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林商廈三樓的員工餐廳里,燈光柔暖,桌上熱菜正冒著香氣。
一盤干鍋排骨剛端上來,王江海便夾了一塊放進劉小利碗里:“你小子跳得最瘋,吃點補補。”
他又朝陳樹和馬星遙點了點頭:“你們倆今天表現(xiàn)不錯,穩(wěn)中帶炸,像我年輕那陣兒。”
說著,他舉起了杯:“來,都喝一口。”
喬磊想起身勸酒,王江海擺了擺手:“今晚我請,紅酒剛到貨,別浪費。”
幾人碰杯,清脆一聲,杯中酒香在暖黃燈下泛起波紋。
喝了一輪,王江海眼神微沉,靠著椅背說:“說實話,今晚你們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我十八歲那年。”
“那年,礦上剛批新井,我跟著施工隊下井。沒那么多規(guī)矩,就是拼膽兒和命。”他笑了笑,又嘆了口氣,“那年我掙了十萬,家里人都覺得我成了。
可也是那年,井下出了點事。”
全桌安靜下來,喬伊抬了抬頭,神情微變。
王江海低聲道:“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種不在元素周期表上的金屬。之后,一個自稱‘石盡’的人帶著一個叫‘Ω’的實驗計劃來了,號稱是國際科研合作的一部分。”
陳樹猛然一震,幾乎脫口而出:“Ω?”
王江海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對。你怎么知道?”
馬星遙聲音低下來:“我父親,是從那場實驗之后,變了。”
陳樹跟著說:“我爸在那場礦難后失蹤了。對講機里最后傳出的,就是‘426’。”
王江海放下杯子,嘆道:“原來……你們是為這個來的。”
“我們參加科研競賽,也是為了這個。我們想調(diào)查三號井。”陳樹認(rèn)真地說,“不僅為了比賽,更是為了父親。”
喬伊也開口:“我們想找到那個‘石盡’,弄清楚Ω到底是什么。”
王江海沉默良久,緩緩開口:“我可以幫你們進去一次。但我得提醒——那里,不是冰場,不是你們今晚摔一跤還能笑的地方。”
“那地方,一不小心,真的會讓人再也回不來。”
喬伊看著他,聲音很穩(wěn):“我們明白。但我們必須去。”
王江海點頭,緩緩舉杯:“那今晚起,你們就不再是學(xué)生了。”“你們,是要把這個故事繼續(xù)講下去的人。”
那頓飯,一直吃到十點多。
最后一道炒飯都涼了,但沒有一個人愿意起身離開。
十點半。
餐廳只剩下桌上幾盞保溫?zé)暨€亮著,光影斜斜地灑在桌面上。
王江海坐在椅子上,手搭在茶杯邊緣,語氣低了些,但目光沉靜而清晰。
“原來你們,是陳正和馬翔的孩子。”
陳樹點頭,聲音堅定:“我們一直在找真相。”
王江海眼神黯了片刻,隨即認(rèn)真看著他們:“你們的父親,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有膽識的工人。”“他們那代人,真的想把礦井,變成未來。”
他說完,抬頭望了一眼天花板,仿佛透過水泥,看見了當(dāng)年那條灰暗卻熱血的井道。
“有些故事,不該埋在井下。”
“現(xiàn)在輪到你們——把它挖出來了。”
他抬眼望著他們,語氣不再是玩笑,帶著一點沉穩(wěn)的提醒:
“你們真想好了嗎?要下三號井?”
