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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重回高考當狀元

(10)當熱愛成為執念,那不再是興趣,而是與命運死磕的方式

【監聽室·夜里的陳樹】

夜里,教學樓后的廢倉庫安靜得像一座退役的舞臺。

陳樹將無線設備一件件歸位,最后合上那口生銹的鐵皮工具箱。“咔噠”一聲,像某種疲憊又固執的心跳,緩緩合上。

手指還帶著焊接后的余熱,帶著金屬的味道。他看著自己一雙沾滿灰渣的手,指紋里嵌著焊渣,就像時間在他手上打磨出的刻痕。

他不是天才,也不是科研人員,只是個在電路縫隙里找信號的普通人。

墻角那張由廢辦公桌拼起來的小床上,堆著幾本舊書:《無線通信》《信號干擾圖譜》《電子基礎》……封面早被汗和油磨花了,紙頁脆得一翻就裂。

他隨手翻開一本,一張照片滑落出來,邊緣已經泛黃,帶著淡淡的煤灰味。

照片里的男人穿著褪色的工服,背景是一排傾斜的電塔。布條上還能辨出“銅山礦電安全組”六個字。

那是他父親,陳正。

他坐在原地,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光落在照片上,也落在他掌心。他從來沒燒掉這張,只這一張。

因為他記得——十五歲那年,他做了個夢,夢見父親在老收音機里播放一段錄音。電流聲、雜音,還有一句斷斷續續的低語:

“六二四……不對……”

他從那一刻開始,幾乎變了一個人。

不會調頻?那就自學。

不懂頻段?就一頁頁翻舊書。

沒人教?就自己焊。

他不是在搞發明,他是在追一個聲音。

兩年里,他日常在維修鋪接線、補風扇,晚上回廢倉庫,在雜亂工具和舊電板之間“造監聽臺”。

“焊錫成精了?”有人笑。

他只回一句:“我爸教的。”

別人放學去網吧打《星際爭霸》,他在筆記本上反復畫頻譜圖,標出每一次信號波動,只為找出那條他夢里聽見的頻率——“426”。

也因為這份執念——他才能在喬伊從教學樓路過那一秒,察覺出信號的波動;

才能聽出那次廣播站中斷的那一瞬,耳機里“嗶”地尖響不屬于常規噪音。

這是他用青春熬出來的“聽覺記憶”。

他把照片重新夾回書里,輕輕合上。

“爸。”他低聲說,“你那邊,能聽見我嗎?”

耳機插口“咔噠”一聲。

不大。但像一種回應。

倉庫門口,秋風卷起一張舊報紙。邊角撕裂,但標題還在:

桐山三號井事故,仍待厘清。

他抬頭,看著屋頂那根自制天線在風中輕輕晃動,銀光像針尖,一下下地扎進夜色。

他的眼神變了,像一束突然打進來的電流,把某塊沉睡已久的地方喚醒了。

“只要頻率對上,信號就會回來。”

他坐回桌前,耳機掛在脖子上,雙肘支在桌邊,整個人沉進監聽設備與密密麻麻的數據之間,像一臺蓄滿電的舊收音機,靜等信號。

燈泡忽然閃了一下。

“426。”

三個數字的影子,被墻上映得模糊。

耳機中,雜音突然變了節奏,從沙沙作響變成規律分明的“滴、滴”。

他猛地抬頭——教學樓走廊盡頭,一道熟悉的影子劃過。

是喬伊。

她剛路過教學樓,脖子上的吊墜在光下反出一絲淡淡的藍。

像閃了一秒的小燈。

他看著耳機里的波形跳動,再看看窗外她的身影,像有什么東西——一瞬間對上了。

“繼續監測。”他低聲說。

翻開監聽記錄本,一頁頁劃過,終于停在“喬伊”那一欄。

他把名字圈起來,筆尖卻在后面停了很久。

最終,他只寫下一個——

問號。

他翻到前幾頁,重新對照波動記錄:

圖書館,她剛到,頻率異常;

廣播站,她坐下,波段跳高;

來順飯店,她的吊墜亮了,接收器過載;

教學樓東南角,她一走過,監聽器短暫失靈。

他盯著數據,喃喃一句:

“不是巧合。”

但他又忍不住問自己——

她是喬伊啊。

他喜歡了整整兩周的喬伊。

那個坐在窗邊咬甘草杏,咬到酸還堅持說“有感覺”的女孩;

那個課間故作鎮定,其實偷偷往草稿紙上畫貓耳朵逗他笑的女孩;

那個午睡趴在桌上被口水印紅了臉,還不好意思跟人解釋的女孩。

怎么會跟“426”、跟礦難、跟陳正這些事情有關?

他盯著那串信號線條,卻動不了筆。

數據不會說謊。

只要她一靠近,監聽器就像醒了。

他閉上眼,腦中卻浮出她在廣播站低聲安慰他時那句:

“你是不是也討厭解釋不清的東西?”

