,“你要是真想報答我,不如請我吃辣條好了。”
郭梓墨也一臉無奈:“你給我的那一百塊錢都能買兩百包辣條了!”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競賽啊?”郭梓墨眼里有些期待,“如果你考上了一中,那就太好了。”
余知對上他那高興的神色,只是再次啞然。
“在這一回,一中,不是最優解了。”余知的聲音很小,幾乎讓他都聽不見的程度。
“怎么?你要和我一起來二中啊?”郭梓墨突然就笑了,“真不敢相信,我想就算你不參加這次競賽,中考得發揮的多爛,才能進二中。”
郭梓墨突然間湊到她的耳邊:“你說,等上了高中之后,我們還能這樣一起回家嗎?”
余知心里一緊,幾乎要呼吸不上來:“那你呢?你希望我們還能這樣一起回家嗎?”
“當然了。”郭梓墨回答的沒有猶豫,“喂,我可真把你當朋友了,二中放學比一中早,如果我真的考上了二中,我一定要去你們學校門口等你。”
余知眼底的猶豫和徘徊漸漸消散,突然彎起了眉眼,笑開了。
“快春天了。”余知望著一旁的枯木,“這時候去市里,剛剛好。”
“喂,郭梓墨。”余知不知為何,又壓低了聲音,生怕被第三個人聽到似的,“你一定要來上高中,不僅僅是我,阿姨也會為你驕傲的。”
……
翌日。
余知趴在桌子上思考著,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到了中午。
吃午飯的時候,孟悅然坐到她對面,皺起了眉頭:“競賽的事…”
余知的眼神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戚:“我會去的。”
一中有程鈺,沒有郭梓墨,有荀修硯,沒有席明月。
這個世界上的太多事,她都無法做到兩全其美。
前世的程鈺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法官,卻被歹徒所傷,成了植物人。
席明月被十七班和三班的一群小混混威脅,被迫隨他們一起霸凌余知。
每一次的言語羞辱,肢體暴力。
席明月那一雙澄澈漂亮的眼睛,逐漸變得渾濁,像一汪死水。
從正月初一開始,余知每天下午都會莫名其妙地收到一顆糖,一開始還能把它們放在筆袋里,但隨著數量的增多,只能找個玻璃瓶把它們裝起來。
畢竟她不喜歡吃糖。
忘不掉的是三月十七的那個下午,席明月站在學校的天臺上。
那一天,她沒有按校規說的那樣扎起頭發,穿著校服。
或許那才是真正的席明月吧。
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多,聲音也十分嘈雜。
“余知……余知……”她的眼眶紅紅的,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余知忘記她是怎么跳下去的了,也不想再想起來。
之后她的桌洞里再也沒有出現過來路不明的糖果。
玻璃瓶不大,但差一點裝滿。
至于荀修硯,毫不夸張地說,余知對他是接近生理性的恐懼。
在前世那段人人都稱贊的婚姻中,余知活成了他手下的工具。
在等了郭梓墨近八年后,她步入了這可笑的婚姻殿堂。
她試圖忘掉郭梓墨,一心一意地投入到自己的婚姻中。
可惜的是,她的萬般努力,最終都不過是換來一句。
“沒必要。”
什么叫沒必要呢?她甚至連改的機會都沒有。
后來她才明白,她只是一個需要扮演他妻子的工具而已。
而洗衣做飯,梳妝打扮,自然有其他工具去做。
而在他眼里,工具都是一樣的,她也沒有什么不同吧。
余知很快否定了心里的想法,如果因為荀修現就不敢去一中,和逃兵有什么分別?
她重活一世,若是什么都不能改變,又有什么意義?
余知回到教室,思考著剛才的抉擇。
“喂,余知,下節課……”
還沒等前桌說完,一名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的女教師就走了進來。
余知這才意識到,該她去黑板上寫自己的答案了,而她一向就不寫英語作業。
“Classbegin!”胡曉妍,他們的英語老師,二十歲出頭,講課又有意思,受很多同學喜愛。
“standup!”至于他們的班長,風風火火一小姑娘,說話也直。
問完好后,胡曉妍遲遲沒讓他們坐下,凌利的目光掃過一旁連站都沒站起來正趴著睡覺的劉盛。
“劉盛!上課了知不知道?你昏迷啦?給我上來寫英語答案。”
余知打心底松了一口氣,這都能讓她逃過一劫。
“余知,你把你的作文投上來吧!”
在余知錯愕的表情下,席明月連忙把她的卷子遞給余知,讓她拿過去投到了熒幕上。
沒等大家注意到她,一聲怒喝打斷了她的思緒:“劉盛!十五道單選你錯了十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