“這不是寫作文,也不是做實驗報告。下面不一定有你們要找的答案,有可能,是你們從沒準(zhǔn)備過的事。”
他停了停,像是斟酌著詞句,又像是在確認(rèn)他們的底氣。
“有些門,一旦推開,就不只是光。”
喬伊這時候才開口,聲音不大,卻意外地堅定:
“我想好了。所以我才決定,在他們面前,說出自己的身份。”
她頓了一下,仿佛在壓住什么,然后低聲說:
“王叔,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王江海眉頭一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是從2021年來的。”
空氣一下靜下來。只有角落里出風(fēng)聲還在哼哼作響,像是在故意打破這突如其來的沉默。
王江海緩緩坐直,眼神緊緊盯著她,像在等她接下去的每一個字。
“您知道‘Ω’實驗吧?”喬伊從脖子里取出那個金屬吊墜,輕輕放在桌上。
那枚吊墜在燈光下反著暗藍(lán)色的光,像什么舊世界的印記。
“我本來是2021年青華大學(xué)實驗室的博士生,研究量子通信。那天……系統(tǒng)出了問題。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試驗啟動,誰也沒想到會被卷進去。”
她語速緩慢,每句話像是經(jīng)過深思后才放出來。
“我以為是機器宕機了,結(jié)果,再睜眼,我就在桐山二中的教室里了。”
王江海久久沒動,眼神卻已變了。
他低頭看了看桌上的吊墜,沉聲道:
“這東西……我在報告材料里見過。”
“那你就知道,”喬伊看著他,“這不是個夢,也不是我們自己在找刺激。”
馬星遙和陳樹也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那一刻,桌邊多了一種幾乎要壓不住的沉靜感。
王江海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種久違的鋒利:
“那說明——‘石盡’還可能活著,那個實驗……還沒完。”
“我們必須找到他。”陳樹低聲說。
“就算不是為了我們自己,也得給那年出事的工人、你們的父親,還有很多人,一個交代。”王江海緩緩說,語氣像是壓了很多年,終于松了一口氣。
喬伊低頭,指尖輕輕摩挲著那枚吊墜。
他們終于,站到了真正的入口前。
滑冰場的笑聲、飯桌上的玩笑、校園里的青春,在這一刻都像被放輕了音量。
她再也不是那個一個人背著書包闖進教室的“轉(zhuǎn)學(xué)生”。她身邊有了陳樹、有了馬星遙,有了王江海——
一群人,開始要一起面對那些藏在井下的故事。
過了許久,王江海才緩緩開口:
“這事,別告訴其他人。”
他看了喬伊一眼,又掃過兩個男生。
“特別是——你們的家人。”
陳樹一愣,脫口而出:“為什么?”
王江海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復(fù)雜:“因為有的家人太明白事理了。他們太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能做。”“他們不會陪你們冒險,他們只會勸你們回頭。”他說完這句話,語氣放輕了點,“這不是他們的錯,而是他們活得太清醒了。”
陳樹沒有再追問,只輕輕點頭。她明白,不告訴,是一種保護——保護那些愿意留在岸邊守?zé)舻娜恕?/p>
“2021年是怎樣的?”王江海忽然問她。
喬伊想了想,笑得有點苦澀:
“信息比現(xiàn)在多百倍,但人和人之間反而更遠(yuǎn)。”
“科技很發(fā)達(dá),孤獨也不見少。”
“我們能穿越時間,卻越來越不敢開口和人說一句真話。”
王江海聽完這句話,沉默許久,緩緩點頭。
“你這句話,說得比什么實驗報告都準(zhǔn)。”
他舉起杯子,像是敬這桌年輕人,也敬他們將要走上的那條路。
“你們不是普通的學(xué)生了,”他說,“從今晚開始,你們是故事里的角色,是那盞燈后的人。”
他仰頭喝完那杯酒,臉上的褶子在黃燈下像被時間輕輕壓過,但他的眼睛里,卻是清醒的光。
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敲門聲。
兩下,干凈利落。
氣氛倏地一靜。
王昭推門而入,視線直接落在喬伊身上:“你們在聊什么?”
空氣頓時像被拽緊了一根線。
王江海微微一怔,隨即笑著化解氣氛:“昭昭,你怎么上來了?”
王昭語氣干脆:“喬伊沒下樓,我來找她。”她眼角掃了一圈桌上鋪開的圖紙和空酒杯,瞇了瞇眼:“我是不是……打擾了?”
喬伊正要開口,王江海卻搶先站起,語氣溫和但帶著一絲意味深長:“來得正好,正好有話和你說。”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昭昭,這次你不用下井。”
“我們這批人里,我來帶隊。三號井的結(jié)構(gòu)復(fù)雜,風(fēng)險不小,有些地方……甚至不能用‘這個時代的邏輯’去理解。”
“你留下,在地面協(xié)調(diào)資料和通訊。別擔(dān)心,我們一日內(nèi)回來。”
話音剛落,王昭沒猶豫,干脆利落地答了兩個字:“不行。”
幾人一愣。
她往前一步,站定,語氣清晰堅定,像答題時的筆鋒落紙:
“我們六個,是一起走到現(xiàn)在的團隊。哪怕只有三個人下井,剩下的人也必須‘在場’。”
“我們不是為了熱鬧組的隊,不是滑冰、拍照、湊熱鬧的搭子。”
“我們是一起繼承這段事的人。”她頓了頓,眼神落到王江海身上,“您讓我留在地面,我可以聽。”
“但要讓我退出——那我這一年,就像是缺了一個角的青春。”
王江海沒有立刻回話。
他望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沉默幾秒,忽然輕輕點了點頭,像是被灌了一口酒后才緩過勁來:“真不愧是你們這一代。”
“認(rèn)真起來,比我們那時候還倔。”
他這句話,像是一種低聲的承認(rèn),也像是一次交棒。
他的目光在幾人身上停留一圈,最后落回王昭,緩緩道:“好,那我改安排。你們還是一起。”
“但這趟,由喬磊帶隊。”
喬伊一怔:“不是您親自帶?”