那一刻,他的心就像頻率疊加時的混響。

混亂,卻又——美得驚心。

他猛地睜眼,注視著那頁監聽數據,密密麻麻的波形圖像波紋般晃動,可他的筆遲遲沒落下。

她是喬伊。

但她,也可能是426。

甚至,可能是連接過去與現在的一把鑰匙。

“我不信命,但我信電波。”他低聲說。

而她——她就像一道持續廣播的信號。

安靜,卻清晰地在告訴他:

“我在。”

“我,就是信號。”

那枚她始終戴著的吊墜,他早就注意到了。她從不摘,連午休都貼在鎖骨上。

它到底是什么?感應器?天線?還是……她本人就是一個收發體?

陳樹閉上眼,額角隱隱跳痛。

一個越來越清晰的念頭從心底冒出來:

她的存在,也許就是為了“喚醒”426。

他顫了一下,回憶突然沖了上來。

她在廣播站門口替他說話時微微發抖的肩膀;

她跑完800米后氣喘吁吁地把甘草杏塞進他手里:“這個比葡萄糖好使”;

還有那句趴在課桌邊悄悄問出的話:“你是不是,也討厭解釋不清的東西?”

她太真實了。

真實得不該被拉進冷冰冰的編號、檔案、頻譜圖里。

但數據不會說謊。

每次她靠近,監聽器就像被激活。

不是巧合,是規律。

426到底是什么?

密碼?遺失的坐標?一種只對特定個體激活的系統?

陳樹的后背冒汗了,脖頸發涼。他突然意識到——

這不僅僅是礦難或者父親的失蹤。

這背后,也許是某個還沒露出全貌的系統,正在慢慢蘇醒。

而喬伊,可能就是那扇門上的鑰匙。

【操場邊·王昭的條件】

他剛拐出教學樓陰影,迎面一句話攔住了他。

“你是不是喜歡喬伊?”

操場的陽光明晃晃的,落在王昭發尾的挑染上,閃得刺眼。

她一腳踩在欄桿邊,一手晃著酸奶吸管,語氣松弛,眼神卻鋒利得像剛拆的圓規針。

“你誰啊?”他皺眉,語氣不耐,像電板上臨界前的短接。

她卻笑了,像拿到了實驗報告的優等生:“你那副‘她一笑我高考能多考十分’的表情,全班都看見了。”

陳樹轉身就走,卻被她下一句話釘在原地:

“我想和你合作。”

他側頭:“什么劇本?”

王昭從兜里掏出幾張點讀機卡、兩張飯卡,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出資源,你出人——裝作追喬伊。”

陳樹冷笑一聲:“你瘋了?”

“又不是動真感情。”她一臉理所當然,“你演一下,我幫你搞資源,馬星遙就不會那么快出手。”

“你怕她搶了馬星遙的注意?”

“我怕她動了我的位置。”王昭的聲音突然沉下去,“我做了十年常量,不想被一個變量打亂公式。”

陳樹哂笑:“人也能算公式?”

“起碼你懂代入法。”

“我不接。你錢再多也喂不動我。”

她不惱,只平靜說了句:

“那你怎么養你的監聽夢?”

他沉默了。

她往前逼一步,話鋒更直:“你靠拆廢收音機湊電容、論壇蹭網吧號,還想找426的真相?”

她打開錢包,幾張提貨單亮出來:

“日本原裝示波器”

“邏輯分析儀”

“頻譜干涉建模接口”

每一行字,都像敲在他廢倉庫那臺老機器的外殼上,砸得心口悶痛。

她俯身,手指輕輕挑開他校服下擺一角,露出那截纏在內襯里的自制天線。

“你用的是小學科普展都淘汰的零件,靠綁皮筋纏在身上。你真不缺?”

陳樹沒動,背脊微汗。

她的聲音柔了,卻更重:

“你可以繼續守著那堆舊電板,在倉庫里等誰回應你爸的聲音。”

“可我給你什么?一雙鞋。能走遠一點的鞋。”

操場那頭,廣播站調試設備,“一、二——嘶——”的電流聲破空響起,像他耳機里反復出現的雜音。

陳樹低頭,影子晃了一下。

他沒有走,也沒有答應。

“你真會用人。”他喉嚨發干,像沒調準頻道的老喇叭,“但我沒義務為你演戲。”

王昭背對著他,聲音淡淡飄回來:

“我沒逼你。但你要真答應了——別怕觀眾多。”

陽光穿過槐樹葉,地面被切成一格一格的光影。

陳樹站在其中一格里,手里還握著沒合上的練習本。

“喬伊”那個名字被圈了好幾圈,后面跟著的問號——還在。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守什么。

是她身上那點讓人心軟的人味,

還是監聽器里那個反復跳動的“426”。

他只知道,兩種欲望,正互相干涉。

就像光波疊加,時明時暗——

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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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喬伊訪談·彎路與擁有】

喬伊講到這里,忽然停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我,半認真半調侃地說:

“你知道嗎?我后來經常說——陳樹這個傻子。”

她笑了,語氣像在念一段舊日笑話,但眼神里卻藏著一種無法替代的溫柔。

“他那時候一邊懷疑我,一邊又死撐著不問……浪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

“其實他完全可以直接問我啊,就一句‘你是誰’,就行了。”

我笑著打趣:“可你從2021年突然掉到2001年,哪怕他問了你,也不一定信吧?”

