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和冰雪依舊狂嘯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高度嚴冷下的冰原里,只見一個遍體鱗傷的藍色小豆丁顫抖著小身板,不斷地在暴雪中艱難走著。
寒冷的狂風如利刃出擊,不斷刺痛地打在小若靈稚嫩的小臉上,她全身上下幾乎都結上了冰,頭上的堆積的積雪也越來越多,弱小的身軀上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遍布傷口。
她的膝蓋已經磨破,不知到底摔了多少跤,后又強忍疼痛地爬起來了多少次。
小家伙膝蓋上的傷口最多。按一般的生靈來講,先不問她為什么可以在極寒的冰原中存活到現在?
最奇怪的是她膝蓋上的傷口中卻沒有流出一絲神明獨有的金色血跡,甚至也沒有過血痕。
小家伙走了很久,在寒冷的狂風中,雙眼被吹得刺痛。天真的她只能下意識不斷地揉著自己的眼睛。
兩只眼睛逐漸被揉紅了,但也因此小若靈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從而患上了雪盲癥。
視覺漸漸變得模糊,再加上身體上多道無血的傷口還在被寒風吹得更加嚴重的情況下,小若靈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沒有“選擇”停下,還在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直到——
“轟——”
小家伙經過的上方恰巧有一個冰崖,也許是因為這場下得好似沒有盡頭的暴雪,堆在冰崖上的積雪越來越厚,最終導致冰崖已經承受不了這些重量——發生了雪崩。
面對頭上這突如其來的雪崩,小若靈根本不知道這即將到來的危險,也因為她的視線已經越來越模糊了,就連走路都變得比之前更加艱難。
“啊!”
巨大的雪崩把小若靈徹底掩埋了起來。
而面對這一切的小若靈,只是還對被剛剛所砸下來的雪,存著強烈的痛意。
奄奄一息的小家伙被掩埋在厚重的雪層之下,帶著強烈的痛感和突如其來的“困意”,她控制不住地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小若靈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但在這被大雪寒冷刺骨的掩埋下,她沒有一丁點的空間和使上足夠的力氣爬出去。
只好在這“絕望”的雪層之下,逐漸恢復清醒,可她的眼睛卻還是沒能恢復。
小若靈漸漸回想著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也許是因為這場雪崩,讓她的記憶連同著視覺一起開始模糊。
腦海里的那七個不同的聲音,她已經徹底遺忘了。
唯獨母親丟下她在寒冷孤寂的冰原時,眼睜睜望著那無情離去的背影,那一幅畫面她永遠也無法忘記。
即使再怎么呼喊,她甚至都沒有回過頭一次。
這樣的無力和絕望讓小家伙被厚雪埋著頭的臉上流出了異樣的海藍色淚珠。
或許此時此刻無知的她終于且唯一能明白的事是:她深愛著的母親……“離開”了。
與其在這黑暗雪層之下無望的等待,她開始幻想著出去的可能。
她幾乎用盡全力,用兩只早已凍僵還受了傷的小手不斷地挖著雪,天真的想從這厚雪之中挖出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空間。
小若靈努力地側過身子,即使被厚重的大雪掩埋,但她還是努力掙扎著。
終于,她成功的在這層厚雪之中得到了一絲的空間。
里頭算不上溫暖,但對于此刻的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狹小的空間里小若靈雙手顫抖的支撐著,她看不見,只能憑著觸覺,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扶著冰雪爬起來。
此時全身上下都傷痕累累的她,除了她那張被凍得雪白的小臉,還留上面掛著的海藍色淚痕,其他的地方也僅僅只有傷痕,唯獨缺少了——
“咕——”
小家伙的肚子在這時發出了聲音,但這周圍除了雪,便還是雪。
可這對于她目前僅有的認知來說,從她來到這里的第一刻起,她根本不知道周圍這些白白的東西是什么。
但困于饑餓,她也并沒有多想。
隨即就用她那顫抖得厲害的雙手從地上捧起一把冰冷的雪,想都沒想就往嘴里塞。
整個口腔中立既充滿了寒氣。
但不到一會,雪在她的口中融化開來,這讓她對此感到特別神奇,雖然看不見,但她那一深一淺的藍眼睛里仿佛出現了希望的微光。
單單就憑這一捧雪,完全填不飽肚子。小若靈便接二連三地不停地往嘴里塞著雪,這一刻她突然感受到這些雪其實也并不那么冰冷了……
小若靈的整個小身子蜷縮在這個“雪洞”中。因為在這寒冷的冰原中走了一天,她又重新有了困意。
她躺下來想休息的時候,頓時感覺自己的手臂壓到了什么東西。
她拿開手臂一看,就看到了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項鏈。
她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突然間,腦海中閃現出幾個殘影的畫面——一個嬰兒在火海中無力的哭喊、一個自己口中叫著“姐姐”的身影,將這條項鏈給了自己、還有一個便是母親把自己絕情拋棄在冰原時的畫面。
腦子中閃過的三個殘影畫面,讓她頓時感到非常困惑。
明明在自己的記憶中就只對第一和第三個畫面有印象,但這第二個畫面——
“為什么……”小若靈自言自語地小聲呢喃出。
她不停地想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但她卻沒法再記起來半點。
她忘了“姐姐”一詞是什么意思,她也忘了她曾經是否有叫過誰一聲“姐姐”,但到底為什么又會出現這樣的畫面?
她想盡可能記起到底是誰給自己這條項鏈?又為什么要給她?
最終還是沒能想出,唯獨只記起了一句那個畫面中的“姐姐”對自己所說的話——“永遠不要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