王江海笑了笑,語氣轉(zhuǎn)為沉穩(wěn):“我要守在地面,協(xié)調(diào)所有資源。真出了事,我要能第一時間把你們?nèi)珟С鰜怼!?/p>
他說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喬磊,三樓來一趟。”
“有事,馬上。”
十五分鐘后,喬磊快步走進辦公室,身上還帶著夜風(fēng)的寒意,額頭掛著未干的汗珠,一進門就看向喬伊:
“怎么了?王總,什么事?”
王江海沒繞彎,抬手指向在座幾人:
“喬伊、陳樹、馬星遙、王昭,還有劉小利——他們準(zhǔn)備進三號井做調(diào)研。你帶隊。”
喬磊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像是被什么打中似的站住,半秒之后立刻反應(yīng)過來,聲音一下就冷了下來:
“不行。”
他轉(zhuǎn)身,盯著喬伊,眉眼之間寫滿了那種“你別鬧了”的本能反應(yīng):
“你不能下去。你們誰都不能隨便下去。”
“那地方早封了,走廊坍了好幾處,氣體還沒排凈。你們?nèi)プ鍪裁矗颗恼沾蚩ㄟ€是寫探險日記?”
喬伊迎著他的目光,語氣很平靜:
“哥,我不是去玩。我必須下去。”
“那里……可能有我回去的線索。”
喬磊愣住,像是沒聽懂:“什么回去?”
王江海低聲開口:“她知道自己能不能說。”
喬伊點點頭,從衣領(lǐng)下輕輕取下吊墜,放在他面前。
“哥,我不是開玩笑。我是從2021年來的。”
這句話一落地,屋內(nèi)空氣仿佛被抽空。
喬磊站在原地,整個人像定住了。
他看著桌上的那塊吊墜,熟悉又陌生的金屬表面反著冷光,仿佛壓住了他所有要出口的質(zhì)疑。
他的唇動了動,卻一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屋里很安靜,只有王江海輕輕地往后靠了靠,抿了一口茶:
“她不是編故事。她只是說出了,我們這些年不敢說的東西。”
這段話,就像是給喬磊下了一場緩慢但徹底的雨。
他沒有立刻點頭,也沒轉(zhuǎn)身離開。只是站在那兒,低頭看著那塊吊墜,眉頭深深地鎖著,像要讀懂什么。但他已經(jīng)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他再也不是那個只站在場邊的“大哥”了。
他,是他們這趟下井的領(lǐng)路人。也是喬伊,最不能缺席的信任。
他不是個輕易相信“時空穿越”這種說法的人。
可他也不是會忽視妹妹眼神的人。那個眼神他太熟悉了——像小時候喬伊撒謊被發(fā)現(xiàn)前的慌張,又像長大后,她認(rèn)真想說點什么卻憋在心里的掙扎。
這一次,她沒有逃避。
他終于低聲開口,嗓音有些發(fā)啞:“所以……你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是為了回去?”
