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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重回高考當狀元

(17)削面攤前的少年氣——有些心事說不出口,只能放在碗里讓醋熬出來

周日晚上七點,東關美食街熱鬧得像一張老照片,被晚風翻開,鋪滿一整條街。路燈昏黃,三輪攤位一字排開,鐵板滋啦作響,紅油辣子翻騰著熱氣,羊肉串的香味混著涼粉的蒜香,一股腦地往人群里沖。

馬星遙穿著灰T恤,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發稍有些亂,像剛從某個悶了一下午的房間里走出來。他原本沒打算吃晚飯,只是廚房空著,電視在播新聞,卻連聲音都填不滿屋里的寂靜。他一出門,就順著記憶走到了這里。

剛走到街口,就聽見有人招呼:“哎——馬星遙?”

抬頭,果然是陳樹,靠在一個炒粉攤前,嘴上咬著汽水瓶蓋,笑容像剛擰開的汽泡水,輕快而熱烈。

“過來吃碗削面。”陳樹抬手指了指前面,“加寬加辣,還帶香菜,走一個。”

馬星遙沒說話,只是走過去,站在他旁邊,兩人像是默契地完成了一次簡短的對話——不需要解釋,也不必寒暄。

坐在一張略有些歪斜的鐵皮桌邊,陳樹吆喝著點單:“兩碗,一碗多香菜,一碗正常辣!”

“你不是不吃香菜嗎?”馬星遙挑了下眉。

“喬伊愛吃。”陳樹咕噥著,又補了一句,“她說香菜能讓一碗面變得‘有人味兒’。”

馬星遙沒再問,只是看著鍋邊那一抹翠綠,像是聽懂了什么,又不打算拆穿。

面端上桌,香氣撲鼻,油亮的湯底熱氣騰騰。陳樹吃得快,邊嚼邊說:“我跟你講,這家面攤我小學就開始吃,到現在老板都不換鍋。”

“你從小就來這條街?”

“嗯。我媽加班晚,我就自己跑出來吃一口。以前覺得熱鬧,現在覺得……也就這點熱鬧,能讓人喘口氣。”

馬星遙沒說話,低頭吃著。他吃得慢,但很專注。

氣氛熱起來了,陳樹忽然停了筷子:“你是不是……最近跟喬伊走得很近?”

馬星遙抬頭,眼神平靜:“你不是也一樣?”

“可我是先認識她的。”陳樹語氣不重,卻像是在一場沒有發令槍的比賽里,忽然意識到對方已經領先。

馬星遙沒有反駁,只是繼續吃面。片刻,他回了一句:“你喜歡她?”

陳樹沒答,只是用筷子攪了攪碗底的辣油,“我也說不好,是不是喜歡。可能就是……想靠近她,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說完這句,兩人都安靜下來。攤位旁的油鍋還在響,香菜浮在湯面上,辣椒籽慢慢沉到碗底,像某些說出口就變重的心事。

陳樹忽然又低聲說:“她是不是有點不一樣?”

馬星遙點點頭:“有時候像很近,有時候又像很遠。”

“她看人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像她不是在看你,而是在‘對比’你?”

“像是在一張她早就看過的試卷里,重新確認答案。”

陳樹笑了一下:“你也是這么覺得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笑出聲。

“你說,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陳樹忽然問。

“我不知道。”馬星遙放下筷子,看著街對面的小店,“但我總覺得,她來我們這兒,不只是為了轉學。”

陳樹沒再問,只是把碗一推,靠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吃完這碗,我不想再猜了。”

他們都知道,有些事,不用說破。只要還坐在一張小飯桌前,吃著同一鍋辣湯煮出來的面,就還在同一個頻道上。

遠處街頭放起了老歌,是《紀念》——

“我們都沒錯,只是不適合。”

兩人沒誰提起歌詞,也沒有誰留意這一句,可空氣像是被那首歌輕輕劃開了縫隙,熱鬧散去,夜風灌進來,把這頓飯吹出了少年人難以言說的心事。

街邊突然傳來一聲“嗶啦”的爆鍋響,糖葫蘆攤前的小鍋里翻騰著焦糖,小糖球在油里一跳一跳,香氣夾著夜風飄過來,像是在這一場少年間沒說出口的話里,插了個不動聲色的逗號。

陳樹抿了一口汽水,牙齒被甜酸一激,輕輕咧了下嘴,像是被心里的什么撞了一下。

他笑著,半玩笑半認真地問了句:“你喜歡她吧?”