喬伊點頭:“對,所以我理解他。”

“但你想啊,一個正常人忽然出現在完全不同的時間背景里,說話方式、反應節奏、行為習慣,全都跟身邊人不一樣……就像你一睜眼,掉進清朝,還穿著牛仔褲——你不怪,誰怪?”

“所以他對我有疑問,是正常的。”

“但我氣的是——他懷疑了,卻從不敢直接面對。他繞了一圈圈去監聽、去對照信號、查資料、畫頻譜圖……但就是不問我本人一句。”

我問她:“你講這些,是為了說明陳樹很努力、很執著、也很聰明嗎?”

她搖了搖頭,聲音忽然低了些。

“不是的。”

“我是在說——有些東西,哪怕它后來看起來很容易,老天也不會讓你直接得到。”

我有些發怔:“為什么?”

喬伊抬頭,望向窗外。

傍晚的光灑進來,把茶幾上的書影拉得很長。

“因為只有你親身經歷過‘伴隨狀態’,你才真的擁有它。”

我重復了一遍:“伴隨狀態?”

她點點頭,像是在認真解釋一門入門哲學課。

“這是量子里的一個概念,但其實人也一樣。”

“一個選擇,不是一瞬間成立的。”

“它要你繞彎,要你跌倒、誤會、遲疑,要你想放棄又放不下,要你在完全不確定的時候繼續靠近——這就是‘伴隨狀態’。”

“它不確定,也不穩定,但它跟你走了一段路。”

“只有當你經歷過這些,你再回頭說‘我懂了’,那才是真的。”

“如果直接告訴你答案,你不會記住;如果誰都不離開、誰都不遲疑,你反而不會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輕聲道:“所以,成長,是一定要走彎路的?”

她看著我,笑了:

“是一定的。”

“而那些你覺得‘走錯’的日子,其實是在為‘走對’做準備。”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

窗外有風,吹動窗簾的一角,像是在回應她剛才的話。

她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仿佛給這個話題畫上了一個句點,又像是在替那個“繞遠路的少年”溫柔地放過自己。

我忽然明白,她講的從來不只是陳樹。

而是每一個,在青春里繞過彎路卻始終沒轉身離開的——人。

我問她:“那你這幾十年,走過多少彎路?”

喬伊靠在椅背上,想都沒想,直接回了一句:

“全是彎路啊。”

她笑了笑,語氣輕得像在說一場老同學聚會走錯了地鐵站。

“因為宇宙是螺旋的,怎么可能走直線?”

我愣了一下,笑著追問:“哦?為什么是螺旋的?怎么講?”

她拿起茶杯,輕輕吹了一口熱氣,然后抬頭看我,眼里帶著一種特別柔和的堅定。

“直線只有一個方向,一旦錯了,就會越走越遠。”

“可螺旋不同,它會繞,會偏,會看起來在走回頭路,但其實——它是在上升。”

她比劃了一下:“你以為你又回到原點了,其實你已經在另一個高度上了。”

“同樣的地點,不一樣的你;同樣的問題,不一樣的理解。”

“這才是人生真正的運動軌跡。”

我看著她,沉默了幾秒,心里像被某個鈍鈍的溫熱詞輕輕擊中。

“所以……”我說,“你經歷的那些繞遠的、錯過的、推遲的……你都不覺得可惜?”

她笑得更溫柔了,點了點頭。

“我曾經也恨自己,為什么總是晚一步,慢一點,為什么別人好像一條路直走通關,而我總得多繞幾圈。”

“可后來我明白了——有些人走得快,是因為他們選的是一張平面地圖。”

“但我繞,是因為我活在三維空間。”

“我不是錯了方向,我是在攀爬。”

她說這話時,陽光剛好灑在她額前的幾縷銀發上,像一根線,從過去穿進現在。

我盯著她,忽然特別想把這句話抄進我的采訪本。

喬伊看著我,有點像老師看一個還沒弄懂公式的學生,語氣輕輕的:

“你別總問‘為什么不是直線’。你應該問的是——‘彎回來以后,我還愿不愿意繼續走’。”

我點點頭。

她放下茶杯,像自言自語又像說給我聽:

“最好的事情不是沒走過彎路,而是——你轉過身,發現你終于站在了自己真正想站的位置。”

道勝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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