喬伊點頭,很輕,但眼神特別堅定。
“是。為了回去。”她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但也不僅僅是為了我。”
“我想知道,我為什么會來。”她看著喬磊,“也想知道你、我、爸媽……我們這一家人,是不是被從某個我們都沒察覺的時間節(jié)點上,硬生生切開了。”
喬磊沒再說話,只是慢慢坐下,像突然卸下了某種一直壓在肩頭的東西。
他低頭呼出一口氣,抬頭望向他們,眼神不再帶疑問,而是某種認(rèn)了的堅定。
“行吧。”他說,“我?guī)銈內(nèi)ァ!?/p>
話音剛落,幾人身體都微微一震,但還來不及激動,喬磊已經(jīng)接上了下一句:
“但聽我說清楚——必須聽我指揮。”
“任何時候,都不許擅自脫隊。”
“如果我判斷有危險,這趟就此打住。”
他說得沒有一句客套,也沒有半點溫情,是地道的執(zhí)行隊長語氣。但正因為這樣,反而讓人更心安。
王昭用力點頭:“明白。”
陳樹聲音低穩(wěn):“我們本來就不是為了蠻干,而是為了帶著敬意和準(zhǔn)備,去面對那段沒講完的事。”
馬星遙一向寡言,這次卻清楚地補了一句:“我們不是去冒險,是去找答案。”
喬磊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幾個少年。
最后,落在喬伊臉上。
他語氣放輕了一點,卻更真誠:“喬伊,我是你哥。”
“你就算真要走到另一個時代……我也得陪你,把現(xiàn)在這段路,走到底。”
這一刻,兄妹之間不再只是生活里的互相關(guān)照,而是真正站到了時間與命運之間,彼此守著、彼此撐著。
他們不是英雄,也不是傳奇里的主角,只是幾位帶著青春氣息的普通少年。
但這份普通,剛好構(gòu)成了最動人的底氣。
三號井,那扇多年緊閉的門,似乎也在這一晚,隨著他們的決定,在冬夜里緩緩松動了一點。
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么,但此刻他們知道——
他們不會一個人進去。
也不會,一個人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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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喬伊訪談·信任與代價】
喬伊提起王江海時,語氣沒有以往那種輕松。
她拿著桌上的空杯子輕輕轉(zhuǎn)著,像是在慢慢咀嚼回憶里的那段微妙。
“他很典型,”她說,“那種時代里人們眼中的‘成功男人’。手腕硬,說話不帶廢話,走哪兒都讓人覺得靠譜。”
“可成功和可靠,不是一回事。”
她停了停,看了我一眼,眼神復(fù)雜得不像她平時的那種篤定。
“當(dāng)我們決定告訴他我的來歷、Ω、穿越這件事時,我是猶豫的。”她說這句話時語速很慢,像在盡量控制情緒,“他太聰明了,太精了。這樣的人,一旦心里有算盤,誰都擋不住。”
“我知道那晚他說得很好聽,甚至愿意帶我們進三號井。可我心里其實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我——他不是我們的人。”
我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后來……我才知道那種預(yù)感不是多余的。”喬伊望著窗外,聲音低了下來,“他確實安排我們下井,也確實替我們瞞了其他人。但就在我們真正準(zhǔn)備出發(fā)的前兩晚,他背著我們,把我吊墜里的數(shù)據(jù)副本交給了另外一方。”
我猛地一震:“什么?!”
喬伊點頭,眼神很平靜,卻也透著某種失望的冷意:“是的。他說他只是備份,萬一我們出事,他好替我們收尾。但我知道……那根本不是出于‘責(zé)任’。”
“他看上的是里面的數(shù)據(jù),是Ω系統(tǒng)的模型,是那個實驗背后那些還沒被人類完全看懂的能量結(jié)構(gòu)。”她苦笑了一下,“我們這點年紀(jì)在他眼里,其實就是一群好用但不值錢的試驗品罷了。”
“那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王昭。”喬伊的語氣里忽然有一絲光亮,“她是第一個察覺不對的人。她不信王江海那種‘突然變溫柔’的樣子,一直在背后查他的動作,還真查到了。”
“王昭直接擋在我前面,質(zhì)問他是不是想賣掉那份資料。當(dāng)時場面很難看……王江海也沒辯解,只是笑著說,‘你們太小,不懂這個世界怎么轉(zhuǎn)。’”
“然后呢?”我忍不住問。
喬伊垂下眼眸:“然后我們就撤了。”
“是王昭頂住他帶來的幾個所謂‘礦業(yè)專家’拖延時間,把我安全帶了出去。她那天身上還帶著之前我們準(zhǔn)備的那個假裝吊墜備份,硬是演了一場‘交換’戲,把真正的數(shù)據(jù)留了下來。”
她輕輕吸了口氣,看著我,緩緩說: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知道,信任是帶代價的。”
“你以為你愿意開口,別人就會替你守住秘密;你以為你說了實話,就會被真心相待……但世界不是那么干凈的地方。”
“唯一讓我放心的,是我不是一個人。”
“那天王昭擋在我前面時,我心里突然明白一件事——原來青春不是你能信誰,而是你知道,有人會在你最怕被出賣的時刻,把自己擋在你前面。”
她說完這段話時,聲音很輕,但整個人像從那個片段里走了一遍回來。
她望向我:“你知道嗎?那晚之后我就徹底明白一件事。”
“有些人,是你可以敬重,但不能交心。”
“而有些人……她也許話不多,脾氣不好,嘴還硬,可她一旦站出來,背后就是你的一整片天。”
我沒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喬伊笑了笑,像是真的把那段過去翻了過去,但我卻能看出,那一晚的驚險與震蕩,早已寫進了她心里——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回憶”,而是青春里必須付出的某種成長的學(xué)費。
“我們那代人,”她最后說,“不是沒遇見過大人世界的復(fù)雜,只是我們選擇了——用一群少年的真心,把它扛過去。”
“哪怕摔了,也要摔得坦蕩。”