馬星遙沒抬頭,只拿起紙巾擦了擦手。

陳樹又問了一遍:“你喜歡她吧?”

這次,馬星遙終于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你也一樣。”

空氣像停了一秒。陳樹低頭笑了笑,語氣輕,卻有火氣:“……這是不是我們倆唯一的‘共同答案’?”

馬星遙看著他,神情少有的坦率:“也許吧,也許是個無解題。”

陳樹點頭,又搖頭,半是自嘲地說:“但我想試試。”

馬星遙沒有反駁,只抬頭看了眼美食街上忽明忽暗的霓虹燈,像是在想,又像什么都沒想。

“我也是。”他說。

兩個少年,在攤位邊并排坐著,像電路圖上兩條不同路徑,卻在某一刻對頻了。誰都不知道這一段信號能持續多久,但此刻,他們就坐在一個頻道上,說出了那些說不出口的心思。

吃完面,結賬的時候兩人搶著付,最后馬星遙贏了。他用壓在口袋最底下的一張零錢結了賬,像是用最后一點克制,為這頓飯畫了句號。

剛走出攤位,街邊雨后潮濕的水泥地上映出跳躍的燈光,像五顏六色的頻譜,一層一層暈染開來。

陳樹插著口袋,低聲說:“那……我們就各自努力?”

馬星遙看前方:“公平競爭。”

“你可別太認真。”陳樹挑挑眉,半開玩笑,“畢竟我說話比你好聽,動作比你快,長得也比你順眼。”

馬星遙回他一句:“她喜歡安靜的。”

“你確定?”陳樹笑,“她也笑我話多。”

兩人對視一眼,笑出聲。不是那種爭勝負的笑,而是少年人那種不愿輕易認輸的倔強,和終于開口后的釋然。

他們并肩走進夜色,風從美食街最后一個巷口穿過,把糖葫蘆攤的紅燈吹得一晃一晃。誰也不知道喬伊是否會回應誰,是否真的屬于這個世界。但他們知道——今晚,他們說了喜歡。

他們沒搶答,也沒搶跑,只是把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歡,安安靜靜地,放在了街角這一頓不太熱但剛剛好的面湯里。

馬星遙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說家里有事,要先走一步。背影干凈利落,像從一段對話中悄悄抽身,卻留下余音未散。

陳樹站在街角,啃完最后一串辣串,正準備轉身再來一碗酸辣粉,就聽見身后一聲熟得不能再熟的調侃——

“我說你們倆吃面都不叫我?我劉小利就這么沒面子了?”

他一回頭,果然看到劉小利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左手拎著一袋烤雞爪,右手晃著半瓶雪碧,笑得一臉“我來了你們懂的”。

“你怎么總是出現得這么像編劇安排的?”

“我這叫劇情嗅覺。”劉小利咧嘴,“聞著你那汽水氣泡聲就來了。”

“蹭吃就直說吧。”陳樹笑罵。

“哪是蹭?我是來補場。”劉小利拍拍他肩,“馬星遙下線了,那你就得留下來陪我這‘后備隊’演完這一出。”

“行吧,東關是我主場,今兒你開胃,我買單。”

兩人擠進燒烤攤前,鐵簽子翻得飛快,煙霧和熱氣一起沖出來,圍著他們打轉。塑料凳子一坐下還“咯吱”響,桌布邊角翹起,有些地方顏色早被辣醬染不出來。

“你說你喜歡王昭?”陳樹夾了一串烤豆干,漫不經心地問。

劉小利咬著串烤茄子,嘴上那句“我喜歡她很久了”說得輕,但落在桌面上的手緊了緊,像怕那點少年心思被風吹走。他說自己站在舞蹈房外,看她跳整節課,“她一轉身,那下巴線條剛好落進光里。我當時想,這誰頂得住啊。”

陳樹笑了,沒接茬,喝了口酒:“你這段告白,得配點背景音樂。”

“廢話。”劉小利一攤手,“她是校花、前三名,講題都自帶BGM。我要真能追到她,我就去買彩票。”

“那你今晚找我來,是想套近路?”

