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睜開眼，環顧四周。

她好像被裝進了一個小盒子一般，四周空曠，到處都是灰蒙蒙的。

突然，一股劍風從身后傳來，姜知意快速躲開，聚水為針，刺向劍風來源。

隨后，姜知意拿著水劍，向那處刺去，卻與那個意想不到的人擦肩而過，兩人對視，前者帶著震驚，后者眼中帶笑。兩人又同時落地轉身，劍同時指向對方，每個動作都如出一轍。

忽然，姜知意的劍尖突然調轉方向刺向自己咽喉——那人只是輕輕勾了勾手指：“我的靈力，你也敢用？”

抬眼看去，她看清了那位女子。

姜暮穿著一襲淺藍衣衫，像隨時要隨風而去的蝶，松散的麻花辮隨意垂在身前，臉上是病態的白。

“看來我的招數，你用的很順手。”姜暮聲音悠揚婉轉，此時話語里卻帶著怒氣。

姜知意行了一禮，語氣中滿是抱歉，“我知道，我的冒昧前來對你很不公平，但我希望可以盡我所能去救這個世界，若是你可以幫助我，我定和系統協商，歸還你的身體。”

姜暮沉默不語，只是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另一邊，云瑤再次睜眼，發現自己竟在清河宗中。

但她很快清醒過來，她們被戚綰晴迷惑了！

不知道小師妹那里情況如何，云瑤心中暗暗擔心。

“師姐，你回來了！”耳邊傳來同門的聲音，云瑤轉身望去，發現大家臉上充滿喜悅的望著她。

她剛在猶豫要不要回應時，一位女子穿過了她的身體，那女子竟是“云瑤”。

云瑤微微皺眉，繼續觀察著。

“師姐，你這次秘境試煉真是收獲不小啊！”同門們臉上滿是崇拜，卻又有不自然的神情，被云瑤捕捉到。

可“云瑤”卻沒有發現，回應道：“多謝大家的關心。”

這時，為首的師弟搓了搓手，道：“師姐，聽說你這次秘境試煉獲得了上品草藥，可是真的？”

“云瑤”眉頭微皺，道：“你們聽誰說的？”

另一位師妹又站了出來，“師姐，不瞞你說，小師妹生病了，情況危急，都是同門，況且你法力高強，定是不差這一株草藥的對吧？”

“云瑤”暗暗握緊了袖中的儲物袋，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裴清許從身后走來。

“參見師尊！”

裴清許點了點頭，對“云瑤”說：“阿瑤作為大師姐，定要關愛小輩，況且若沒有清河宗，你又如何參與試煉，獲取法寶？云瑤，你要懂得感恩。”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云瑤”睫毛顫了顫，最終妥協。

眾人散去，“云瑤”驀然回首，直勾勾的看著云瑤。

“他們該死，對吧？”“云瑤”語氣中滿是恨意。

“明明我對師門貢獻最大，明明我才是清河宗的大師姐，明明那是屬于我的東西！”她失控的怒喊，一行清淚落下，拍打在地面上。

待“云瑤”冷靜下來，她眼神空洞，對云瑤說道：“你不想奪回這一切嗎，這些都是屬于你，屬于我們的。”

她抓住云瑤的胳膊，道：“都怪姜暮，都是因為她！殺了她，只要讓她消失，一切都結束了！”

未等云瑤開口，一陣天旋地轉，她們突然來到姜暮的住處。

“云瑤”指著正在澆花的姜暮，語氣里是抑制不住的瘋狂：“殺了她，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這時，云瑤輕笑一聲。

“云瑤”疑惑的看著她，問：“你笑什么？”

云瑤看著恬靜的少女，又看向“云瑤”。

“你覺得我的痛苦都來于姜暮，是嗎？你錯了。”云瑤擲地有聲地說。

“如果沒有她，也會有千個萬個的小師妹。況且，我和你，不是我們。我與你不一樣，我不會將自己的痛苦怪罪于別人，冤有頭債有主。況且，我要做的，是用實力證明，我云瑤值得，也配的上最好的，而不是為了別人的愛失去本心。”

云瑤推開她，快速結印，身后出現明亮的法陣。

“你才不是我！”

話落，無數小劍從法陣飛出，刺向“云瑤”。剎那間，幻境如鏡子一般破碎。

“可我若說，我不呢？”姜暮挑了挑眉，臉上仍是靈動的笑容。

姜暮看著兩指間夾著的水針，笑了笑：“我是書中的惡人，如一個潮濕的苔蘚。”姜暮頓了頓，“你們都不知道，我自小便覺醒了劇情，但你知道，我為什么還要做這惡人嗎？”

看著姜知意平靜的眼眸，她有些不悅，道：“話本子里，惡人都有可憐之處，對吧？”

她看著戴在手腕上的紅線，輕輕一撥，露出了一條傷疤。

“六歲那年，我天賦初顯，姜家怕我威脅嫡系地位，用鎖靈術壓制了我。后來姜家被妖物纏上，她們用我的一絲魂魄換取自己的平安。”

她冷哼一聲，道：“姜家那些人，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可是那時我年紀尚小，又能怎樣反抗？”

姜暮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姜知意，“你知道么，我天資卓越，卻因為造世主給我的人設，成為了一個病秧子；因為我要惡毒，要善妒，所以給我一個悲慘的童年。”

她的語氣看似平淡，卻帶著一絲絲顫抖。

姜知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同情姜暮的遭遇，但她提前知曉劇情，卻還是推動劇情發展，將世界推向地獄。

“不過后來，我一把火燒了姜家，成為了清河宗弟子，成為了人人喜愛的小師妹。”

姜暮捏碎水針，冷笑：“你以為惡人需要理由？不，這世上的善人才需要，因為他們總得編個借口才能心安理得地活著。”

“世間既容不下一個我，那我便成為一個惡人，毀了這個世界！”

突然，姜暮抬手，姜知意體內的靈力瞬間倒流，反將她自己捆住——這是原主對身體靈力的絕對掌控。

姜知意最終敗在她的手下，昏迷前她聽見姜暮譏諷的笑。

“我姜暮，就是天生的惡人。”

不久，姜暮醒來，眼神得意且激動。

云瑤看著醒來的姜暮，立馬扶起了她。

“師妹，你可還好？”她把姜暮的碎發撥了撥，關切地說道。

姜暮看著眼前的云瑤，眼神意味深長，只那一瞬，又恢復了平常模樣。

“師姐，我沒事。”

云瑤替她檢查一番，確認她沒事才松了口氣。

“我們的法寶都被戚綰晴搶走了，這次是我大意了。”云瑤懊惱地說道。

戚綰晴？讓她看看，這是一個這樣的對手，或是，盟友。

“屬于我們的東西，定要物歸原主才是，對吧，師姐？”姜暮乖張的笑了笑，云瑤好像發現，自己從未看清過眼前的小師妹。

“師姐，秘境試煉只有三日，我們已浪費一日了，若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姜暮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衫，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