“滾,我是找你叨叨。”劉小利說著咬下一塊羊肉串,“你知道我嘴碎,誰都能開玩笑,到了她那就啞火。”

“因為她壓根沒看過你。”陳樹語氣低了點,認真地說。

“不是怕她看穿,是她根本沒往這兒看。”劉小利嗓子有點啞,“她眼里只有試卷、排名、計劃……像別人都是背景。”

陳樹點了點頭。“你放心,王昭……我沒那個心。”

“真?”劉小利挑了下眉。

“我喜歡喬伊。”這句話說出口那一刻,風剛好拂過桌邊的簽子和酒瓶,像是空氣都聽見了。

劉小利盯著他,半晌才“嘖”了一聲:“你膽是真大。”

“她不屬于這里,但我想讓她留下。”陳樹眼神發亮,“我喜歡她認真聽我胡說八道,也喜歡她在吵鬧中安靜發呆——像臺廣播插播進來,她在聽,也在發自己的頻。”

劉小利沒說話,只低頭喝了口酒。

“你們都喜歡得好辛苦。”他喃喃道。

“你還不是?”

“我不一樣。”劉小利頓了頓,“你們是變量,我是背景。你們在賽道上,我就在看臺上喊一句‘加油’。”

他叼著簽子低頭笑了下,“可就算是背景,我也想在她難過的時候,遞杯熱豆漿。”

陳樹舉起杯子,碰了他一下:“你不是背景。今晚你開口說喜歡的那一刻,你就成主角了。”

劉小利怔了一下,忽然灌下一杯酒:“你這張嘴,是不是練來專哄人的?”

劉小利一直是那種靠嘴贏人緣的男生。

籃球打得不賴,話多卻不讓人煩。他總是第一個出現在笑場里,也總是最后一個把話題圓回來。不是那種“閃著光”的學霸型,但絕對是讓人記得住的那種。

“可偏偏,這種人啊——就是不太會被選。”他說這話的時候,把簽子戳在盤子邊,語氣輕松,眼神卻有點散。

陳樹沒笑,點了點頭,低聲說:“我懂。”

“你懂?”劉小利撇頭看他,“你不是一向喜歡誰誰就跟你說話的嗎?”

陳樹沉默了一會,搖了搖啤酒杯里快沒了的泡沫:“你怎么知道她就喜歡我?”

“……喬伊?”

他沒點頭,也沒否認,只是看著杯口,像盯著一團怎么都理不清的線。

“她跟別人不一樣,”陳樹終于開口,“她不會主動推開你,但也不會真正讓你靠近。你問她什么,她都會答,可你永遠摸不清她心里是不是有答案。”

“你說話她會聽,會笑,也會回。但有時候,你能感覺到——她不是在‘這里’。就好像她是從另一個地方‘暫時走進來’的。”

劉小利一時說不出話。

“你跟她講話,她看著你,但你總覺得她心里掛著另一個頻道。她笑你一句是‘你真逗’,可你真認真了,她就靜音了。”

“馬星遙呢,他比我靜,比我穩,頻率對得也比我準。”

說到這兒,陳樹苦笑了一下:“好在她現在還沒表現出明顯的‘方向’。”

他頓了一下,低聲說:“但我怕,我好不容易調好了頻道,她就……關機了。”

劉小利沉默了幾秒,然后挑了下眉:“你現在這是,在跟我比慘?”

陳樹笑了笑,“不是,我是想讓你知道——我們倆啊,可能都是‘觀眾’。”

“可你跟她能對話,她聽你聊天,還真笑。”劉小利說得直接,“她從沒對我那樣笑過。”

陳樹忽然嘆氣:“可她也從沒問過我,‘除了電路,你還會不會因為誰短路’。”

兩人一時間都不說話了。

燒烤攤那邊傳來油鍋里雞胗爆開的聲響,熱辣的香氣隨著風飄過來。有人喊:“老板,撒多點辣!”一陣熱浪撲在他們臉上。

陳樹拍拍褲腿站起來,拍了拍劉小利的肩:“不說了,太沉。”

“去哪?”

“你不是說我是東關夜市的主場?我帶你喝豆漿吃臭豆腐。”

“豆漿配臭豆腐?”劉小利皺眉,“你是來勸退食欲的嗎?”

陳樹一笑:“不搭的才配。不然我們這種人,怎么活這么久。”

夜市的風熱鬧得像一場不散場的聯歡,攤位燈光在他們身上閃啊閃,像有人在替他們調試人生的光圈。

他們邊走邊笑,像是剛剛把心里的不安烤成了煙火,再用啤酒壓下那點燙。

沒人說“解決”,沒人講“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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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喬伊訪談·男生的飯】

我問喬伊:“那晚你沒出現,可三個男生之間的那頓飯,你也記得那么清楚,是想表達什么?”

她笑了笑,不急著答,先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像是在過濾一句很重又很輕的話。

“那是男生的飯局啊,”她輕聲說,“是那種‘只有男孩子才懂’的心照不宣。”

“他們嘴上嘻嘻哈哈,講笑話、比誰能吃辣、誰跑得快,誰追得動女生……可其實啊,那頓飯,是他們第一次,在彼此面前,正兒八經地承認了自己不確定、也不被確定的那點心事。”

“劉小利,看起來最瘋最會說,其實最怕被忽視。陳樹一邊嘻嘻哈哈,一邊在心里反復確認‘她是不是也在看我’。馬星遙呢,嘴上淡定,心里最拎得清——他一清二楚自己不是唯一的選項,也不一定是那個‘被選’的。”

她頓了頓,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們每個人都在靠近,但沒人有把握。那種‘既在局中,又不敢下注’的心情,只有在那種男生之間的飯桌上,才說得出口。”

“他們聊得再深,再真,也不說‘我難過’,只說‘我吃撐了’。”

我問她:“你覺得,和女生的那種相處方式,有什么不同?”

“當然不同。”她的眼神帶了點溫柔,“女生之間更直接地處理情緒。我們會問:你哭了嗎?你煩嗎?你是不是在意他?會抱,會哄,會在走廊角落突然破防。但男生不會。他們怕情緒像醬油撒在白襯衫上——尷尬、顯眼、洗不掉。”

“可偏偏他們說‘沒事’的時候,是最有事的時候。”

“而我那時候,其實在遠遠的巷口看過他們——他們仨吃完燒烤,走在夜市的燈光下,影子被拉得長長的,陳樹在前面揮著串簽子,劉小利在背后打著酒嗝,馬星遙兩手插兜。沒人講話,但那種安靜,是他們彼此給的空間。”

我點點頭:“可你剛剛說了,2045年……這些都變了?”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說:

“是啊。現在的男生,再不會圍著燒烤攤喝酒了。”

“2045年的‘情緒處理’系統更高級了。少年之間的心結,早就被智能心理分發機制分流處理,定期上傳‘情緒穩定指數’。哭笑之間都能被識別,系統會推薦適合的傾訴渠道或‘信任關系匹配’。”

“連同學關系,也都在‘社交適配系統’里自動歸類:互動頻率、共鳴指數、反應延遲……都能精準分析。情緒不再模糊,痛苦可以被預測,喜歡能被建議‘是否值得’。”

“你以為這就完美了嗎?”她看向我,語氣淡淡的,“但那種‘說出口后,對方先沉默三秒,然后給你遞瓶汽水’的共情,系統不會給。”

“男生之間的那種含糊但滾燙的情誼,現在已經成了數據庫里的‘非高效溝通’。”

我一時沒接話。過了一會,我問:“那你現在怎么看那頓飯?”

喬伊望著窗外陽光落在石磚地上的碎影,過了很久才輕聲說:

“那晚,他們誰都沒表白,卻誰都明白。誰都沒贏得她的心,卻都贏得了對方的尊重。”

“那是青春里最有分寸、也最不怕疼的一次表達——不是告白,是把心打開一條縫,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我在這里。’”

“在2045年,這樣的縫隙……太稀有了。”

我點了點頭,低聲說:“所以你要把它記錄下來。”

她回望我,笑得像那年東關夜市最后一盞紅燈:“對。有人記著,就不算白發生過。”

道勝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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